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雙胞胎之飯糰腦:幹什麼,3000還不夠?】
這是點贊後衝來私聊的未來老闆宮治,網名是『飯糰宮』。
【栗子:不是發給你看的。】
【笨蛋雙胞胎之飯糰腦:?】
松野慄抬頭瞟了眼前面的道路。她在家發完推文就出門吃飯了,選擇的是波羅咖啡廳金牌銷售員安室透做的三明治,沒帶電腦、沒點黑咖啡、吃完就走的三個連續不尋常舉動,令習慣她作風的安室透訝然。
安室透略顯驚訝地問她:“不來一杯黑咖啡嗎?”
“不,那個太苦了。”松野慄嚴肅正色回覆了他。
——不是今天的黑咖啡苦,是黑咖啡一直這麼苦。
要不是為了給自己營造出‘我有在努力工作’的氛圍哄自己工作,松野慄是死也不會點黑咖啡喝的。
然而金牌銷售員想岔了,碎碎念著“沒做錯啊?”,一邊拎著製作咖啡的工具獨自鑽研。
抱歉,但黑咖啡實在太苦了。
表面善良的松野慄不會為他人讓自己吃苦,再次將注意力放回手機中收到的新資訊。
推文發出後有不少人詢問,其中有一條資訊是被她蹭了兩年飯的前輩北信介發來的。
【北:餓的話跟我說。】
可靠的北前輩在畢業後選擇務農,坐擁農田無數,時不時會給稻荷崎的大家寄他種的蔬果,在播種、收穫忙碌的季節大家也會默契地齊聚鄉下田地,一起幫著豐收,順道蹭飯。
那幾天是稻荷崎排球部難得的聚會。
身穿農工服裝的北信介會為到來的每一個人都準備一套方便行動的衣服和合尺碼的長靴,待大家都換好下地著裝才開始例行公事。
——介紹每塊地的作物。
“那個,北前輩……”下地的農民工宮侑呆瓜般舉手也依舊帥氣,他指認不遠處的田地群,“這個是不是半年前就介紹過。”
北信介點頭,下發務農手套。
宮侑還想追問,話還沒脫口就被角名倫太郎麻利地捂住嘴巴。
松野慄配合默契,對笨蛋阿侑說:“這是北前輩的例行公事。”
每天要做的事、每週要見的人、每月要完成的生意……他一刻都不會鬆懈,不如說他的世界裡就沒有‘鬆懈’一詞,萬事完備。
北信介是一位很標準的前輩。
【栗子:北前輩QAQ】
松野慄至今都記得他的照顧。
最開始的蹭飯或許是帶著小心思,到後面便全心全意逐漸賴上他、不對,是他家的飯。
她隔空哭喪著臉,洋洋灑灑寫了幾百字的小作文控訴沒有姓名的前男友,在結尾附加一句總結:“想剪頭髮告別過去,北前輩可以借我點錢嗎?我不會還的。”
可靠的北前輩這次回得慢,松野慄料到他是在認真地、逐字逐句閱讀她發過去的控訴,不打擾他的思緒,退出對話方塊回別人資訊。
正好實名制上網的那位也在衝浪。
【角名倫太郎:沒錢?你那個富可敵國的男朋友呢?……孤爪研磨?】
松野慄微笑,鄭重地停下腳步敲字。
【栗子:你聽說過‘國破人亡’嗎?】
【角名倫太郎:這可是個大新聞。】
“嘁。”松野慄邁步往前走,再有幾步路就能到了。
【栗子:他現在叫“前男友”,我看誰敢在我面前喊他大名!】
【角名倫太郎:我能外傳嗎?那對笨蛋不知道前男友的事吧。】
導航提示目的地就在前方附近,松野慄走了幾步仰頭確認店名。
就是這,門也開了。
她隨手回“只有你能知道”,按熄螢幕進了‘影山美羽的美髮天下’。
美髮師影山美羽就站在店內,手中還在往身上套理髮圍裙,儼然前腳剛到,聽見門口的聲響便望來。
“午好,我是松野慄。”松野慄提起手機揮了揮,“影山小姐?”
影山美羽動作不停,伸長脖子將理髮圍裙套進脖子,換手按在身前的座椅靠背上,示意客人坐下。
“叫我美羽就好。”她說。
鈴木園子力薦的美髮師是位酷酷的短髮姐姐,她略長的劉海被夾子鎖住、隆起一段墊高調整了臉部的比例,露著光潔的額頭顯得清爽無比,髮尾微卷,平白添了幾分柔和意味。
松野慄瞧她面善,心情好了不少。
對於影山美羽問的“有什麼喜歡的髮型?”,她也是直言道:“剪短就好,沒有什麼偏好,交給美羽自由發揮。”
影山美羽點頭,伸手將她的黑色長髮從靠背裡摟出來,又拿來臺面上的平板電腦遞給她。
“找點影片看吧。”
影片軟體上的歷史播放記錄盡是一些排球比賽,顯然是過往的客人點播的,真不愧是排球盛世。
影山美羽:“……我推薦影山飛雄選手的比賽哦。”
松野慄眉心一跳,笑著回應:“我是日向翔陽派。”
兩人皆是抬頭盯向鏡子,彷彿從眼裡射出閃電交鋒。
莫名其妙的較量。松野慄低頭隨意翻找綜藝,影山美羽捏下巴思考髮型。
平板播放起某個國民級偶像組合的古早綜藝。
長髮時而被挑起,時而放下撥開,影山美羽同她確認“想要多短?”,松野慄答“能紮起來的程度”。
影山美羽捧著頭髮噘起了嘴。
從鏡中捕捉到這一幕,松野慄心底那點‘面善’轉為‘眼熟’。
總覺得美羽的這張臉……這個表情?在哪裡見過同款的。
而且就是這幾天遇到過的人。
松野慄輕皺著眉頭絞盡腦汁。
……
理髮過程難免閒聊,話題順勢轉到松野慄的職業。
“我最近在打工。”松野慄面不改色盯著平板裡的偶像組合,瞳孔都沒抖哪怕一下,張口就來,“時薪700,連東京最低時薪都不到,老闆還要剋扣我的工資,要求我全年無休為他幹活,每天都不給我吃飯,說什麼‘喝杯黑咖啡繼續給我努力’之類的話。”
氣氛突然沉重了。
影山美羽:“……”
影山美羽:“你也不容易。”
影山美羽:“需要我幫你報警嗎?”
松野慄苦笑:“我一個人在東京也沒個依靠,連報警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