晏鶴清聽他這麼一說,大概猜到了。
林風致滿腦只想著戀愛,哭成這樣,是他剛去找陸凜了,婚宴那晚,陸凜去了2120號房間。
應該是陸凜根本不記得他,崩潰了。
原文共計501萬字,到結局,陸凜才在陸牧馳和林風致婚禮,記住了他名字。
“哥哥?”晏鶴清沒回答,林風致急切起來,“她對你很好,非常喜歡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哪怕付出她的生命,就這樣你都不會感動嗎,不願意接受她嗎?”
晏鶴清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不會。”
林風致哽住了,他眼淚再次洶湧,他吶吶自語,“可……她,真的很愛你啊……為什麼?她那麼喜歡也不行嗎?”
“隨意放棄生命的人,我不會感動,更不會接受。”晏鶴清語氣平靜,“我為了活著,願意付出我的全部。”
林風致一愣,“我聽不懂……”
晏鶴清淡淡換了話題,“你現在哪兒?”
林風致環顧四周,他已經跑出陸家的範圍,在一個交叉路口,靜謐,沒有行人,只遠處有車燈偶爾閃過,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會看……這裡是岔路口……”
晏鶴清突然問:“今天幾號?”
林風致猝不及防,他挪開手機,看清時間又貼回耳朵,“29號。”
他不明白晏鶴清怎麼扯到了日期。
晏鶴清說:“明天開始期末考。”
T大和京大的考試時間一樣,明天林風致也有考試。
果然林風致傻了好一會兒,才吶吶說:“我忘了……”
晏鶴清調整了一下睡姿,不緊不慢說:“現在聽我的,先站起來。”
林風致蹭了蹭眼睛,真跟著站起來了,“站起來了。”
“走到路邊。”
林風致走到路邊。
“向前伸手。”
林風致遲疑了一會兒,向前伸手,他實在不理解,開口正要問,一輛計程車停在他面前。
聽到動靜,晏鶴清問:“有車來了?”
林風致明白了,原來晏鶴清是讓他打車!他吸了吸鼻子,“嗯。”
“上車,告訴司機你家地址。到家馬上睡覺,明天去考試。”
林風致鼻子發酸,眼淚又差一點湧出來,晏鶴清真的很愛他,他逼回眼淚,“嗯,我聽你的。”
他開啟車門上車,告訴了司機地址。
他發現和晏鶴清聊天真的很舒服,還想繼續,晏鶴清先開口了,“到家給我電話,我先睡了。”
林風致這才聽到晏鶴清聲音裡濃濃的睏倦,他有些不捨,但確實也太晚了,他揉了揉鼻尖,“嗯。”
晏鶴清掛了電話。
被吵醒,他暫時沒了睏意,他開啟臺燈,抓過家居服的外套,披在身上,下床去開了電腦。
幽幽的螢幕光落到他臉上,創可貼已經撕掉了,刮痕顏色變淡,快好了。
晏鶴清全神貫注敲著鍵盤,快到12點,他手機響了,不是電話,是林風致的微信,“哥你睡了嗎?我安全到家了。”
晏鶴清回:“晚安。”
林風致看到秒回的資訊,他放下手機,撥了撥檯燈下方懸掛著的奧特曼手辦,奧特曼在光暈下輕輕晃動。
他鼻子漸漸酸澀,要是陸凜也能像晏鶴清一樣,這麼在乎他就好了……
——
簡潔的灰白風房間,陸凜指間夾著一根快燃盡的煙。
叩叩。
有人敲門。
陸凜淡淡說:“進來。”
門推開,陸昌誠嗅到淡淡的菸草味,他用力皺眉,就在門口說:“阿凜,明天晚飯空出來,和你蔣叔叔吃個便飯。”
陸凜30還沒結婚的意思,陸昌誠很不滿,但他管不了陸凜,當初他和陸凜母親聯姻,條件就是第二個孩子歸女方家,陸凜母親也姓陸,第二個孩子是陸凜。
陸凜出生就抱去了跟他姥姥姥爺,到念大學才回陸家,和他們關係都十分寡淡。
陸昌誠對這個聚少離多的兒子沒什麼感情,就算同姓陸,也跟他,陸翰不是一個陸。
只是他再私心陸翰,奈何陸翰不爭氣,老爺子去世前,指定要陸凜接班。
前年陸凜姥姥去世,去年姥爺也跟著走了,陸昌誠就想要陸凜認祖歸宗,姓回他這個陸。
陸凜根本不睬他,陸昌誠氣得夠嗆,高血壓上頭,住了小半月的院。
現在相親,陸昌誠也不敢明著提,只能迂迴讓陸凜去吃飯,同桌的還有蔣氏的獨女。
陸昌誠打的主意,陸凜門兒清。
煙快燃盡,陸凜放進臨時充當菸灰缸的一次性紙杯裡,煙撲騰了一下,就滅了。
他甚至沒回頭,“空不了,有事。”
陸昌誠耐著性子問:“什麼事。”
“釣魚。”
陸昌誠氣得踉蹌了一下,陸凜擺明是和他對著幹,他渾身哆嗦,“非得你媽請你才去?”
