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令儀焦頭爛額想了一晚上,晨起還未醒慕玉婉就登了門,她頓時沒了好臉色:“你來做什麼?”
因為給景雲州下藥這個惡毒的主意,正是她的嫡親堂妹慕玉婉想出來的。
原書中,她也是個炮灰女配。
嫉妒慕令儀這個伯父戰死沙場才換來的郡主身份,屢次慫恿她對景雲州鞭笞羞辱,甚至下藥,背地裡再把這些事宣揚出去,敗壞她的名聲。
書中她被景雲州丟入青樓後,慕玉婉更是暗中吩咐老鴇日日不許斷了恩客,百般折磨。
可以說書中的慕令儀落到慘死的下場,是她一手促成的。
“當然是來恭喜姐姐呀,怎麼樣,昨日那景雲州可是乖乖侍寢了?”慕玉婉笑吟吟地走近。
慕令儀看不得她這副偽善的嘴臉,當即戳破她的假面具。
“你還有臉說?外界都說鎮國侯府的二小姐向來溫婉良善,誰又能知道,你私底下竟然想出這樣惡毒的主意。”
慕玉婉臉上笑容一僵:“姐姐這是什麼意思,不是你說那景雲州不近女色,你多番示好都無動於衷,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啊!”
慕令儀掏出原主用剩的催情香扔在地上,瓷罐咕嚕嚕滾到慕玉婉腳下:“我對景雲州是真心愛慕,用不著這樣的髒東西。”
慕玉婉滿臉錯愕,撿起瓷罐:“你沒用?可外面都在說景雲州昨天衣衫不整回去。”
“你的眼睛長在我的院子裡了?”慕令儀冷冷道。
慕玉婉確實命人暗中盯著她的院子,聞言心虛的別開眼:“我自然關心姐姐,我……啊!”
話音剛落,耳邊陡然襲來一道殘影,啪的一聲在她耳邊炸響,她驚叫一聲跌在地上。
慕令儀若無其事的收回手中的鞭子,在手中慢慢把玩:“你這麼關心我,向來知道我心情不好,不如陪我練練鞭。”
慕玉婉跌在地上,假面再也維持不下去,尖聲氣道:“你竟然拿自己的妹妹練鞭,怪不得外面都說你狠毒!”
“若是你管不住這張嘴,下一鞭,我可就不知道會落在哪裡了。”
慕令儀又是一鞭子抽過去,這次是貼著慕玉婉的嘴巴劃過,直接讓她渾身一顫,又恨又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敢!啊!我的手!”
伴著她的慘叫,慕令儀面無表情收回手,冷聲道訓斥。
“聽說大伯父最近在給你找夫婿,你若不能注意的自己的品行,恐怕會落得個算計長姐,心思不純的名聲,再也嫁不進去你心心念唸的高門大戶。”
這話戳到了慕玉婉的肺管子上,讓她滿腔的怨憤吐不出來,捂著手背上怨憤不已的瞪著她,頂著幾近扭曲的臉擠出一句話。
“我自會注意,多謝姐姐教誨,我永誌不忘。”
慕令儀神清氣爽的靠在躺椅上,忽然,聽到院內傳來一聲低呼。
“郡主,那貓逃了!啊!小畜生,敢抓我!”
貓?
慕令儀一聽,瞬間想到了書中一個劇情。
景雲州初到大越朝,受盡凌辱,是一隻小貓在他渾身是傷時為他舔舐傷口,天寒時抱團取暖,除了這隻貓,無人給他分毫善意,可這貓後來被她身邊的丫鬟映雪活活摔死。
如果這貓真死了,她怕不是立即就要跟著陪葬!
想罷,她立刻從座椅上彈了起來,急吼吼跑出去,才來到園中就見映雪正把一隻通體雪白的貓舉過頭頂,頓時呼吸一窒,失聲喊道:“映雪,放下那隻貓!”
映雪動作一頓,那貓立刻扭動掙扎,張嘴就咬,她吃痛之下手一鬆,白貓迅速墜落地面。
慕令儀心臟險些從嘴裡跳出來,不管不顧的就跑過去接。
映雪只怕傷了她,忙不顧疼痛反手再度抓住了白貓的後頸,白貓當即安靜下來。
慕令儀感覺自己的命運也跟著被抓回手裡,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屏著呼吸接過,等抱在懷裡才長鬆一口氣。
這貓不能留,得趕緊送回去,她小心翼翼的雙手抱著白貓朝景雲州房內去。
才到了房門口,白貓就咬了慕令儀一口,三兩下就順著窗子爬進去。
“我好心救你,你咬我!”她氣的咬牙,捂著手就追進去。
白貓站在桌上,兩隻前爪屈起,發出低低的警告聲,不知道的以為她在欺負貓呢。
慕令儀慢慢靠近:“小乖乖,咱們打個商量,你別動好不好。”
白貓閃身躍到了書案上,桌上的茶盞哐當碎了一地。
“死貓,你給我站住!”
慕令儀跟著撲過去,小貓又是靈巧一躍,又是一個琉璃花樽咣噹落地。
慕令儀胸腔都要氣炸了,但想到景雲州,還是咬著牙去抓,一人一貓你追我逃,屋內叮噹噼啪聲不斷。
內室門窗緊閉,景雲州指尖有節奏的輕叩著桌面:“紅月寺那邊怎麼樣了?”
“回主子,已經鎖定了,可屬下擔心遲則生變。”
“今晚行動。”
景雲州淡淡吩咐下去,低頭掃過腕間露出的傷痕,眼底暗沉,翻湧著無盡戾氣。
“慕令儀有異,怕是發現了我的身份,計劃提前,你兩天後就去下毒,以免她影響大計。”
幕僚低聲應和,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噼啪作響的聲音。
景雲州目露警惕,立即揮揮手,幕僚點頭,立刻隱入房間暗處,他這才開啟房門。
滿室狼藉,而慕令儀正蓄勢待發的衝進床榻上抓貓,卻撲了個空,氣的臉都青了。
“郡主難道是來拆家的?”景雲州幽幽開口,嗓音淬了寒冰般。
慕令儀頭皮一緊,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不,不是我乾的,是你的貓。”
說著,連忙爬起來指向跳到房樑上的一團毛茸茸。
剛剛還凶神惡煞的白貓,奶裡奶氣叫了聲,撲到景雲州懷中,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
“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嚇唬它?”
慕令儀急忙辯解:“它剛剛跑出去了,我救了它,想再檢查下它有沒有受傷。”
景雲州眯起眼,目光掃過她光裸的一隻腳,忽然俯身把她圈在床榻邊,另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落在虎口的咬痕上。
演戲麼?看著倒真有些意思。
“你究竟為什麼這麼做?”
兩人呼吸交纏,他一雙幽瞳深潭般幽深黑沉,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慕令儀手心汗津津的,又緊張又害怕,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管你信不信,從前的事我很後悔,你就當我在彌補吧。”
景雲州指尖摩梭在她戶口上的咬痕上:“疼嗎?”
“不,不疼,不,當時很疼。”
虎口傳來酥酥麻麻的癢意,慕令儀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的手鐵鉗般,根本甩不開。
“那個,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你好好養傷,我改日在來看你。”
景雲州恍若未聞,伸手捏住她的下頜,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她的眼中除了惶恐緊張,竟沒有分毫往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