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外。
彌勒站在這破落的寺廟門口,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這些功德池水,應該能消除掉我強行復蘇的副作用了吧。”
說完,彌勒直接取出一個木桶,將水倒了進去,而自己則是浸泡在其中。
大概半小時後...
那桶內的功德池水已經見底,彌勒這才睜開雙眼,緩緩站了起來。
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態,彌勒臉上帶著滿意之色。
“降龍翫忽職守,監守自盜,竊取功德池水,殺害騎象羅漢,坐鹿羅漢。”
“甚至還妄圖賄賂我,真是罪無可赦。”
冷笑兩聲,彌勒這才揹著雙手,悠閒離去。
至於降龍...
在眾佛迴歸之後,就是他的死期。
區區一個羅漢級別的狗,他彌勒...還真從來沒在乎過。
……
小安寺。
彌勒站在寺廟的門口處,微微皺眉。
牌匾呢?
再次確定了一下,確信自己沒有走錯路之後,彌勒這才嘆息著搖了搖頭。
自己沉睡的這些年裡...
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步踏前,突然狂風大作。
“還是有執念麼?”
彌勒喃喃自語著說道,隨後開口說道:“多年未見,不請我進去坐坐麼?”
一道清脆的鐘聲響起,廟門自行開啟,露出裡面那棵掛著一具具沙彌的老樹。
隨著廟門開啟,樹上掛著的一具具沙彌屍體集體睜開雙眼,有些空洞的目光注視在彌勒身上,隨後從樹上脫落,在門口位置分列成兩排。
彌勒看著眼前這怪異的一幕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坦然的一步邁出,走入小安寺中。
就在彌勒進入的一瞬間,廟門突然關閉,那棵老樹上飛舞出一條條粗壯的枝蔓,向彌勒衝去,似乎想要將其捆住。
彌勒腳步一頓,體表散發出陣陣金光,將這枝蔓攔下。
“你知道的,這些東西攔不住我。”
彌勒聲音平淡,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說道:“當年的事,心裡還是有些怨氣麼?”
“咚!”
又是一聲鐘鳴,但這次這鐘聲有些沉悶,似乎在傳達著一種憤怒的情緒。
“不過是物競天擇而已。”
“如果當年失敗的是我,現在的下場不會比你好到哪裡。”
“說到底...你我二人誰都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道。”
“錯的...是這蒼生。”
彌勒臉上帶著些許感嘆,有些悲天憫人的樣子,這一刻的他,像是真正的佛一般,滿心想著普度眾生。
但...
小安寺後院那具棺材的棺材板突然震飛,一名面板已經徹底乾癟的老僧從其中坐了起來,目光放在彌勒的方向,眼神從空洞逐漸恢復了些許的理智。
似乎是感受到了後院傳來的氣息,彌勒突然笑了笑,彷彿閒庭散步般,繞過那棵老樹推開了後院的木門。
“你果然走到這一步了麼?”
彌勒看著棺材中坐著的老僧,微微皺眉,說道。
老僧輕微歪著頭,有些僵硬的看著彌勒,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過了許久才聲音沙啞,如同破箱風般開口說道:“你...來...做什麼?”
“來看你。”
彌勒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微微彎腰,看起來十分恭敬。
“虛..偽...”
老僧那僵硬的臉上硬生生的擺出一個嘲諷的表情,頗為難得。
“虛偽也好,真誠也罷。”
“但如今,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彌勒卻絲毫不怒,開口說道:“只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走出了這禁忌的一步。”
“不然...呢?”
“等死麼?”
似乎已經漸漸甦醒,老僧的聲音逐漸開始變的流暢起來:“我連活下來的權利都沒有麼?”
“當然有!”
彌勒搖了搖頭:“只是這麼做有違天和,不妥。”
“天和?”
“何為天和?”
“靈山...屠戮蒼...生時,不提天...和。”
“你吸收血...氣時,不提天和。”
“如今到我這,卻提什麼狗屁的...天和,不覺得噁心麼?”
老僧似乎突然變的憤怒起來,猛的自棺材中坐了起來,身上散發出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動,似乎隨時處於暴走的邊緣。
“你著想了。”
“這世界向來弱肉強食,這是你我之間的生存法則。”
“也是眾生之間的生存法則。”
“我強,他弱。”
“那我就可以肆意的支配他們,強者更強,弱者更弱,這有什麼不對麼?”
“誰又不是從弱小時走過來的呢?”
“成為別人的養料,奴隸,只能說自己無能,又怪的了別人麼?”
彌勒卻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平靜的敘述著。
“呵...”
“不愧是你,道理怎麼都能講的過來。”
“未來...佛...尊者。”
老僧嘲諷的說道,徹底從棺材中走了出來,站在彌勒的對面。
伴隨著老僧的動作,小安寺內的鐘聲瘋狂響起,每一道鐘聲起落,都會伴隨著恐怖的能量潮汐,在寺廟內不停的傳蕩。
“未來佛...”
“終究是未來而已。”
“一切都沒有落到實際的東西,都做不得準。”
“而且你說我虛偽,當年的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別呢?”
“只不過我是勝者,你是敗者,僅此而已。”
“如果當年贏的那個人是你,可能我已經成為一具白骨了。”
“至少,我還讓你活著,能夠站在我的面前說話。”
“這還不夠麼?”
彌勒雙手揹負在身後,這一刻的他沒有了往日的和藹,低調,而是肆意的張揚著,彷彿他就是這天地間真正的主角。
相比之下,就連那老僧都有些被比了下去。
“那我真要感謝您的手下留情呢。”
“如果沒有別的事,慢走不送。”
鐘聲再次響起,老僧身上的能量卻緩緩消散,有些落寞的搖了搖頭,想要重新回到棺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