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他要找什麼律師？”
李愛藝眉頭皺得很深，這兩個字挑起了她敏感的神經。
“這個，這個我不清楚，當時只是走過去，聽到了他們在說。”
朱嬸慌忙低下頭。
李愛藝筷子撥拉著碗裡的飯粒，頓時沒了食慾。
朱嬸見她不說話，她也不敢走開，就緊張地站在那兒。
“我問你，他最近在家裡都幹了什麼？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
李愛藝過了良久，才重新問起了朱嬸。
“楊先生沒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啊，他就跟平常一樣。哦，他前幾天買了很多畫畫的東西，你們不在家的那天，他在陽光房畫了一整天。我去叫他吃飯，他都還在畫畫。”
朱嬸小心翼翼地回答。
她現在很糾結，一邊又擔心說錯了話，害得家裡吵吵鬧鬧，大家都不得安寧，一邊又不斷地提醒自己，你是李夫人僱的保姆，家裡的事，當然要幫李夫人看著，哪能不說呢？
“畫畫？他畫什麼畫？”
李愛藝皺起眉頭，不知道楊逸會畫畫的她覺得這事很蹊蹺。
“不知道，楊先生不讓我收拾他的東西。”
朱嬸如實回答。
好嘛，這樣聽起來更有問題了！
李愛藝腦袋裡閃過了無數個念頭，對楊逸的警惕心也再次提了起來。
......
“我跟悅讀這邊簽約，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剛才秦城的宋總說讓我等他下午的好訊息，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法律上的風險？”
“沒問題，楊老師，你跟宋總沒有做出任何的口頭協定，之前的談判也沒有達成一致，所以你是有權選擇簽約物件的。”
楊逸不知道家裡後院又開始起火了，他現在在會所心情很好，因為談了快一個星期的合同終於要敲定下來了。
悅讀中文網的錢總在抽菸之後，徹底地鬆了口，全盤接受了楊逸提的條件。
當然，雙方還在一些細枝末節上談了很久，比如悅讀中文網那邊想要的優先續約權，還有動漫、影視改編合作的優先權——只是優先權，主導的還是楊逸這一邊。
楊逸也有一些條款要補充，不過這次他提出來的條件不再苛刻，只是讓錢純傑他們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比如，他要求籤訂保密協議，不管是網站方，還是編輯，都不得洩露他的個人資訊，還有他只會以筆名示人，代表這些作品的都是各自對應的筆名，網站不得對外暗示五個筆名都來自同一個人。
最後，楊逸還表示，他不會參加網文這邊的任何活動，所以網站方可以代為領獎，但涉及本人出席的活動就不要找他了。
“我的本職不是在網文這一塊，平時只是抽點時間來創作，其他時候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還請錢總，司馬老師、小程老師多多體諒。”
楊逸的姿態沒有擺得很高，但他說的話卻讓悅讀的三人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不是全職寫書的？
只是抽點時間來隨便寫寫？
然後就寫出了六百多萬字的《遮天》、五百多萬字的《鬥破蒼穹》、三百萬字的《斗羅大陸》、兩百萬字的《佛本是道》、接近三百萬字的《星辰變》？
早年也寫過書的錢純傑只想友好地說一句“mmp”。
楊逸的本職是什麼，程朝俊很好奇，但他沒有機會問。
因為接下來他會很忙很忙！
“後面的更新，伯德你要親自負責，子義，你也要跟進，每天都要盯一下！另外，和運營那邊溝通好，五本書同時競榜，下半年會很熱鬧，這個熱度要是還炒不起來，那就真的有點說不過去！”
從包廂出來，錢純傑就給他們安排好了活。
先不說主編子義跟運營部那邊要怎麼炒作五本神作的對壘，程朝俊先要把髒活累活全部扛起來。
他等下就要到另外四個網站去，將楊逸之前更新的書、更新的章節全部刪除。雖然沒法到別人的地盤去打廣告，但這麼好的書，肯定不能留在對手的網站上，給他們留有炒作的空間。
接著，程朝俊要拿楊逸提前在悅讀中文網註冊好的四個作者賬號，對應著新建那四本書，從頭開始更新。
是的，包括之前的《遮天》在內，現在這五本書的更新工作全都壓到了程朝俊的身上！
楊逸倒是輕鬆了，他簽了合同，交了書稿，還把自己的賬戶密碼交給對方，他在傢什麼也不用做，躺著等錢進賬即可。
對此，程朝俊也很想友好地說一句“mmp”！