陸母身體一直不好,生下陸凜沒幾年,連走動都費勁,就一直在半山別墅療養。
陸凜終於回頭,他冷靜道:“別扯上我媽。也打消讓我相親的念頭,我想結婚,自然會結。”
陸昌誠轉身就走。
陸凜看了眼桌面那瓶餌料,起身收拾明天去釣魚的裝備。
*
週二早上,秘書慣例先把要處理的檔案整理好,放到陸凜辦公桌,等他明天處理。
放下厚厚一摞檔案,秘書剛要走,突然她停住,詫異望著左上角放擺件的地方,擺件不見了?她摸不準是陸凜自己拿走了,還是出了賊,她聽說陸凜那個擺件是私人訂製,幾十萬。
她匆匆跑回秘書檯,用自己手機聯絡特助。
助理回了幾句,秘書很是驚訝,隨後點點頭,“明白。”
她就納悶,為何陸凜突然常點咖啡蛋糕,原來原因在那名漂亮少年。秘書緊張起來,她還想泡晏鶴清呢……不知道總裁有沒有聽到她私下的口嗨,還好晏鶴清沒給她微信,否則和陸凜搶男人……
秘書後怕地拍著胸口。
同一時間,晏鶴清進了考場,剛到學校,他特地去正門看了,晏勝炳沒在了,趙惠林倒是還蹲守在那裡。
發下試卷,晏鶴清收回心神,專注答卷。
很快乾淨的卷面寫滿工整的字,晏鶴清答很快,做完他檢查一遍,提前交卷離開考場。
先去食堂簡單吃了一餐飯,然後去圖書館,看到下午考試,他又開始第二場考試,卷子對他而言都不難,他再次提前交卷了。
這次,他特意走的學校正門。
大約是他變化很大,他主動走到趙惠林面前,趙惠林才認出他。
趙惠林的確不敢認晏鶴清了。
眼前著裝厚實暖和,面容光潔的少年,彷彿在發光一樣,全然不似那個沉默寡言,永遠任打任罵的陽臺孤兒。
趙惠林結巴了,“你、你是鶴清?”
晏鶴清回,“怎麼就你一個人。”
趙惠林這才確認,確實是晏鶴清,換往常,她早破口大罵了,今天她卻湊上來問:“我不知道記錯沒有,你好像有一個親弟弟,是被有錢人家領養了吧?”
晏鶴清淡淡道:“怎麼就你一個人。”
趙惠林咧嘴笑,“看來你也不是那麼無情無義,你爸最近有事。”這段時間晏勝炳老往外跑,完全不著家。趙惠林得意洋洋,“你別以為遷走戶口就沒事了,我諮詢過律師,咱們家這樣的情況,你必須得給我們養老。”
晏鶴清平靜說:“看來你諮詢的律師不夠專業。”
趙惠林笑容僵住,“什麼意思?”
“我諮詢的律師告訴我,只要父母嚴重虐待過子女,雙方實際毫無情感聯絡,司法實踐判定,足以構成——”晏鶴清等到趙惠林臉色大變,才說出剩下的話,“喪失要求贍養的權利。”
趙惠林不懂法,不知真假,但晏鶴清神清氣正,她被震懾得半天說不出話。
還是晏鶴清問了她一句奇怪的話,“這麼急著找我,是錢花光了?”
趙惠林這才回神,她破罐子破摔,“是啊,那才多少錢,都是你,給500萬不要,10萬塊還不夠塞牙!”
晏鶴清點頭,那就好。
他不再理趙惠林,徑直離開了。
趙惠林本想追上去,想到晏鶴清剛說的什麼司法判定,她心頭著急,一跺腳,還是往公交車站跑,趕回家找對面衚衕的小律師。
……
郊區私人湖,陸凜兩小時前放進冰洞的餌料,吃醉了一堆魚,冰面之下,現在全是迫不及待咬鉤的魚。
今天,晏鶴清沒來釣魚。
陸凜翻了一頁《無人生還》,並沒有理會劇烈顫動的魚杆。
釣到快九點,陸凜收拾好東西,回到停車坪,剛上車,手機在口袋震了一下。
陸凜坐進駕駛室,才摸出手機。
剛點亮,微信通知彈出來。
發信人是,52赫茲。
同時,晏鶴清將編輯好的話發了過去。
[抱歉陸先生,我今天開始期末考,現在才有時間準備回禮,謝謝你的光之立方,我很喜歡,希望你也會喜歡這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