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吃了兩碗粉,卻只給了一碗的錢!”
白決額頭一陣疼痛,意識漸漸清醒,迷濛的視線中,看到自己正站在一處茶堂之中,周圍圍著一群神色各異的古裝人,有的還留有晚清時的辮子,面前兩個人一胖一瘦,瘦的那個譏諷眼神中正不住開口挑釁,而胖的那個,面似和善,說的話卻十分拱火。
嗯?《讓子彈飛》的名場面?
如果是這樣的話,眼前這兩個人,就都是反派BOSS黃四郎手下,瘦的是胡萬,胖的是武智衝?
本來就因為剛剛被吵醒,十分煩躁,耳邊兩個人還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一副要逼死自己的樣子,死局臨身,起床氣未散的白決登時心底一股邪火直衝頭頂,腦中反而冷靜起來,感受著腰間自己的手槍,再將周圍環境、站位看得清楚。
而在他眼前的胡萬,見他看向周圍,卻是以為他在等張麻子那群同伴,暗笑這小子自亂陣腳,當下站到白決身前又是一陣挑釁:“你要是沒錢你告訴我,飯錢我付,你現在這樣,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一字一頓,飛揚的小分頭,頗有幾分雞哥風采,十分的意氣風發。
話音未落,卻見白決左手猛地扣住他脖子,猝不及防之下,不待他雙手揮擋,雙眼已是一片劇痛,血水混著淚水,自他黑洞洞的雙眼中流下,恍如惡鬼,倒在地上不住慘叫掙扎。
白決掃視一圈,見周圍人雖然驚恐,但膽氣尚未散盡,圍著自己,便再不猶豫,將球珠在手中細細把玩,冷笑道:“人心會騙人,眼睛卻不會,你這雙眼珠倒是再說說,我到底吃了幾碗粉?!”
胡萬此時哪裡還能聽到他話,疼痛、恐懼,已經佔滿他心裡,隨之想到自己的以後,就是一陣絕望。
這幾天,“六子”一直在這吃粉,他已將“六子”性格摸清,知道這人雖然氣質斯文,但卻是個性急、無謀的小年青,這樣的人他見多了,幾句話一激,就能隨意拿捏,沒成想知人知面不知心,白決下手又快又狠,事先全無徵兆,自己終日打雁,今日竟被雁啄了眼!
而周圍的鵝城百姓,此時也是駭得面無人色,看著盤核桃一般的白決,恍如看到一個吃人的惡魔,原本開開心心想看熱鬧的心思,這時已是半點也無,恨不得立刻逃離這裡,但被白決眼神一掃,又有哪個敢動半步?當下一個個便把目光都放在武智衝身上,等他出頭。
武智衝是武舉人,是黃四郎手下的左右手,平日裡欺壓人時,把人打得滿臉滿身血都不皺半個眉頭,什麼髒活黑活,也都做過,手上也有過人命,但方才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想救人時,卻被白決的兇殘手段駭得兩腳發軟,恍如雷驚的蛤蟆,平日裡的威風、膽量、凶氣,直如雪獅子入熱鍋,消散無蹤。
好在,武智衝也不用硬著頭皮出頭了。
白決眼看周圍人的神色,便知自己的危機已解了大半,當下乘勝追擊,將胡萬復又扔到地上,拿著槍對著胡萬就是兩槍,將他打死。
既然成了仇家,那就斬草除根!
眼見白決復又將槍指向自己,武智衝只覺得腦門寒氣直冒,急忙大叫:“六爺!我可是一直站你這邊的!殺了我,你讓縣長怎麼在鵝城立足?!”
正在此時,外面一陣喧譁躁鬧,幾名大漢衝進茶堂,見到白決沒事,登時就鬆了口氣,為首的張麻子快步衝了過來,按下白決的槍:“六子,有什麼事,回去再說,放心,這口氣爹早晚給你出!”
白決看了看一身中年風霜的張麻子,對方是革新先輩,自己還真算是他的子孫,當下也不在意輩分的事了。
“宿主擊殺胡萬,因果點+1,破解‘講茶大堂死局’,因果點+5,無名圖捲開啟一級地圖功能,當前無名圖卷等級LV0:6/100。”
原本空無一物的身前,突然現出一副虛擬畫卷,畫面上黑漆漆一片,右下角一個圖卷標識,如同網遊中的地圖示識。畫卷正中只有一個紅點周圍泛著白光,意識集中到上面時,畫面增大,卻是一處建築的圖形,上面也顯現出四個文字:講茶大堂。
而在畫卷兩側白玉畫軸上,卻是各有四個雞卵大小的空洞,裡面黑漆漆的不知通向何方,也不知道能不能當女朋友用。
而在畫卷上方正中,正有一棵綠葉森森的大樹圖形,意識集中到那裡時,便收到一陣訊息提示:
“是否花費1因果點,兌換‘劣質的菩提樹葉’*1?”
“否。”
此地不是仔細檢視的地方,白決乾脆也不關掉頁面,與張麻子說了前後原委,就與兩個同伴,一同回了縣衙。
縣衙裡,與眾人講了先前事情,白決洗了手中血腥,這才一個人坐在堂前臺階,檢視起剛剛得到的“無名圖卷”來。
……
“是否花費1因果點,兌換‘劣質的菩提樹葉’*1?”
“是。”
“劣質的菩提樹葉:放在身上,可獲得1小時‘心神靈清’效果。”
白決把玩了下手中被蟲蛀了幾個口子的青色菩提葉,將其放入懷中,拿著磚角在牆上歪歪扭扭畫了個靶子,對著旁邊看熱鬧的三叔四叔說了一聲,便站在十步開外,對著靶子就是一槍。
“呯!”
“呯!”
“呯!”
槍響聲中,不時傳來旁邊老三、老四教導槍法的聲音,白決只覺得從自己懷中,似乎透著一股清氣,籠罩全身,讓自己精神極為清爽,每次開槍,都能感受到手上細微的力道差別,甚至於這股影響不只是“心神靈清”,就連本該被後座力震得發麻的手掌,也在這股清氣下,迅速恢復。
白決前世只是個普通人,只摸過手槍,沒摸過手槍,雖然不知道周圍人怎麼把自己當六子,但穿越過來的身體也直接是自己的。可就在這大半個小時裡,從開始的生疏變得熟練,打十步外的固定靶,連續數槍,都能保證打在5環之內。
“哈哈哈哈,六子不錯!當初我第一次見血時,可是整夜都睡不著覺,手抖得碗都端不起來,這才半個時辰,六子手就能穩住了!好樣的!”回來後的張麻子一直在旁邊靜靜看著,見白決手越來越穩,不由放下心來。
連續一小時開槍,哪怕恢復快,這時白決也忍不住揉了揉發麻的手指,按照剛才自己練槍時的想法道:“爹,其實剛剛胡萬死前,悄悄在我耳邊說了個秘密。”
面對革命前輩,別說叫爹,就算叫爺爺,白決也沒什麼心理障礙。
“什麼秘密?”周圍三人都有些意外,吃瓜興致濃郁。
白決看了看左右,這才靠近三人悄聲道:“他說黃四郎在縣衙裡埋了許多錢……”
“!!!”
兩個小時後,後堂裡的桌上地上,已擺得全是金銀,元寶、大洋遍地都是,甚至桌子上,擺的還是美元英磅等外國紙幣,看得前些天還是群麻匪的眾人,心跳加快。
張麻子壓下心中震動,思考了下,嘆氣道:“胡萬臨死前告訴你這個秘密,讓咱們平空拿了黃四郎的錢,這是要逼黃四郎殺咱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