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很成功,藤原雅人成功的幹掉了大島借貸公司的三個核心成員,然後還從那個腦殼被開瓢的胖子兜裡找到了一把鑰匙,用它把那個機械式的保險櫃開啟。
保險櫃內放了很多東西,戴著橡膠手套的藤原雅人把櫃門開啟時,一股子紙鈔特有的味道就翻滾出來,當他彎腰低頭看去時,發現保險櫃內的上下兩個隔層中,上層塞滿了用一萬日元大鈔捆成的錢磚,下層放著好幾份鼓脹的牛皮紙,看上去裡面裝著很多東西。
藤原雅人沒有細數保險櫃裡面有多少錢,也不看那些牛皮袋裡面裝了什麼東西,他統統將其放入系統倉庫裡面,來了一個打包帶走。
大島借貸公司的老闆辦公室裡面肯定還藏有一些值錢的東西,只要仔細翻找一下老闆桌、牆壁角落之類的地方,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首飾珠寶之類的玩意,不過藤原雅人實在是沒興趣搜尋這個。
一方面這樣幹有點費時間,忙活了一天的藤原雅人還趕著回家睡覺了,其次,進行高強度的勞動工作極有可能會讓自己留下什麼不留的東西,自己又不是單純來打劫的,沒必要為此耗費過多的精力。
藤原雅人離開辦公室,走到大廳上,三具屍體已經消失不見了,只是在地面上殘留著大片的血跡和拖拽痕跡,讓這裡看起來就顯得非常的狼狽。
“boss,要清洗一下嗎?”黃毛走過來指了指地面。
“你有留下什麼指紋、毛髮之類的痕跡嗎?”
“都帶著手套,頭套也沒有取下來過,應該是沒有對。”
“那就別管它。”藤原雅人說著,他回頭看了一眼財務室,扭頭對黃毛說道。
“敲一下門,告訴他們我們要走了。”說完,他就朝著財務公司門外,準備坐辦公樓電梯離開這裡。
“咚咚咚……出來,事情辦完了,你們可以走了。”
等到井下大介和兩個混混走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大廳已經是空無一物,除了遍地的血跡之外,大島借貸公司內連一張紙都沒有,連電腦都讓人給抬走了。
“啊,這……財務,我們現在怎麼辦?”三棲雄太迷茫中帶著驚恐的向著井下大介詢問,他凝視著將整個大廳變成屠宰場的大片血跡,使勁嚥了一口口水。
“要不,我們逃跑了,老闆和其他兩個大哥絕對是被人砍死了,我們出賣了他們,留下來被大島組的其他抓住,我們肯定會沉東京灣的!”
“八嘎,我們如果逃跑了,才真的是死定了!”井下大介也是被屠宰場畫面給嚇到了,一看這出血量,就知道他自己的識相配合是多麼的正確,一時間內,井下大介的心裡被恐懼和慶幸給填滿,心情複雜而扭曲。
同時,井下大介在複雜情緒的衝擊下,還保持著最基本的冷靜,他第一時間否定了三棲雄太的愚蠢提議。
“我們三個人可以跑,可是家裡人跑不了,大島組知道我們家在那裡,不想連累家人的話,我們決不能逃走。”
“可是我們出賣了大島組的成員,按照大島組的規定,我們要死的……”三棲雄太繼續說道,他的語氣充滿了恐懼,目光頻頻望向門外,似乎下一秒鐘他就會撒腿往外跑一樣。
井下大介見此立刻用盡全力一巴掌扇在三棲雄太的臉上,在另一個小混混詫異的目光中將他打倒在地。
“八格牙路,我說了,逃跑才是真的死路一條,跑路需要錢,你有錢跑嗎?沒有錢,你能逃哪裡去?你真的以為躲到鄉下去,大島組就找不到你了?”
臉上的劇痛和井下大介一連串的反問,終於讓陷入恐慌中的三棲雄太清醒過來,他手足無措的看著前者。
“那我們該怎麼辦?”
