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蔓口中的驚喜,夏莉覺得,這對於桑悅這個抄襲者來說,應該是驚嚇才對。
不過,一想想,到時候桑悅看到歌單時吃癟,又來不及換歌的樣子,應該會很爽才對。
知道她還要錄demo,不喜歡被人打擾,夏莉便拿著包包準備離開了。
臨走前,還囑咐道,“你別弄太晚了,早點回去,我看天氣預報上說,晚上有雨下。”
秦蔓不怎麼在意的擺擺手,“我開車了。”
“就你那車技,下雨天,還是別開比較好,早點回去,聽到沒?”
她覺得被小瞧了,回頭瞪了眼她,“我車技怎麼啦,除了個倒車一般般,其他都挺好的好不好。”
夏莉也不和她爭辯,直接出了錄音棚,順道把外面的音樂室外面的大燈都關了。
免得秦蔓忘了。
十點半左右,閃電伴隨著雷聲響起,青色的帷幕上已經被烏雲壓得很低了。
不一會,天空中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逐漸轉大。
秦蔓戴著耳機,又是在半封閉式的錄音房裡,自然沒注意到外面的動靜。
十一點半,等她從錄音房出來,看到落地窗外的瓢潑大雨瞬間傻了眼。
她剛拿起桌上的手機,門口長廊處忽然傳來腳步聲。
那邊的燈都關了,每一下就像是在敲擊她的心臟一般,讓她呼吸都不由變得輕盈了起來。
夏莉走前,應該關門了吧。
這個點誰會來她音樂室呢?
平時除了她,這裡也就夏莉會來了。
難不成……是賊?
啪!
她還在思索會是誰,屋子裡的燈瞬間全都滅了。
停電了。
她哭喪個臉,要不要這麼衰啊!
腳步聲漸近,她握著手機連忙躲在了沙發後面,還順手抄了個花瓶抱懷裡自保。
墓地,腳步聲停下來了,屋子裡亮起了一盞光。
是手機手電筒。
霍硯遲在屋子裡梭巡了圈,在收回視線之際,掃到了沙發後面凸出來的丸子頭髮。
攏著的眉心舒展下來,信步走了過去。
秦蔓能感覺到那步子是朝自己這邊走的。
瞬間心如死灰。
在光感最為強烈時,她抱著豁出去的心態,舉起手中的花瓶就朝霍硯遲砸了下去。
眼睛都不敢睜完。
但花瓶要落下去時,纖細的手腕卻被桎梏住了,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是我。”
不等她開始掙扎,熟悉的清冽男音便已抵入她的耳郭之中。
秦蔓一愣,徹底睜開了眼睛。
看清眼前的人後,她瘦弱的肩膀垮了下來,明顯鬆了一口氣。
“你……你怎麼來了?”
霍硯遲將她手中的花瓶接過來,面無表情地說,“訊息不回,電話不接。”
秦蔓劃開自己手機,果不其然,上面有兩個未接電話,一條微信。
都是來自於他發來的。
“我之前在裡面錄歌呢,手機放外面了。”她解釋,“不過,你剛剛真的把我嚇死了。”
說完,她頓住,猛地想起來,“哎,不對啊,你應該是第一次來我這音樂室吧,是怎麼知道那門口密碼的?”
“猜的。”
“猜的?”
秦蔓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很不服氣,“怎麼猜的?”
她密碼那麼好猜的嗎?
“011112。”
他側過身,細細打量著她這間音樂室,漫不經心道,“複雜的,你記不住。”
用自己生日,又不安全。
秦蔓:“……”
她覺得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
明天就把密碼改了。
但他說的的確是事實,複雜的,過幾天就忘了,還容易和以前設定過的密碼弄混。
“新歌寫出來了?”霍硯遲收回視線,坐在了沙發上。
“寫出來了,我還把demo錄出來了,你要聽嗎?”
“你唱。”
秦蔓:“……”
還讓她來個現場表演。
她雙手抱胸,傲嬌的抬著下巴,“我表演可是很貴的。”
霍硯遲直接在手機上轉了五萬過去。
秦蔓聽到提示音垂頭,愣在原地眨巴了下眼睛。
“不夠?”
“夠了。”
秦蔓果斷收下這筆轉賬,半點沒和他客氣的意思,“不過,你要現在聽?停電了,不然,我可以去錄音棚裡給你唱,那裡面效果會好一點。”
而且,大晚上的,還停電了,唱歌,總感覺好詭異。
“都一樣。”
“不一樣!”
霍硯遲抬頭看她,那冷冰冰的眼神裡沒有任何情緒,卻偏偏讓她瞧出了‘你想白嫖那五萬’的意思。
秦蔓據理力爭,“童叟無欺。”
“唱。”
秦蔓清了下嗓子,拿手機照亮去錄音棚裡把歌詞拿出來。
雖然是她寫的,但還沒怎麼記熟。
她出來時,注意力都在手裡的歌詞上,沒注意腳下,一不小心提到了沙發腳,身子頃刻間就失去了重心。
不偏不倚的倒在了霍硯遲的懷裡。
霍硯遲也怕她被磕到,連照亮的手機都掉在了地上,雙手只顧著去摟她了。
四目相視間,秦蔓感到尷尬,偏委屈地嘟囔著,“腳疼。”
霍硯遲從接到她開始,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
這會他將她輕輕推起來,低頭去看她的腳,“踢到哪了?”
她隨手一指,“這隻。”
“把鞋子脫了。”
“不用。”她端端正正的坐著,“還是先唱歌吧,畢竟我還收了你的錢,不能白嫖,我得有買賣精神。”
霍硯遲:“……”
“不看嘴。”
他將手機撿起來,蹲下身子去抓住她的腳踝。
言下之意,看個腳而已,還能妨礙你唱歌了?
秦蔓撇嘴,覺得這男人真是好不解風情啊!
很乾脆的把腳抽回來了,在收到他疑惑的目光時,她道,“突然不疼了。”
霍硯遲也看穿她的心思了,若無其事的又坐了回去。
偌大的音樂室裡,只有他們彼此的手機打出來的那點光亮,正好將他們包裹在內。
秦蔓的聲線是多樣性的。
乾淨,空靈,又有種夏日自由自在的感覺。
可到了中間戲曲部分時,卻又十分婉約,情致,悠揚。
讓人耳目一新。
霍硯遲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她的歌聲能撫慰他的心靈。
“怎麼樣?好聽嗎?今天晚上剛完成的,但還不太完整,前奏我準備用上琵琶和笛子的結合,等製作出來再給你看效果。”
一曲完畢,秦蔓滿臉期待的問。
即便心底的駭浪已經波濤洶湧了,但他面上依舊處變不驚,“嗯。”
秦蔓顯然對他這一個單音的評價很不滿意,但想來,他也說不出什麼華麗的辭藻來。
“你打算坐什麼時候?不回去嗎?”
“雨勢大,不安全。”
“那……我們今天是要在這裡將就一晚?”
外面的閃電和雷聲依舊,雨水擊打在落地窗上,依稀了杏眸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