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陸凜,連陸牧馳都沒在!
肩膀垮下,林風致瞬間失落,又很快打起精神,遞過果籃,“我叫林風致,來看陸爺爺。”
陸翰循聲看向門口,“風致?”
女人便接過果籃,往桌邊放果籃時,目光好奇落到晏鶴清身上,剛被林風致擋住,沒發現……這個人出奇漂亮。
晏鶴清發現女人的打量,回以微笑,女人有些不好意思,也回了一個笑容。
陸翰也看到了晏鶴清。
少年氣質清塵,陸翰不由多看了幾眼,覺得和林風致有幾分相似,不過沒在意,笑著招呼林風致,“小風致快過來。”
林風致小跑上前,禮貌喊:“陸伯伯。”
再看向陸昌誠,“陸爺爺你好些了嗎?”其實……他更想喊爸。
陸昌誠抬頭,先看向了晏鶴清,“這位是?”
林風致剛要開口,卻見陸昌誠沒看他,順著瞧過去,心頓時一梗,連陸爺爺都更喜歡晏鶴清……
晏鶴清落落大方,“您好,我叫晏鶴清。”
“晴空一鶴排雲上,清濁高低各有歸。”陸昌誠點點頭,“不錯的名字。”
而此時,晏鶴清口袋裡的手機剛平靜。
走廊腳步聲漸近,片刻到了門口,門開著,陸牧馳直接進屋,他還在低頭盯著手機,臉上寫滿不爽,晏鶴清還不接電話!
猛地,他剎住腳步抬頭,震驚、直勾勾望著前方的背影。
林風致朝門的方向站著,第一時間發現了陸牧馳。
原來還在……
林風致決定先低頭一次,他調整好情緒,露出笑臉揚手要打招呼,陸牧馳便大步向他走來。
林風致傻眼了,他爺爺他爸都還在,他不會要在……
林風致急了,他決不能在陸昌誠面前和陸牧馳出櫃!萬一陸凜知道,再誤會他怎麼辦!
他跨上前幾步,手放在胸前,拼命和陸牧馳比劃手勢,“陸牧馳好久……”
咚!
沉悶一聲,陸牧馳撞開他肩膀,林風致上半身一歪,後腰重重撞上病床的欄杆,疼得他眼淚花差點生理性飆出來。
但他顧不上疼,詫異瞪著陸牧馳。
陸牧馳眼裡只有晏鶴清,唯恐晏鶴清又跑了,衝過去一把扳過晏鶴清肩膀用力捏著,牙咬得咔咔作響。
“你怎麼在這兒?!”
轉瞬的事,所有人不明所以,一齊看向他們。
陸昌誠覺得陸牧馳失態,他沉下聲,“牧馳!”
陸牧馳這才反應過來身處何地,他還是緊緊盯著晏鶴清,不願意鬆手。
晏鶴清神色不變,他很輕、也很重地拉開陸牧馳的手,冷靜微笑,“陪風致來看他朋友的爺爺,原來是你。”
陸牧馳這才看向林風致,再見,他才發現,他很久沒想起林風致了。
林風致完全懵了,腦子嗡嗡作響,一時像個靜止的雕塑。
這時陸翰打破了安靜,“怎麼回事,風致的朋友也認識我們小馳?”
陸牧馳臉色陰晴不定,片刻開口,“嗯。我們是……”他咬重了音,“好朋友。”
陸昌誠臉色更不好了,陸牧馳應該結交對他事業有幫助的朋友,而非這些普通朋友。
他擺手,“我困了,你們回吧。”又強調,“牧馳留下。”
陸牧馳目光跟著晏鶴清,晏鶴清卻沒再看過他。
林風致渾渾噩噩跟著晏鶴清走,直到電梯停在一樓,林風致才緩緩開口,“你認識陸牧馳?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電梯門又合上了,只是沒按樓層,還是停著沒有動。
晏鶴清眼睫低垂,看不清眼底情緒,“無法告訴你。”
林風致後腰還在隱隱作疼,他聲音忽而尖銳,“我不明白!什麼叫無法告訴我?”
他現在特生氣,他想起來了,上次陸牧馳跑去晏鶴清家,根本不是找他!是去找晏鶴清!
陸牧馳從那時就在騙他!
晏鶴清抬眸,清亮瞳孔,倒影著林風致生氣的臉,“我們是雙胞胎,陸牧馳想花錢買我,這樣,你能明白了?”
