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跟他們商量下往哪走？”張怡察覺彭志學情緒不對，放緩語氣小心說道，“又要下暴雨了。”
最後一句話讓彭志學猛然驚醒，“哦，好。”
沒錯，半個城市被水淹了，他一個人回不了家，也活不下去。
宋今禾將車窗打下一半，腐敗的味道攜著溼氣捲入車內，樓上玻璃大片碎裂，廣告牌懸掛在空中來回晃盪。
“附近有個廣場，負一樓超市估計被淹了，有個停車場在三層。”程彥看向前方高樓。
宋今禾沒有異議，那裡有她需要的物資，這個時期可怕的不是積水，而是水裡的喪屍，涉水區域誰去誰完蛋。
程彥向旁邊車上兩人說了目的地，率先啟動汽車。
冷風穿過安靜的街道。
轟隆隆——
雷聲震天撼地，雨滴從雲層墜落。
汽車駛入漆黑的停車場通道，車燈轉過彎，一排面容腐爛的喪屍赫然出現在眼前。
程彥後背一涼，一個急剎車，瘋狂打轉向燈示意後面的車退出去。
一大群喪屍一擁而上，拍打引擎蓋不顧一切地往上爬。
汽車左搖右晃，車身與牆壁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好不容易退出停車場，兩條街交匯口的喪屍全部奔跑著向他們圍攏。
“怎麼辦，怎麼辦......”
彭志學望著密密麻麻的屍潮嘴角闔動，整張臉毫無血色。
他們現在進也不是，退也走不了，待在這裡只有死的份！早知道要死在這裡，他就一踩油門跑了！
宋今禾抓著上方把手穩住身體，“這種地方每個區域都有卸貨入口，繞圈找。”
程彥聞言目光一頓，急轉方向盤避開喪屍，“我大概知道在哪。”
閃電劃過翻湧的黑雲，喪屍數量逐漸增多，在被圍困動彈不得之前，程彥拐進了巷子。
宋今禾拿著撬棍下車，將半開的捲簾門抬起，讓他們把車開進去。
喪屍跟得緊，後車才進門，便跑了一個進來，面對滿嘴是血的喪屍宋今禾不得不後退，‘噗嗤’撬棍尖端沒入它的身體。
而捲簾門外屍群如同潮水般湧來。
“快關門！”宋今禾大喊。
撬棍抵著的喪屍狂躁地往前走了兩步，差點一爪子撓她臉上。
她鬆了手任由喪屍像烤串一樣串進撬棍，隨即，強忍噁心繞後拔出沾著血肉的撬棍，反手從它眼眶刺進腦子。
彭志學看見這麼多喪屍朝自己跑過來頓時慌了，直到聽見程彥急促的呼喚才回過神，跟他一起有趕在大部隊衝進來前拉下門。
砰、砰砰、
薄薄一層金屬門在猛烈的撞擊下晃動不止，中間甚至凹陷了一塊。
宋今禾喘著粗氣，清晰地感受到手腕上閃過的溫度。
“你怎麼樣？”程彥問了句。
她搖頭，從死透了的喪屍身上扒下外衣，擦掉撬棍上的血跡，又拿出車上不知道誰喝剩的半瓶水洗了手。
這裡是卸貨的地方，明顯被搜刮過了，他們只找到幾根鐵棍，多功能螺絲刀，扳手，還有鎖鏈，正好用來加固捲簾門。
宋今禾從後備箱拿出兩盒自熱米飯和一盒桶裝泡麵，又從空間裡拿出個不鏽鋼飯盒燒水，順帶悄悄把部分物資收進空間。
自熱米飯每人分了一半，這東西大家都看著她裝進袋子裡，就兩盒，不好往空間裡收，喪屍一時半會兒進不來，不如先吃了，免得後面沒機會吃。
程彥他們也拿了四根火腿腸、果汁和桶裝泡麵，就地取材撿了幾塊木板生火。
幾天沒吃過一頓熱乎的，看著氣孔上升起的熱氣大家都有些按捺不住。
半份自熱米飯填不飽肚子，後面還有泡麵，餓了這麼長時間，熱飯熱菜還有飲料帶來的滿足感將一路的彷徨驚恐驅散了不少。
吃完後，他們各自往兜裡揣了點食物，拿上撬棍鋼筋，順著員工通道尋找出口。
“我們為什麼不待在剛才那裡等外面的喪屍離開？”彭志學抱著鐵棍緊張地環顧四周，“這地方七彎八繞還黑。”
“進來的路被喪屍堵死了，車和人都出去。”程彥說話的聲音在寂靜陰暗的環境裡帶著些混響，“出事了再慌不擇路找出口存活機率更小。”
路上連扇窗戶都沒看見，唯一的光源是程彥手裡那隻快沒電的手電筒，一路提心吊膽，終於看見‘安全出口’標識，推開防火門，來到商場二樓。
沒看見喪屍，張怡鬆了口氣，興奮地走向貨架，“終於可以換身乾淨衣服，這個感覺還真有點像包場，末世前我都不敢想，不用考慮錢，商場的東西隨便拿。”
“最好找點防寒的衣服，後面說不定會降溫。”宋今禾狀似無意地說起。
趁他們換衣服的時間，登山包，防水防滑登山鞋，馬丁靴，衝鋒衣，能抗零下十幾度的戶外羽絨衣和褲子，不管顏色款式，只要尺碼能穿，她就往空間裡收。
為了囤物資，她硬生生成了時間管理大師。
去貼身衣物店鋪時，還找機會去了趟床上用品店，拿了床反季打折的羽絨被和春秋被，以及兩條毯子和一個不佔什麼空間的枕頭。
還從收銀櫃裡找了兩瓶礦泉水和幾顆薄荷糖，一盞太陽能竹編提燈，試了下可以亮光。
看到這麼多物資，才深刻地感受到擴大空間的需求有多急迫！
怕拿的多太明顯，宋今禾又去了另一家貼身衣物店，外面穿的髒點就髒點，貼身衣物關係到健康，她一次就拿了幾十條，還沒一床厚被子佔的空間多。
張怡走出試衣間來到背面庫房外，想看看裡面還有什麼物資。
一開啟門，屍臭味直衝天靈蓋，不等開口喊人，地上穿著售貨員衣服的‘屍體’突然站起來，嘶吼一聲向她撲過來。
“啊！！！”
張怡尖叫一聲被喪屍壓倒在地。
滲著腐臭的嘴巴離她的臉越來越近，蠟黃色臉龐在視線裡放大，粘稠的烏黑液體從喪屍兩排牙齒間滴落到衣領上。
她雙手顫抖用棒球棍死死擋住喪屍脖子，清晰地看見為了啃食新鮮食物，喪屍脖頸面板拉扯到裂開，喉管都露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