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話筒出神。
這些柔情過去都是屬於他的,現在被她全部收回。
以後都要給丁文民了吧?
兩人在一起那麼多天,是不是過些日子兩人就要辦婚禮了?
一想到這,他就覺得喘不上氣來。
他想去阻止這一切,但是他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他的身份讓他無法做到破壞別人感情的事,更無法強行把吳夏搶回家中藏起來。
但是他不甘心啊!
想來想去,許國平撥打了吳夏的傳呼機,過了好一會兒,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唔,你找我什麼事說完我得趕緊回去,我正在幫文民擦身子。”
吳夏的聲音有點喘,應該是剛剛從樓上跑下來打的電話。
等了幾十秒,電話那頭都沒有聲音,吳夏以為是電話出了問題,在電話裡“喂”了兩聲,她剛準備把電話放下,就聽到許國平沙啞的嗓音響起。
“你一直在照顧他?”
“嗯。”吳夏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還是禮貌地回應了一聲,然後沒有說話等著他切入正題。
“之前也是你幫他擦身,貼身照顧他?”
其實吳夏對丁文民也談不上貼身照顧,他的朋友對他照顧的很好,就算吳夏想伸手幫忙他都不用,平時丁文民想要洗漱擦身都是挑了自己不在的時候讓於翔幫忙。
之所以今天吳夏做這些,是因為丁文民已經兩天沒有清醒過來,而且身體發起了高燒,醫生說最好是給他做物理降溫。
白天是於翔給做的,晚上於翔想留下來,但是吳夏看他睏倦的樣子,讓於翔在隔壁病床先睡會,自己幫著丁文民擦拭身體。
用她的話來講,丁文民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是她應該做的。
“你跟他這麼親密,是準備和他談物件?”
許國平的語氣不太好,吳夏皺了皺眉,還是決定誠實回答:“是有這個打算。”
“他能徹底恢復嗎,會不會有後遺症,如果有了後遺症,對你們是有影響的。”
他羅裡巴索說了一大堆,吳夏噌地冒出了一股火。
“許國平,我們已經離婚了!我選擇和誰在一起跟你沒有關係,而且文民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願意照顧他是我的事。就算是他真的有什麼後遺症,我也願意和他在一起。”
吳夏說了長長一串,說完之後她有點後悔。
自己和許國平說這些做什麼,作為離婚夫妻,現在不就是要保持住對方冷靜的心態,讓他痛快和自己離了麼。
這麼刺激他,就怕他又拖著不跟自己辦手續。
“你覺得他能給你幸福?”
許國平咕噥了一句,然後不等吳夏回答,就把電話給結束通話了。
吳夏聽著話筒裡的忙音聲傳來,有些不解地盯著話筒,過來半天才說:“有毛病啊?回電話不花錢嗎,囉嗦半天說了什麼,一句有用的沒有!”
她有點心疼地掏出錢交了電話費,這還是長途呢!
看到許國平這麼浪費自己的錢,吳夏真想罵人。
吳夏在這邊生氣,許國平在那邊也在氣得夠嗆,此時要不是不能喝酒,他正想去買一瓶悶倒驢,直接把自己給灌醉。
放下電話,他走到了樓前,任由著寒風在耳邊呼嘯。
抽了幾支煙後,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他才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萌萌和許兵在等他回來,兩人知道爸爸和媽媽吵架了,所以每次一見到他,就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他,希望他能給他們帶來好訊息。
看著孩子們的眼神,許國平的心更疼了,他不知道要怎麼跟孩子們解釋兩人離婚的事,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這個家不能沒有吳夏。
孩子們的學習是她管著,孩子們的穿戴是她買的,就連自己的衣食起居也是吳夏幫忙照顧的。
這個宿舍裡到處都是她留下的痕跡。
現在,她就這麼瀟灑離開,自己和孩子她都不要了!
許國平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他覺得胸口憋得難受,伸手去床頭想去摸煙,摸了半天摸了個空,為了不讓吳夏覺得自己身上有煙味,他在宿舍里根本就沒有放煙。
沒有煙來舒緩自己的情緒,他忍不住低低地咳嗽了起來。
他想喝點水壓一壓咳嗽,習慣性地喊了吳夏的名字,可是那個人再也不會出現了......
寒夜裡,他覺得自己的房間裡冷冷清清,狹小的宿舍一下子變得這麼大。
翻了個身,許國平不小心碰到了今天救火傷到的地方,傷口疼痛讓他渾身不適,他一下子又想到了吳夏。
如果吳夏在他身邊,一定先偽裝生氣地罵他幾句,然後就會溫柔地幫他上藥、輕聲細語地陪著他聊天,他哪裡還會感覺到疼呢?
一想到這,他更睡不著了,既然睡不著覺,許國平索性爬起來點亮了檯燈。
深夜裡沒有什麼消遣,許國平把收音機給開啟了。
午夜檔是放給剛下夜班走在路上的工人聽的,這麼晚竟然有相親頻道。
主播接通了一個電話,女孩子的聲音帶著些羞澀,在電話裡描述著另一半的樣子,那種渴望愛情的甜膩聲音聽在許國平的耳朵裡分外刺耳。
“這是什麼破節目!”
許國平氣得把收音機關了,想了半天還覺得不解氣,把收音機裡的電池都給扣了出來。
聲音消失,屋子裡更寂靜了。
許國平覺得無比空虛,他只能把手伸進被窩裡,給自己一絲溫暖......
早上,他頂著兩個黑眼圈去訓練,周生見他狀態不好,問他需不需要休息一天。
正好他們要去省城彙報工作,許國平想想覺得先出去散散心也不錯,就領了任務坐著火車去了省城。
一想到吳夏也在省城,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許國平想和她好好聊聊,最好能打消她想和丁文民處物件的想法,一個大男人天天在那裝病騙女孩子同情,能是什麼好人。
就算吳夏真不想和他過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跳到火坑裡。
到省城後,辦完部隊的事,他第一時間就趕去了醫院,站在病房門口,他發現屋裡有好幾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