他沒法說出來，誰讓他是打工人呢？
“老大，那四本書，要同步更新到它們現在已經公開了的章節嗎？”
程朝俊抓著揹包的帶子，緊跟在主編子義的身邊，小聲詢問。
“不用，剛才楊老師不是說了嗎？除了《遮天》每天更新十章的速度保持不變以外，其他的書，你可以更新得正常一點。這就是說你完全可以把它們的更新進度錯開來，上架時間的時間稍微有點前後的區別，這樣也能讓讀者的打榜競爭更有話題度。不然全都是一個時間更新，一個時間上架的，一看你們就有問題，讀者又不傻。”
子義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
簽下這五本書，他和程朝俊都很高興，因為只要有這五本書，就妥妥地奠定了他們編輯組今年的頭等大組的身份，獎金絕對少不了！
而且不僅僅是今年，要是能一直抓住楊逸這條線，說不定未來還會有更多的好書在他們組誕生，以後幾年估計都不缺成績！
“伯德，你回去，跟楊老師的溝通不能斷了，有事沒事跟他交流交流。”
子義不忘囑咐了一下程朝俊。
“他不是說有事不要找他嗎？”
程朝俊有些懵。
“他是說有活動邀約不要找他，但不意味著你不能找他。你積極一點，平時可以總結一下讀者的評論，有說得情感真摯的，積攢起來，時不時發給他看。還有這些書出了什麼成績，拿了什麼獎，該彙報就彙報，你得讓他感受到咱們的服務，我們悅讀中文網是在積極地幫他推書的，不是敷衍了事。”
子義說的輕巧，只有程朝俊欲哭無淚。
他可不是楊逸的專職編輯啊！
除了要負責這五本書外，還有一大堆的書要看、要排推薦位，還有一大堆作者眨著飢渴的小眼神等著他去照顧，現在子義每說的一個要點，都將成為他新增的工作內容，而且看樣子還會成為日常......
幹不完，真的幹不完！
這還要不要人睡覺了啊？
程朝俊沒機會跟老大抱怨活幹不完的情況，電梯門開啟了，迎面而來的情景，讓他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巴。
“不是，何小姐，楊老師怎麼說跟別人簽了就跟別人簽了？不是說好的給我一點時間，我去跟我們老闆彙報回來，咱們再好好談一談嗎？不是，你讓楊老師先別走，我現在就在樓下，我們可以談，真的！何小姐，你能告訴我是誰這麼不地道，截我的胡嗎？我還有更好的條件......”
宋霧正在等電梯，他拿著手機，一副氣急敗壞的表情，但又不得不按捺住火氣，低聲下氣地跟打電話通知他談判取消的何文蕊懇求著。
正好，錢純傑帶著子義、程朝俊從電梯裡出來，雙方打了個照面。
宋霧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錢純傑在他面前站住了，還笑呵呵地看著他。
“臥槽！”
宋霧瞪圓了眼，下一秒，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宋總，好久不見。”
錢純傑笑得嘴角差點沒咧到耳朵下面。
“錢總......是你們悅讀搞的鬼！”
宋霧哪裡還想不通這背後的情況，他咬牙切齒地看著錢純傑，氣得胸膛急劇地起伏。
“怎麼能說是搞鬼？楊老師都說了，公平競爭，先到先得。”
錢純傑優哉遊哉地說道。
“今天是我先到的！”
宋霧眼睛裡滿是血絲，不知道是沒睡好，還是被錢純傑氣的。
“但宋總還沒這個權力直接答應楊老師的條件吧？我們來得稍微晚一點，但我們可是帶著誠意來的。呵呵，可惜啊，宋總，就差了一點點。”
錢純傑睜眼說瞎話。
其實，錢純傑不是那種小人得志的心態，他只是為了在宋霧面前，報當年的一箭之仇。
“你們悅讀就這麼有魄力？這樣的條件，說接就接！”
宋霧即便見到了錢純傑，也依然覺得難以置信——截自己胡的，竟然是業內最死板的悅讀中文網！
“子義，煙。”
錢純傑伸出兩根手指。
站在他身後的子義連忙掏出之前伯德買的煙，以為他要給宋霧遞煙。
“點上。”
誰知道錢純傑只是在煙盒裡拿了一根，夾在指縫裡。
子義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
“時代變了啊，宋總。”
錢純傑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煙氣，悠悠地說了一句。
隨後，錢純傑夾煙的手揮了揮，帶著子義、程朝俊，在宋霧複雜的眼神中，走出了會所。
“錢總這個逼裝的，太TM爽了！”
程朝俊一臉欽佩地跟在錢純傑的身後，感覺腳底生風，輕飄飄的，特別暢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