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妗也輕輕一笑，“謝謝。你弟弟現在應該也挺好看的。”
這是一種警告，也是一種提醒。
讓他別忘了自己弟弟那張臉是怎麼毀的。
張晟傑卻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道，“伽灝從小被寵壞了，做事沒章法了些，那天要是多有得罪鹿小姐，還請多多海涵。”
“海涵算不上，該教訓我都已經教訓了，他該賠償的也賠償了。再算海涵的話，我們今天也不會坐在這裡了。”
藺盡以聽完她的話，心裡稍稍舒暢些了。
張晟傑臉上的笑都淡了幾分，“鹿小姐說的是，今天我們主要來是想和解的。”
“張總想怎麼和解？”藺盡以接話。
“這件事情確實是伽灝不對，但就像鹿小姐說的，他該賠償的也都賠償了，但鹿小姐傷他挺重的，鹿小姐想必也不想吃這個勝率不大的官司吧？我們也不需要你賠錢，你只需要出面和我弟弟道個歉，這件事情就算結束，你看可以嗎？”
“道歉？我嗎？”鹿妗也反問。
短短四個字，莫名讓張晟傑和他那邊的律師有點慌。
她忽然笑了，“也行，你把他叫過來吧，我親自給他道歉。”
藺盡以這時把平板遞過去，“這是那天的事發經過，我想二位應該還沒看過，只聽其他人口述過吧？”
包間裡忽然想起混亂的聲音，鹿妗也在這期間若無其事的翻看著選單。
張晟傑和代理律師看完之後，臉色都變了，尤其是張晟傑完全沒有剛剛那種輕浮的神態了，反而在座子底下閉上了腿。
生怕鹿妗也從桌子底下給他這麼一下。
“二位還想讓我道歉嗎？”鹿妗也緩緩抬眸，依舊笑得千嬌百媚，“我就怕你們承受不住。”
“咳……這事是我們錯在先，鹿小姐，您看，我們這邊撤訴如何？”
“好啊。”
鹿妗也一口應下，“那現在我們可以來談談另一個案子了？”
“什麼……什麼案子？”
藺盡以又點開一段影片，裡面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這是張伽灝叫來的混混，給鹿小姐的酒吧造成了不小的損失，昨天已經停業休整了。”
“這……藺律師你怎麼能確認這是張二公子叫的人呢？空口無憑。”對方律師硬氣道，“有警方的查證嗎？”
“我沒報警。”鹿妗也說，“他們昨天晚上又去了一趟，你們……估摸這會應該找不到他們。”
“你……把他們怎麼了？”張晟傑詫異的問。
鹿妗也聳肩，“誰知道呢。走法律程式還是私了，兩位定奪吧，我餓了，能點菜嗎？”
“你點。”藺盡以說。
這兩個人完全不像是來談事的，像是來威脅恐嚇，順帶還吃頓飯。
鹿妗也叫來服務員點了五六個菜，將選單給藺盡以，“剩下的你點。”
藺盡以又點了三四個菜。
好傢伙，全當對面三個人是空氣。
等菜上來時，張晟傑也考慮好了，決定私了，讓他們報賠償的數目。
作為代理律師，藺盡以可謂是盡職盡責，說出了鹿妗也理想價位，裡面包括了精神損失，還有停工費。
他特意擬了一張賠償合同書，一切都是正規手續，也是避免對方私了後，反過來誣陷他們這邊敲詐勒索。
經過討價還價無果後，張晟傑最終接受了這個方案。
雙方在賠償合同書籤完字後，他又問，“那幾個小混混人在哪？”
“張總的錢什麼時候到位，他們就什麼時候能回去，完好無損的回去。”
張晟傑說，“明天中午12點之前，錢會到賬。”
說完，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和代理律師一起走了。
鹿妗也沒太所謂，自顧自的吃著，“這家味道還不錯。”
藺盡以睨著她，“你把那幾個混混綁了？”
“嗯。”
“人在哪？”
“一個安全且秘密的地方。”鹿妗也笑道，“我不會亂來的，你放心。”
“就不怕他們以綁架為由報警？”
“他們拿得出證據就報唄。”她笑著挑眉，“況且，報了警，到底是抓他們，還是抓我，可就不太好說了，他們不敢的。”
藺盡以沒再說話。
鹿妗也喝了一碗湯，“既然這件事情解決了，下午就不用去醫院了。”
“我還是去一趟，傷情報告得拿到手，避免他們以後反咬。”
“好，辛苦藺律師了。”她笑說，“這案子解決得挺快，昨天剛委託，今天就結案了。突然有點心疼我那委託費了。”
“可以給你退四成。”
“不用，怎麼說你為這件事情也費心費力了，下午還要去醫院呢，應該的。”她嘖了聲，“你說他們三個溜這麼快，是不是覺得我們倆點菜點多了，怕買單，所以提前跑了？”
藺盡以聞言，輕笑了一聲，“應該不至於。”
怕被她摁在桌上揍其實更現實一點。
“說起來，我們認識也算好多年了吧，但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笑呢。”
藺盡以一愣，側眸看向她。
鹿妗也笑了笑，收回了視線。
吃過飯，兩人出了包間，鹿妗也本來想買單的，但被藺盡以攔下了，她也沒矯情，“那這就當學長你答應請我三頓飯裡的第一頓吧。我去趟洗手間。”
藺盡以睨著她的背影，心頭再次被一股異樣的情緒纏繞著。
有點說不太上來。
五分鐘後，鹿妗也走過來，藺盡以給了一顆薄荷糖給她，“店裡給的。”
“謝謝。”鹿妗也撕開袋子，把薄荷糖塞嘴裡，“學長回律所還是直接去醫院？”
“醫院兩點才上班，兩點後去。”
“那你回律所吧，我先走了。”
“去哪？”
“回家換個衣服吧。”
“我送你。”
“不用，太麻煩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不算。”他忽然突兀的說一句。
鹿妗也回身看他，不明所以，“什麼？”
藺盡以抿唇，“在律所，不算拒絕。”
中午的太陽很暖，大衣外套也確實穿不住，兩人一左一右的臂彎裡擱著兩件顏色不同的大衣。
鹿妗也微愣，隨後莞爾一笑，“那算什麼？接受……還是考慮要不要了解我？”
“藺盡以，我呢，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想追你是真的，但你要是不想讓我追也沒關係，我不會強人所難，我倆就回到彼此的黃線內。”
“相當陌生人的話，我現在就能把你微信刪了，以後就算碰到我也不會說認識你。”
“當朋友的話，偶爾碰上可以打個招呼，你來酒吧喝酒，我也會給你打友情折扣，就這麼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