“聽我的,聽我說,只要你們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們頂多就是切個小拇指,不會死的……首先我們對個口供,你們該說什麼話,我該說什麼話都提前定好,接著我會打電話通知大島組,你們就去辦公樓的警衛室把電梯和大廳的錄影拿到,然後……”
兩個沒見識、沒腦子的混混在井下大介面前除了點頭之外,他們那簡單而混亂的腦子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在一番單方面的對話過後,三棲雄太和同伴就迅速行動起來,先商量好對策後,兩人去拿錄影,然後井下大介打電話通知大島組的大頭目……大島博。
井下大介服務的大島組並不是什麼大型暴力團,它可能以前有過輝煌的歷史,然而現在的大島組只不過是一個在東京北區靠放小額高利貸和一些雜七雜八來生存的小組織,人員稀少、能耐有限,所以對於大島借貸公司這個現金奶牛非常重視。
接到井下大介的電話後,大島組頭目-大島博只花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帶著組織內的五名核心成員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情了?”人才剛剛出電梯,大島博的洪亮聲音就先一步衝到公司內,玻璃門被很粗暴的撞開,在響亮的撞擊和沉重而密集的步伐中,坐在染血的沙發上等待的井下大介就看到了小跑進來的大島博。
大島組是一個小型的暴力團,因為小,所以它的傳承也很簡單,就是傳統的父傳子,大島博的父親在一次與其他暴力團衝突中掛了,位置就順理成章的傳給了現在的組織五代目--也就是大島博。
因為四代目是在年輕力壯的時間掛掉的,大島博就有些年輕,才三十歲,不過也因為年輕,大島博野心勃勃,一心想著重振大島組,恢復組織的輝煌,只可惜在日下這個日本政府刻意打壓暴力團的時下,大島組這樣既沒有背景,也沒有底蘊的小組織想要崛起,談何容易。
“怎麼回事,井下財務!”大島博看到了這大廳內濺射得到處都是的血跡,他一臉的震驚,井下大介在電話裡通知他借貸公司出了大事,可沒和他說是這樣的事情啊!
跟在大島博後面拿著武士刀和鋼管的組織成員也很驚訝,他們小心翼翼的躲著地上的血跡走過來,在公司內四處搜尋和檢視起來。
“宇佐川大和和其他兩個組織核心成員死了。”井下大介保持著冷靜,用平穩的語氣對著大島博說道,後者一聽,就著急的踩著血衝到沙發前,居高臨下的伸手抓向井下大介的肩膀。
“怎麼回事,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大島博的個子很高,一米八五的個子在日本人當中屬於巨人的範圍,且他寬肩厚背,陽剛有力,肌肉結實有力,整個人非常的健壯,這一抓,就將小個子的井下大介給提了起來。
井下大介的肩膀很疼,不過比起手槍指頭,這樣的疼痛還在他的承受範圍內,面對大島組大頭目的憤怒,他依然保持著冷靜,井下大介伸手在自己西裝兜裡搗鼓幾下,掏出什麼東西遞給大島博。
大島博不明所以的接過井下財務的東西,低頭一看,發現是三顆圓滾滾、金燦燦的銅頭手槍彈,幾乎是一瞬間,大島博就恢復了冷靜,他鬆開手把井下大介放了下來,讓後者重新坐在沙發上。
“組長,公司內的保險櫃被開啟了,所有的電腦和紙都消失不見了,除了井下財務和那兩個剛剛加入大島組沒多久的臭小子之外,我們沒有其他發現。”一名滿臉橫肉的大島組核心成員走了過來彙報說道,更是讓大島博大口呼吸了幾下,強行將心中的情緒壓制下去。
“說吧,井下財務,公司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今天晚上有四個人去了我家,把我和老婆女兒都抓住,逼迫我回到公司給宇佐川大和打電話,讓他三個人趕回來。”井下大介用簡潔的語氣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他抬手指向財務室。
從一開始,井下大介就沒想著要和兩個混混串通騙人,所謂的對口供,那只是為了不讓他們逃跑,穩住他們的話術而已……不過井下大介也沒算騙他們,兩個人不跑,他們還真不會死。
“那裡面的兩個小子也是這樣,他們白天在出租屋內被人抓住,用手槍頂著頭告訴他們,不配合就殺他們全家。”
“你和那兩個小子的家人都被人摸清楚了?”大島博眉頭一皺,立刻抓住了重點。
“是的。”井下大介繼續說道。
“然後打完這個電話後,我們就被趕入了財務室內,接著音樂響起,宇佐川大和帶著人趕了回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清楚,不過我在DJ音樂中聽到了槍聲,再加上這遍地的血跡……宇佐川大和三個人應該是死了。”
大島博的眉頭死死的鎖在一起,他凝視著井下大介,後者也沒有絲毫的畏懼與他進行對視,目光堅定,沒有絲毫的動搖。
雖然井下大介並不是大島組的正式成員,他既沒有參與過任何犯罪活動,也不能決定大島組的任何決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人被大島借貸公司僱傭,只是一名幫人算錢的會計而已,在警察局的暴力團成員名單上,都沒有井下大介的名字。
