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莉和秦蔓還在愣神,霍硯遲已經彎身坐了進來。
原本還算寬敞的後座,因為他的加入,瞬間變得擁擠了。
霍硯遲沉著臉,睨著秦蔓那張嬌俏的臉,“你胳膊怎麼了?”
秦蔓皺著小臉,滿是嫌棄,“你跟蹤狂啊,跟蹤不止,還隨便跑上我的車。”
還奶兇奶兇的命令,“下去!”
她這番威脅,顯得特別沒殺傷力,反而還有點萌態,讓人覺得……挺可愛。
一旁的夏莉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霍硯遲自然也沒將她這個火氣放在心上,看向夏莉,接過她手中的膏藥,淡淡道,“我來,你去開車。回宜兩居。”
秦蔓不樂意了,也忘記胳膊的疼痛了,伸手就要搶那個膏藥,“憑什麼回……啊……疼。”
結果剛抬起,她就敗給了現實。
霍硯遲眼疾手快的托住了她的胳膊,蹙眉呵斥,“別瞎動!”
“你還兇我?”秦蔓的表情無比認真,水潤的眼睛瞪得老大了,小嘴還癟了癟,好似在強忍哭意。
霍硯遲無聲地嘆息一聲,“沒有……”
她強調,“你有。”
“嗯,我錯了。”霍硯遲低聲回,看著她的胳膊,“哪裡疼?”
見他認錯認得那麼快,秦蔓差點沒繃住,不情願的指了胳膊的一個地方,“這裡。”
夏莉儘量讓自己變成個透明人,默默從後排退出,到駕駛室啟動車子。
秦蔓是個嬌氣的人,怕疼自然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特點了。
霍硯遲貼的時候也沒用什麼力,但她還是齜牙咧嘴的,
看得他眉頭緊鎖,臉色也是沉了又沉,“夏莉,去醫院。”
“別,大可不必,貼張膏藥過兩天就好了,不用小題大做。”秦蔓及時制止。
“怎麼弄的?”
秦蔓倔強的耷拉著小臉,並沒給他什麼好臉色,“打架子鼓打得唄。”
見他不說話了,秦蔓隨即揚聲道,“莉姐,前面停車,讓他下去,我不回宜兩居,要回他自……”
霍硯遲握住了她的小手,力道還挺大。
“幹什麼?”秦蔓沒好氣問。
“我們聊聊。”
“聊什麼?你要聊離婚,我就和你聊,你要聊別的,那我就不奉陪了。我今天很累,沒空和你……”
霍硯遲蹙眉,打心眼裡反感‘離婚’這兩個字。
他聲音冷清,表情也比較嚴肅,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霍家祖訓,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秦蔓愣了下,第一反應是,和霍家接觸了那麼多年,有這個祖訓嗎?
她怎麼沒聽說過。
但遲鈍了一瞬後,便皺起了小臉,“什麼意思?我這是把這條名焊死在你們霍家族譜上了?還是說,你在咒我死啊?”
“霍硯遲!咱倆雖然沒有感情,但好歹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吧,都說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這夫妻當不成,做個朋友也不過分吧,居然咒我死,你還是人嗎?”
她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震得夏莉耳朵疼,她從後視鏡裡看著,此時的秦蔓像極了一隻炸了毛的土撥鼠。
作為一個局外人,她其實從霍硯遲這十二個字裡聽出了比較隱秘不顯的挽留意味。
但顯然,正在氣頭上,又被委屈縈繞的秦蔓壓根聽不出來,也想不到那上面去。
聽到他口中的‘沒有感情’,霍硯遲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卻又很無奈。
迎著她的怒火,他思忖了會,唇間溢位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喬惜雅今天已經回S市了。”
秦蔓愣了下,火氣沒由來的就隱形了,順口問道,“你讓她回去的?”
“嗯。”
然後氣氛就這樣尬住了。
SO?
秦蔓滿臉問號,也不知道他突然來這麼一句的意義是什麼?
和她前面的控訴有半毛錢關係嗎?
他倒是繼續說下去啊。
前面開車的夏莉倒是聽明白了點什麼,喬惜雅這個名字她知道啊,之前聽秦蔓提起過。
和霍硯遲也同樣是青梅竹馬。
這樣說起來,霍硯遲的青梅竹馬還真多呢。
原來是因為喬惜雅,兩人才吵架了,但是霍總這哄人的技術,也是讓人忍俊不禁啊。
她糾結了下,最終還是把車開往了宜兩居。
霍總能追到車上來,想來,也不會輕易從車裡再下去的。
秦蔓胳膊疼,昨晚也沒休息好,雖然依舊氣呼呼的,但壓不住身上的疲憊感。
久久都沒等到他的下文,車子晃啊晃,她就睡著了。
頭本來是要靠在窗上的,但霍硯遲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及時拖住了她的腦袋,慢慢移到自己肩膀上,一手還攔住了她的腰肢,避免等會剎車時她會撞到。
等到了宜兩居,霍硯遲小心翼翼的將她從車裡抱下來。
和夏莉淡淡點頭頷首了下,便抱她進去了。
到玄關處,秦蔓就感覺到不對勁了,緩緩睜開了眼,迷茫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又看著霍硯遲呆了兩秒。
立馬反應過來,要從他身上下來,“放我下來!”
霍硯遲也照做,將她安安穩穩的放在了地上,從鞋櫃裡拿出那雙可愛的紫色星黛露的棉拖鞋給她。
“換上。”
秦蔓不情不願的把鞋換了,轉身往裡走。
忽然,包裡傳出一陣清脆悅耳的手機鈴聲。
是秦蔓的歌聲,她的手機鈴聲一直是自己創作的一首歌。
雖然有點自戀,但她一點也不尷尬,反正臉皮厚。
是霍老太太打來的電話。
她接起來,軟軟糯糯的喊了一聲,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奶奶……”
畢竟昨天聞珊受傷是事實,出自她之手。
她沒把握,也沒底氣,老太太打這個電話是不是來問責的。
霍硯遲聽到她這個語氣,攏了下眉心,眼神裡覆上一層很複雜的情緒。
“蔓蔓啊,忙完工作了嗎?”老太太頓了下,笑呵呵的問道。
“嗯,忙完了,剛到家呢。”
“吃晚飯了嗎?我聽阿遲說你現在在參加一檔什麼音樂綜藝,今天正好是錄製時間,所以特意等到這個點才給你打電話,”
“還沒有呢。”
“忙完了就趕緊吃飯,別餓著了。”
“嗯。”
“昨天的事奶奶知道了,阿遲也吊了廊蕪下的監控,知道你受委屈了。”
從霍莊出來後,她尚且還能壓制住心裡的委屈和憋悶,可這會聽到老太太用這麼慈愛關心的語氣寬慰自己時,她還是忍不住酸了鼻子。
眼眶一熱,帶著哽咽的哭腔,“對不起,奶奶,我昨天不是故意推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