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將自己的包從牆角拿了過來,文工團的人不願意和她放在一起,將櫃子上的位置全霸佔了,她只能放到角落邊,陽光被遮住的時候,還以為她的帆布就是有兩種顏色呢。
王曉雨第一次做這種事心虛的很,摸到她的帆布袋口時其實已經發現了不對,她是有機會罷手的。
但她還是賭了。
賭沈棠不知道她和許婷的計劃。
此刻,她冷汗連連,抬眼望向許婷,後者眼神閃爍不敢看她,顯然將她當成了棄子。
王曉雨勉強穩住心神:“我想起來了,是婷婷讓我幫她拿手錶放進包裡,可能是我太急了,放錯了,對不起沈棠,這件事是我們誤會你了。”
許婷:“對對對。”
兩人的藉口漏洞百出,文工團的人看她們二人眼神全是憎惡。
合著這兩人耍著他們玩呢!
他們文工團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在?
賀旭不著痕跡的添了把火:“沈棠的包都放到角落了,離櫃子有一米遠,這也能放錯的話,那眼睛不得是瞎了?”
潭師長又瞪了他一眼,這小子不會說話能不能別添亂?
不知道的被陷害的是他媳婦呢。
平日裡也沒見這麼多話。
“事情原委我已經清楚,許婷和王曉雨造謠並構陷文工團沈棠同志,給予通報批評,記一次大過,並寫八百字檢討張貼,澄清謠言,再有下次直接退回。”
許婷臉都白了,整個人都在搖搖欲墜。
完了,她的提幹指標、她的大學夢都沒了。
事情解決完,沈棠找到李團長,提出換宿舍的要求。
李團長沒有同意,文工團的宿舍本來就不多,每個宿舍都擠滿了人,她要是換宿舍的話,就必須要另一個人同意跟她換。
現在人人都知道她們宿舍有兩個害人精,哪會人跟她換?
沈棠無奈,只能暫時住著。
由於許婷記了一次大過,大合唱主唱人選換成了另一個歌唱隊女兵。
許婷和王曉雨連上臺的機會都沒有了。
當天早上天氣極好,明媚的陽光裹著微風,底下坐滿了穿著綠色軍裝的戰士。
舞蹈團準備演出的是《沙家浜》,林曉和一眾舞蹈團的人站在臺下,瞧見沈棠蹲在角落裡背詞,不由一笑:“緊張了?”
“誰、誰緊張了?”
沈棠結結巴巴的說完,內心的小人咬著帕子哭唧唧。
死腿,你別抖啊!
果然人不該高調,如果現在她是大合唱裡面的一員,她都不知道她會是個多麼幸福的小孩。
林曉也沒能安慰她幾句,因為她們舞蹈團要上場了。
等林曉他們表演完,沈棠深吸一口氣,滿臉嚴肅的走上場。
底下的郝運激動的給她鼓掌,手都拍紅了。
忽然肩膀被拍了下,他側頭一看,笑容僵在嘴邊:“營長,你不是說不來嗎?”
賀旭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位置了,當然,作為瘸腿的郝運同樣沒搶到位置,只能站在角落。
“順道。”
賀旭是不會承認自己昨天回了宿舍後,又做了一夜春夢。
夢裡的姑娘通紅著眼眶,聲音軟綿勾人,他白日裡有多壓抑,夜裡就有多瘋狂。
他清楚自己該遠離沈棠,卻又清醒的沉淪在她一顰一笑之中。
控制不住、下意識的往她所在的方向靠近。
隨著音樂的響起,如江南煙雨般的聲音響徹在眾人耳朵裡。
儘管這首歌他們已經聽了無數遍,可聽到這樣清亮纏綿的聲音,還是忍不住沉溺進去。
郝運一臉花痴,聽的如痴如醉,忽然他激動道:“營長,沈同志是不是往我們這邊看了?”
臺上姑娘眼神堅定的彷彿要入黨,凝視著遠方,若不認真看,還真以為她是在看他們。
賀旭心裡輕嘖了聲:“有沒有一種可能,她誰也沒看?”
慫的嘴巴都瓢了,也就是大家沉浸在她的聲音中沒關注而已。
郝運:“我不聽。”
只要不是本人解釋,那就是看了。
說完,他還柺杖都不拄了,單手拿著一束花,跳著腿遠離了賀旭這個瘟神。
賀旭:“……”
臺上的沈棠唱完,內心的小人焉噠噠的躺在地上:完了,這回是徹底的完了。
她嘴瓢了兩下,不僅走調了,還唱錯字了。
不過底下的人應該沒聽出來,掌聲比之前林曉她們演出完還要熱烈。
她戰戰兢兢的走下臺,見到李團長剛要認錯,就聽李團長笑著說:“還行,再接再厲。”
沈棠內心小人一下子就活了過來。
嘿嘿,又混過了一天。
“方政委已經跟我說了,你要請半個月的假是吧?”
沈棠:“對。”
李團長看她這次表現的不錯,就同意了:“行,待會我給你寫介紹信,不過你現在是歌唱隊的獨唱,即便我批准了你請假申請,你也不能閒下來,改吊嗓子一定要好好吊,練習一點都不能落下,這次在臺上出的錯,下次不能再犯,聽清楚了沒?”
“是,我絕不辜負團長對我的期待。”
李團長這麼好說話,是因為下下個月就是國慶了。
九月要準備的節目很多,但沈棠是個新人,合唱團的領唱之位李團長還不敢輕易交給沈棠,所以才會批准了假條。
交代清楚了沈棠不足之處和請假之後需要練習的歌曲,李團長心滿意意足的走了。
沈棠剛鬆了一口氣,一回頭,差點撞上一束從山地裡剛採上的野花。
“沈同志,你唱的真好。”男兵黝黑的臉上滿是羞澀,有些緊張的詢問:“我可以請你看電影嗎?”
文工團的人紛紛冒出個頭來看戲,這年頭約人看電影,等同於表白。
沈棠有些羞澀的盯著他臉和身材看了下,長的還行,身高也不錯,便打算接過他的花了解一下。
反正要相親,多瞭解應該是沒有錯的。
郝眼好不容易拄著柺杖到來,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心碎了。
“補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