林風致的表情,一瞬五顏六色。
*
晏鶴清在外面簡單吃過午飯,又去書店待了一下午,淘到幾本書,快四點才回家。
小區陸續有人回來了,有人提著菜急匆匆趕回家,風颳在臉頰有些涼,大概晚點會下雪。
晏鶴清還是走得不快,快到單元樓,天光沉下來,小區路燈同時全部開啟,他望向停車位的車。
手機發燙。
陸凜關掉晏鶴清送他的小程式,開門下車。
他走向晏鶴清,黑眸落滿了橘色的光,“我發現一處夜釣的好地點,來討幾瓶餌料。”
晏鶴清點頭,走幾步又回頭,雙眸微微彎曲,“我太久沒去釣魚了,特別手癢,今晚能蹭一次你的好地點嗎?”
陸凜問:“晚飯吃了嗎?”
晏鶴清搖頭,“還沒。”
陸凜下巴朝後備箱微抬了抬,“我夜釣會烤點紅薯解饞,夠我們倆吃,你要不愛紅薯,可以帶你喜歡的食材。”
言下之意,能蹭。
晏鶴清唇角也跟著揚了,“不用,我現場釣魚加餐。”
回身上樓,他想到什麼,又回頭,“陸凜,能多等十五分鐘嗎?”他點點脖間,“頸椎有點小毛病,醫生建議每天靠牆站立15分鐘。”
陸凜頷首。
少年上樓,隱約能聽到他蹬蹬蹬的跑聲。
倏地。
陸凜喉結劇烈吞嚥了一下。
第54章054
20分鐘過去,晏鶴清揹著釣魚包,提著水桶和餌料跑出單元樓。
陸凜依然等在原地。
“久等了。”晏鶴清彎起嘴角,他的裝備不小,他走到後備箱,正要放下水桶開後備箱,後尾門先緩緩開了。
是陸凜在前面開了。
晏鶴清沒詫異,麻利往裡放東西。
陸凜黑眸深深,他感受沒錯,晏鶴清對他不再拘謹,適才叫他名字,不是幻聽。
晏鶴清放好東西,要關後尾門,又先落下來了。
陸凜同時繞過去開了副駕駛門。
上車後,車內暖氣十足,晏鶴清扣好安全帶,目光落在中央扶手盒,有個專放保溫杯的地方,晏鶴清抬眸,淺色瞳孔裡浮動著笑意,“你帶薑湯了。”
那次晏鶴清掉進冰窟,就是喝了這隻保溫杯裝的薑湯。
陸凜頗為意外,“你那時有意識?”
“有一些,不多。”晏鶴清抬高左手食指和拇指,簡單比了一個弧度。
如果說晏鶴清像尊藝術品,他的雙手就是唯一“殘缺”。
指間的繭子,淡下去不少,仍顯眼。
卻也有另一種真實的完美。
陸凜收回餘光,車駛出小區大門,和上次一樣,前行了一段路,再掉頭上高速。
天色黑沉,高速路面只有他們在行駛,寂靜無聲。
晏鶴清忽然說:“下次你可以打電話,不用專門跑一趟。”他唇角微揚,“通訊的出現,就是方便聯絡。”
陸凜食指輕叩了一下方向盤,“我專跑一趟,也就第二次。”
第一次,是大年三十。
晏鶴清點頭,“看來得謝謝我的餌料。”他輕聲微笑,“上次的餌料,你釣到多少魚?”
“一湖。”
晏鶴清是真有些意外了,“一湖?度數太濃了?”
陸凜沉沉“嗯”了聲,“人都會醉。”
晏鶴清沒接了,他望著前方,漆黑,只有淺淺的車燈照著亮,開往未知方向。
他沒問地點,沒問車程,陸凜卻先說:“扶手盒有零食,還要開三個小時,你餓了先吃點墊肚子。”
晏鶴清不餓,但他還是微側過上半身,低頭開啟扶手盒。
特別深的扶手盒,裝滿小零食。
巧克力,菠蘿乾,芒果乾,透明包裝袋的小甜包……
晏鶴清拿了一袋菠蘿乾。
上次吃過菠蘿油條蝦,他突然有點喜歡菠蘿的味道,他撕開包裝袋的一角,小小一包,就兩三片,他拿出一片,先問陸凜,“來一片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