然而,事實上擔任財務一職的井下大介是大島組的秘密核心成員,任何一個組織和公司,算錢的人永遠是首領的心腹,井下大介兢兢業業的為大島組服務了十幾年,他不僅是大島組的高層,甚至還算是四代目留給五代目的“顧命大臣”。
根據日本的規定,暴力團的成員是不被允許置辦銀行卡和任何網路支付手段,所以,暴力團成員自己和家屬,不管是上學的學費、買東西、租房子、繳納電費水費,都只能用現金去支付。
只能用現金去消費的話,小額消費還好,大額消費都拿著一大筆日元去繳納,無疑就是在告訴其他人,這個人是黑幫成員。
日本人是一個很矛盾的群體,對於暴力團,他們是畏懼的,同時是鄙夷和排斥的,他們不敢招惹黑社會人員,可是對於暴力團成員的子女、配偶卻敢給他們臉色看,會在生活上欺負他們,在背後說他們壞話、造謠,甚至會在後者買東西時,拒絕與他們進行交易。
這樣的情況下,暴力團的家人在日本這個社會中會承受非常大的壓力,讀書的兒子、女兒會交不到朋友,學校的老師會對這個學生視而不見,他的成績好壞、是否被其他人排斥、欺負了,都會不管不問,就當作自己班上沒有這個人一樣。
暴力團成員會適應這樣的壓力,可是他們的配偶和子女會承受不了這樣歧視,以至於後者在學校裡只能選擇當混混,去欺負那些看不起自己的同學,進而導致成績敗壞,高中畢業後走上和父輩一樣的道路。
然而,混黑社會的父親又有幾個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和女兒當暴力團成員的,自己又不是什麼組織高層,子女進來也只是充當組織的底層人員/炮灰。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不會被警察列入到暴力團成員名單上的財務就非常重要了,因為他可以辦暴力團的高層和底層人員進行錢財處理,讓後者可以利用日本法律的漏洞使用銀行卡、信用卡進行轉賬和生活消費,避免暴力團的家屬被外人發現他們的背景,讓妻子可以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子女在學校裡不會被排斥,可以正常的讀書上學,有個光明的未來。
所以,井下大介在大島組的地位非常重要,僅次於作為大頭目的大島博,雖然不是名義上的二頭目,不過大島博和大島組其他成員寧願二頭目去死,也不願意井下大介出現一點意外。
所以,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井下大介都不會擔心自己會被大島組弄死。
“是誰打死了宇佐川大和三人?”大島博用平緩的語氣向井下大介詢問,後者搖了搖頭。
“四人一直戴著手套和連頭髮都覆蓋住的面具,我看不見他們長什麼樣子,辦公樓電梯和大廳的錄影我已經取來,也看過了,也沒有任何有用的發現,我只知道他們四個人,人人都有手槍。
並且他們和我說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沒有日本口音的英語,他們有可能是外國人。”
大島博扭頭看向站在旁邊的組織打手。
“井伊悠大,你有收穫嗎?”
“有,看地上的血跡,殺死宇佐川大和三個人的傢伙都是老手,三人中的兩個一下子就被人弄死了,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最後一個人沒有第一時間死亡……看這裡的血跡,倒地的人轉過身來,在這個過程中偷偷的拔出肋差準備拼死一搏。
可以把藏刀式做得這麼好的人,除了上武煌,我想不到還有誰……然後上武煌就被人用手槍打死了,這一槍打在他的臉上,因為我在大廳的角落裡找到了他被打得細碎的鼻子碎片。”說到這裡,井伊悠大從蹲姿站了起來,在其他人的注視下,面容冷峻而嚴肅。
“殺死他們的人,是很冷酷的職業殺手,具體過程我推算不出來,不過他們絕對是沒有給宇佐川大和三人一點機會。”
大島博現在不僅是眉頭皺起來了,他現在用牙齒死死的咬住嘴唇,都快咬出血了。
“所以,是誰盯上了我們的大島借貸公司,特意讓四個職業殺手過來幹掉我們的人,把公司的錢和檔案全部拿走了?”
“可能是足立區的幫派。”井伊悠大提出一個可能性。
“我們的高利貸公司業務最近涉及到了足立區去,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可能那邊的幫派對我們的過界行為很是不滿。”
“不太可能,他們要是不滿,頂多就是找人打上門來,把我們的公司給砸了,他們哪有錢和人脈請外國職業殺手來殺人。”井下大介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我看更像是上武煌他們出去辦事的時候,不知道惹到了什麼人,進而被人派殺手過來打擊報復,因為除了上武煌三個人之外,我和那兩個新成員都沒有死,他們這樣的行為只能用精準報復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