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阿光面上有些難為情。
賠笑道：“她不是阿寶，是送子娘子。”
“大山，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我到時候把靈靈給你帶來，你把這個美的給我帶走。”
大山終於鬆口：“你若是能讓阿丘叔心甘情願的把靈靈送來，在鄉親們的見證下立下字據，沒有任何差頭，我可以把這個跟你換。”
阿光高興的跟什麼一樣：“多謝，多謝，我們老陳家的香火全靠大山兄弟你了。”
“等等！”阿光要走的時候，大山又叫住他：“阿寶賣身的錢財不都被你們兩口子拿了嗎？怎麼錢花的這麼快？”
阿光回頭，臉上帶著不好意思：“誰知道啊，錢不經花啊，可惜阿寶那個死丫頭死的太早了，不然我們也不用沒錢買媳婦啊。”
阿光走後，大山對著餐桌冷笑一聲：“人渣。”
天上烏雲凝聚，但是一直沒有下下來。
大山吃完飯，那老婦人又來收拾，然後她又走。
大山端了盆清水放在屋簷下，然後將自己的短打上衣褪到腰間，之後用麻布擦了擦脖子和胸口。
再然後，他露出結實的胸膛走向李三娘，李三娘不斷的搖頭，她知道接下來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嗚，嗚！”李幾道能感覺李三娘在找她求救。
李幾道嘴角勾著，無動於衷。
她給李三娘算過了，這個狗東西在吃祖蔭，福澤深厚，輕易不會出事的，不用人救。
她看向宋玠。
她知道，但是宋玠不見得也知道，洛陽王要不要救他的子民呢？
只見宋玠也在看她。
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眼，瞪的是天真的形狀，乾淨又無辜，額前的碎髮垂下，不見滄桑，多了一份羸弱。
她想摧殘，破壞。
李幾道也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對上宋玠，她都想造一造他，自己可真是個變態。
李幾道慢慢走到宋玠面前，對上他花骨朵一樣的粉嫩唇瓣，臉貼上去。
她想看清楚，為什麼碰見這個人，她就想止不住的欺負他。
也不是情慾那種，很奇怪。
但是在大山的角度，好似她在親吻宋玠，兩個人交頸而親吻。
大山忍不住笑，罵了聲：“這個傻子，比我還特孃的噁心，她倒是會挑好的。”
不過大山沒有停下來，他要去解開李三娘的繩子，要把李三娘扛到屋子裡，但是他還沒有解開，門外來了一對母女。
女兒和李幾道彷彿年紀，但是身形瘦小，要比李幾道矮半個頭。
但是她臉十分標緻俊美，一雙大眼睛像是小鹿一樣的，忽閃忽閃很無辜。
跟她一起的婦人和她長得有幾分像，應該是她的母親，但是婦人頭髮花白，臉色紅黑，唇色卻很不好，臉上佈滿了勞累操勞的皺紋，讓人一看就知道她的命運很苦。
“阿丘嬸子。”大山對婦人還算客氣，然後道：“靈靈也來了？你們來做什麼？也要買人？”
阿丘娘子搖頭道：“我們不做那缺德的事，大山，你也別幹了，你一身本領，別做這種缺德勾當了，你去當兵吧……我家……”
她和阿丘有個兒子，今年十七歲了。
留在這裡肯定是無法成家，往後孩子什麼樣還說不好。
但是買賣女子，她也不想這麼做，她知道這是缺德的，早晚要遭報應。
所以她打算偷偷把孩子弄出去，去參軍。
大山自小沒有父母，也算是她養大的，她不想讓大山繼續作惡，希望大山能跟兒子一起走出這裡。
但是看著高大的大山，阿丘娘子又有些怕了，怕大山出賣她，畢竟丈夫不準兒子走，他們就這一個兒子，丈夫還指望兒子繼承香火呢。
大山反問道：“誰要參軍去？大弟要去參軍，阿丘叔同意嗎？”
阿丘娘子很失落，搖頭道：“他怎麼會同意，但是一直留在這裡根本沒有出路，所以大山你跟他一起走吧，千萬別告訴你阿丘叔。”
“怎麼會？我怎麼會告訴阿丘叔呢？”大山嘴角含笑道：“嬸子，你讓大弟走了，那你和靈靈怎麼辦？”
“我也打算把靈靈送出去，送到我老家去，找個婆家。”
阿丘娘子不是本地人，阿丘當年出去打長工給弟弟娶老婆，在外地遇到的阿求娘子，阿丘心善，阿丘娘子就跟他回來了。
“可是阿光叔說要拿靈靈給他們家大郎二郎換媳婦，怎麼可能讓你們走？”
“什麼？”阿丘娘子又驚又怒，急的都哭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了，這是我的女兒，不是他們的女兒，他們憑什麼這麼做？他們害我女兒還不夠嗎？”
靈靈神色帶著害怕，緊緊攥住母親的手。
大山搖頭道：“嬸子，但是你跟我說這些也沒有用啊，阿丘叔應該會同意吧？”
阿丘娘子突然大放悲聲，又怕引來人，捂住嘴，硬生生將悲嚎變成了嗚咽。
“他，他……”
大山嘆口氣道：“他肯定會的，畢竟當年只是隨便一個道士說阿寶能讓全村人生兒子，他就把阿寶獻了出去，做了全村男人的玩物。”
“他自己還不收錢，我聽說阿光叔和阿光嬸因此賺了上千貫，就是都被三個兒子給賭光了。”
“嬸子，你說不同意，你說的算嗎？當年阿寶求你們，額頭都流了血，你不同意，最後不也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男人玩弄嗎？”
“她死的時候，聽說褲子到底也沒穿上……”
“你別說了。”阿丘娘子打斷大山。
繼而抱著靈靈跪下來，求大山：“把靈靈送走，大山，看在阿寶當年對你最好的面子上，幫我把靈靈和小川送走，那些人是豺狼虎豹，我瞎了眼了跟他回來，他變了，變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呀……”
“好，我幫你把靈靈他們送走，那你自己呢？”大山問道：“你要一直留在這裡嗎？”
哭著的阿丘娘子停止了哭泣，眼神有一瞬間茫然，然後笑道：“是，郎君帶著他的好友回來了，我還要跟他們做飯去。”
說著站了起來。
靈靈拉著她的手不放。
阿丘娘子將靈靈抱在懷裡低聲呢喃：“靈靈，回阿婆家裡去，往後不管那男人有多好，都不要離開你的親人跟他走。”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