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秦遙就29了,她自己本人倒是不怎麼著急,但老太太和秦江也著急了。
初六那天,就安排了秦遙和齊北市的寧家二公子寧哲相親。
這次既然是兩家人的飯局,估摸是套商量訂婚結婚的事情了。
豪門之間的訂婚只要不出什麼原則性,或者損害兩家利益的衝突事件,就算板上釘釘了。
秦蔓對這事沒什麼興趣,也沒想參與,只淡淡‘哦’了聲,“那恭喜了,我就不回去掃興了,你們開心就好。”
“蔓蔓……”
“沒什麼事就掛了。”
她都不給秦江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把手機丟給霍硯遲,雙手抱胸,重新閉上了眼睛。
秦江這會倒是把她當女兒了,家裡有點什麼事都會和她說。
可惜,她已經不在乎了。
不論是秦遙的婚事,還是秦廷曄的婚事,她感受不到任何喜悅之色,更不想摻和進去,也沒有摻和的必要。
驀地,她手忽然被抓住,掌心很暖,滾燙的溫度一絲絲浸入她的面板表層,淌進五臟六腑。
秦蔓愣了下,沒有回頭,偏著腦袋,淺淺的彎唇,用手指輕輕摳了摳他的掌心。
酥酥的,癢癢的。
霍硯遲抓著她手的力道加重,拉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
家庭沒有給到她應有的溫暖,但她也不是一無所有。
她有柳婧如的母愛,有霍硯遲給與她的寵愛,也有夏莉和曲蓁給她的友情。
即便小時候的陰影和疤痕沒有辦法徹底消除,可這些也足夠覆蓋那些傷痛了。
可以不忘,但不可以一直回憶。
晚上,秦蔓洗過澡依偎在他的懷裡,聞著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沐浴清香,手指在胸膛上打著圈,好奇問,“霍硯遲,我問你一個問題唄。”
霍硯遲再次抓住她那隻不太老實的手,眉心微攏著。
被她剛剛那無意識的小動作撩得心浮氣躁的,聲音也隨之啞沉了下來,“嗯,你問。”
秦蔓抬起那張巴掌大的精巧臉蛋,一雙漂亮如盈盈秋水般的眸子撲閃著凝望著他。
她剛洗過澡沒多久,眸子裡還有一層未褪去的水汽。
清澈動人。
霍硯遲的喉結輕滾,鬆開她的手,轉而去捂住她的眼睛。
“你幹什麼?!”
眼前忽然一黑,秦蔓茫然的眨巴了下眼睛,高呼問道。
“別這樣看著我。”
秦蔓:“???”
她抬手把他的扒拉下來,臉上染上一絲淡淡的慍怒,“什麼意思?看都不能看了?小氣鬼,我就看,我就看!我看自己老公又不犯法……唔……”
頃刻間,秦蔓只覺得剛剛復亮的眼睛再次一暗,唇瓣微涼,一抹溫熱強勢捲入,奪去了她的呼吸聲。
良久,她只覺得自己腦袋缺氧到有些發懵,手軟綿綿的抵在他的胸膛前。
感受到什麼東西正在褪去,她眼瞳一顫,“霍硯遲!”
“你先勾我的。”他喘著,說得理直氣壯。
秦蔓:“???”
好不要臉的一個男的。
事後,本就因為婚紗照奔波了一天的秦蔓,這會更是筋疲力盡,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他吻了下自己的耳垂,嘶啞的嗓音抵入耳廓之中,“你想問什麼?”
秦蔓困得很,隨口呢喃了句,“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這話問的她自己都沒意識,後面霍硯遲怎麼回答的她也沒聽見,睡得可香了。
————
關於秦蔓起訴桑悅和那個狗仔的案子,在第五天時,已經正式立案了,立案的第三天,法院就把訴狀副本發給了兩位被告。
鄭穎和桑悅這邊這些天也不斷嘗試過再次聯絡夏莉,但打過去的電話都被拉黑了。
而秦蔓的聯絡方式不是誰都有的,認識秦蔓的,肯定是不會輕易將號碼告訴他們的。
在接到訴狀副本時,桑悅的內心是奔潰的,連開庭日期都已經定好了。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無奈之下,鄭穎親自去見了秦蔓的代理律師藺盡以。
這也是鄭穎第一次正式和藺盡以見面,第一眼就被他冷漠又顯犀利的氣場給震了下。
他眼神冰冷,表情嚴肅,除了有一股天生自帶的矜貴公子的優雅從容感,還有一種具有壓迫性的正義凜然感。
“鄭女士,你回去吧,我的當事人訴求很清楚,需要法律給她一個合理合法的公平,你們公開道歉,賠償,這事調解不了,也不會調解。”
也不等鄭穎開口說話,藺盡以就是一副‘拒絕交談’的強硬態度。
鄭穎心裡梗了下,平復了下心情才道,“藺律師,你可能有所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有一些隱情。到時候對簿公堂就相當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你是個律師,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利,都是分內之事,你肯定也不希望到時候有對自己當事人任何不利的因素吧?”
“公開道歉和賠償我們都能做到,其他補償也好商量,我只想讓你幫我們轉告一下秦蔓,這事鬧大,雙方都不會好看,我們桑悅確實是過錯方,所以她後面不管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我們都會盡力滿足的。”
“不利的因素?”
藺盡以斂眸睨她,“那我很期待桑小姐的律師到時會在法庭上如何舉證來反駁我方的合理訴求。如果貴方的隱情損害了我當事人的合法權益,作為代理律師,我應當盡職盡責為她當庭維護。”
“法律不是兒戲,能憑藉鄭女士的三言兩語就能改變局勢。貴方不就是因為知道這場訴訟勝率為零,才會想方設法的來尋求調解嗎?現在反倒不像是來求調解的,像是來威脅的。”
“認不清現實和身份,會很麻煩。”
鄭穎再次一梗,被他有理有據的話說得臉都白了。
來的路上想好的那套說辭這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果然,律界百分百勝率的精英翹楚,邏輯思維能力絕佳,怎麼可能會輕易被人牽著鼻子走呢。
從律所出來後,再晴朗的天,鄭穎看著都不暖了,上了車後,桑悅都沒問,光看她的表情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她現在的處境糟糕透了。
公司不會因為一個名聲和路人緣都壞得差不多了的她而去得罪霍氏和秦氏這兩個大資本家的。
所以,她現在是一枚棄子,一旦這個案子開庭,就是她的‘死期’,沒有任何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