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一聲令下,幾人朝著偏房的另一頭跑去。
然而剛跑出十幾步,方明突然停下了腳步,隨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掉頭朝著詭異聲音傳來的方向快步跑去。
那股令人脊背發涼的寒意已經近在咫尺,幾乎可以肯定那隻鬼就在通道的拐角處,只要轉過拐角就能與方明面對面。
卻見方明飛快跑到入口處,拿起那座燭臺後折身反跑,此時已經能夠看到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探出了拐角。
千鈞一髮之際,方明吹熄手中的蠟燭,憑藉火光消失前最後的記憶,快步跑到一張屏風後躲了起來。
就在蠟燭熄滅的瞬間,原本安寧整潔的偏房立刻生出一股破敗之感,那些櫃檯椅子也在轉瞬間變的腐朽殘破。
“呼~呼。”
沉重的呼吸聲在偏房響起,隱約可見一道黑影正拖拽著什麼穿行其間,不斷傳出撞擊木頭的聲音。
方明大氣不敢出,此刻他正與那隻鬼同處一室,若是被發現,下場只怕會和大堂中的兩人一樣。
那隻惡鬼忽然停下腳步,朝天的鼻子不斷嗅著什麼。
“我聞到了賊的惡臭。”
“嘭。”
一團漆黑的東西被惡鬼甩了出去,立刻散成滿天星,砸的整間屋子到處都是,其中一塊落到方明身邊。
方明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麼,一股血腥味就撲面而來。
“噠噠噠。”
一陣敲擊柱子的聲音吸引了鬼的注意力,是被綁在柱子上的人椅,手腳正拼命拍打木柱想要掙脫。
“竟然讓你跑出來。”
鬼森然笑著走到柱子前,一刀斬斷皮帶,另一隻手抓住椅背重重摔在地上,那人椅登時就不再掙扎。
方明悄悄將頭探出屏風想要確認對方位置,地面上那團漆黑的東西突然彈了起來,直接糊在他的面門。
那種黏糊,帶著溫度的東西緊貼他的面頰,幾乎無法呼吸,方明頓生毛骨悚然,拼命撕扯臉上的東西,那種觸控的感覺好似人皮。
等到方明徹底將那張皮從臉上扯下來後,一道黑影出現在他面前,那隻鬼正衝他森然冷笑,手中菜刀迎面砍了過來,方明福至心靈的將頭縮了半截。
使得菜刀卡在屏風上,趁著對方攻擊僵直,方明不要命的起身逃跑,可眼前太黑,根本看不清方向。
突然一束光從黑暗中亮起。
“明,這邊。”柳阿吉的聲音響起。
那束光就像茫茫大海中的燈塔,指引著方向。
方明連忙朝著光源跑去,卻猛地聽到後腦傳來陣陣破風聲,有東西正朝著他砸來。
是那張人椅!
就在人椅即將砸中方明後腦時,一隻有力大手在半空中一把抓住椅背。
“我有個想法。”
姚軍抓起人椅猛地朝黑暗中的那道人影砸去,然而下一刻,人椅竟然直接穿過黑影,摔在地上。
“草,物理免疫,快跑。”
崔東欲哭無淚的拔腿就跑,本以為對方憋個大的,誰曾想是拉了個大的。
前方的通道突然出現兩個岔路,崔東想也沒想的往左側的路口跑去,後面幾人也只能跟著他跑。
但很快他們就跑出通道來到一個院子中,露天的庭院讓他們終於又看到了天空,只是此刻已是深夜,別說星星,連月亮都是灰濛濛的。
根據周圍房屋的樣式,這裡應該是柴房和廚房,院子中間還有一口古井。
柳阿吉轉過身想對方明說些什麼,但在看到對方的瞬間,整張臉極度扭曲起來,顫抖的聲帶發出好似蚊蟲振翅的微弱聲音。
“明,你的臉。”
此刻的方明滿臉浴血,就像是剛剛進食完的食人魔。
方明趕緊擦了擦臉上粘稠的液體,此刻他確信剛才糊在自己臉上的是張人皮,而且很大可能就是大堂死掉兩人中的一個。
“我沒事,只是沾到了血。”
儘管對方這麼說著,柳阿吉還是忍不住嚥了口唾沫,“你不要命了,咱們有手機照亮就夠了,你還回去拿什麼蠟燭。”
“我覺得這應該是個重要道具。”
方明看著手中的紅燭,頂端露出一截焦黑的燈芯,剛才他就發現燃燒的燈芯有些古怪,現在吹滅後才看清,這燈芯根本不是棉線,而是一張用黃符搓成的紙芯。
“鬼,那裡有鬼。”
崔東突然指著一根立柱後顫抖叫喊著,一張猩紅嘴唇在昏暗的月光下忽明忽現,但很快一條大長腿就從立柱後邁了出來。
“小弟弟,姐姐長的這麼嚇人嗎?”
出來的人正是那名美豔女子於馨雅,然而只有她一個人,她的隊友並沒有出現。
“你的隊友呢?”柳阿吉開口問道。
於馨雅兩手一攤,無辜的說道:“和他們跑散了,我就一個人躲在這裡,沒想到遇到了你們。”
“讓我加入吧!我可以和你們共享情報。”
“情報?”方明已經將臉上大部分血擦掉,但還是顯得紅彤彤的。
女子微微一笑,“我的遊戲提示是,找到被鎖起來的手和腳,它們要去找鬼報仇。”
“手和腳,那不是我們剛才遇到的嗎?”姚軍皺著眉頭,“可那玩意兒好像沒啥攻擊力。”
“那應該只是一部分,這麼大的宅子裡,光是下人就有上百,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方明想到那張紙條上的內容,看來得儘快收集到其他人獲得的提示。
“你們獲得的提示是什麼?”女子將頭髮別在耳後,露出一個極具魅惑的表情問道。
“我們要找一個姓吳的女人,她應該是這裡的僕人。”
方明並沒有將資訊完全告訴對方,因為他總覺得這個女人突然出現在這裡很不正常。
“我沒有得到提示。”崔東再次將手機拿了出來。
於馨雅接過手機仔細檢查一遍後,得出和方明一樣的結論後,便不再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我記得你們一開始是朝右邊的通道跑的,那麼多人就你一個落單。”
方明打量著這個女人,目光由上及下,當然他並不是看腿的好色之徒,而是將目光落在對方的高跟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