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運連忙閉了嘴巴,柺杖使出殘影,立馬遠離了身後之人。
沈棠忍著頭暈睜開眼睛,一眼就瞧見了坐在旁邊的賀旭,挺拔的身姿猶如一顆松柏,腰如蜂細,側臉俊朗,迷糊的小腦袋全是問號,這是誰?
賀旭已經坐了一會兒了,瞧見沈棠醒了,湊近瞧了瞧。
“呦,看著精神不錯。”
沈棠咬了著粉嫩的唇下意識的往後仰,泛著水光褐眸滿是警惕。
他眸色微暗,輕嘖了聲:“小慫包。”
沈棠下意識就回了句:“慫包說誰?”
賀旭:“說你,燒糊塗了?”
沈棠笑了下,如一朵粉紅的桃花綻放,叫賀旭看呆了一瞬。
“哦,慫包在說我呢。”
賀旭腦子轉了下,一下就明白了她的反諷。
舌頭頂了頂後槽牙,這小慫包真的長心眼了?
賀旭可不是好嘲諷的人,他冷笑了下,伸出兩根手指,在她臉上狠狠一掐,見沈棠疼的眼眶蓄滿了淚,褐色的瞳孔倒映著他的身影才鬆了手。
感受到身體逐漸上升的熱氣,他在心底罵了句妖精。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老子饒你一次,以後不許反諷我,聽見了沒?”
沈棠本來就膽小,又燒的暈暈乎乎,見他這麼兇,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小腦袋慫慫的點了點。
賀旭滿意了:“還有欠我的一塊錢醫藥費,記得回去還我。”
小姑娘淚眼婆娑的控訴,就一塊錢,他還掐她!
好可惡的人啊!
賀旭挑眉:“你那是什麼眼神?”
沈棠身子一僵,別過頭小聲嘀咕:“想罵人的眼神唄。”
耳力極好的賀旭氣笑了:“慫包,背後說人小話的慫包。”
沈棠怒瞪過去,對上那銳利的黑眸,慫的一下別開了視線。
賀旭嗤笑,軟乎乎的包子,他一口一個,還敢瞪人?
兩人安靜的待了片刻,周玲拿著兩個飯盒走進了醫院。
她想著賀旭幫忙肯定來不急吃午飯,先去食堂買了兩個人的飯菜,路上遇到開車的小李送了一程,這才這麼快趕來。
“棠棠,好點了沒?”
沈棠鼓著腮幫子可可愛愛的應道:“好多了。”
周玲摸了摸她的額頭,心想還是燙,等會回去還是幫沈棠跟文工團團長請個假吧,小姑娘不能太勞累。
旁邊沒有桌子,她只好將飯盒遞給賀旭和沈棠,又從袋子裡將兩個勺子拿出來給他們。
“都中午了,你兩先吃飯,賀旭,今天謝謝你了,晚上來嬸子家吃飯,等會嬸子就去看看還有沒有點排骨剩下。”
“嬸子不用客氣,沈同志病還沒有好,您照顧這一大家子已經很辛苦了,晚上我就不過去了,改日得空了再去嬸子家,到時候嬸子可別嫌我吃得多。”
周玲聽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哪辛苦了?不辛苦,你要是能來,嬸子高興還來不及呢,這樣,你明日過來吃晚飯,嬸子殺個雞,讓你嚐嚐嬸子的手藝。”
賀旭瞥見跟個呆頭鵝似的沈棠,不知怎的,就應了下來。
周玲見他同意心裡更滿意了。
家屬院裡那些老孃們老說賀旭又兇又狠,訓起人來毫不手軟,要她說,這孩子簡直不要太乖,懂禮貌還體諒人,長的又俊俏。
要不是那群大老孃們嚯嚯賀旭的名聲,他哪會二十三了還沒找到物件。
周玲心底嘆了口氣,轉頭瞧見自家侄女鼓著腮幫子半天扒拉不開飯盒,又是一陣嘆氣。
她也想過把自家侄女介紹給賀旭,但兩人打小就認識,要是能看上早就看上了。
尤其是她這侄女眼睛還是個瘸的,就愛二婚帶三娃的男人,她要是介紹,那不是結親,那是結仇。
周玲幫著沈棠把飯盒開啟,就見沈棠揪住她的衣裳晃了下,乖乖巧巧的把飯盒往她手裡遞。
“小姨,你先吃。”
周玲滿心都是暖暖的:“小姨吃過了,你吃吧。”
她家侄女這麼乖,哪有人配的上哦?
沈棠雖然頭還是暈的,但理智已經漸漸恢復了。
她知道小姨這麼快趕來肯定沒吃飯,待會還要陪著她輸完液,也沒時間回家。
於是她隨便吃了幾口,就把飯盒遞給了她:“小姨,我吃一點就夠了,你吃吧。”
周玲見她難受的閉上了眼睛,只能無奈把飯盒裡的飯菜吃了。
等她去洗碗的時候,沈棠忽然聞到一股誘人的雞湯味,她聳著小鼻子睜開眼睛,正好撞進賀旭那戲謔的眼睛。
她僵了下:“賀、賀營長?”
“吃吧。”
賀旭看她恢復了神智,心裡有些可惜,沒了戲弄她的興趣,見周玲回來,轉身就走了。
沈棠覺得這人莫名其妙的,不過她確實有些餓了,想著到時候把看病的錢和雞湯的錢還給他就是,便將那碗雞湯喝完。
鮮香的熱雞湯下肚,沈棠整個人都舒服了些。
輸完液,沈棠和周玲二人騎著腳踏車回了家。
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郝運拄著柺杖走到賀旭身邊。
順著他的目光看見神色萎靡的小姑娘背影漸漸消失在醫院門口。
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營長,你不會是真喜歡上人家吧?”
賀旭冷眼瞥了過去:“膈應誰呢,老子會喜歡一個心裡有人的人?”
郝運和他是高中同學,對他還算了解,細想了下也覺得不可能。
賀旭家裡一團糟,他從小就有心理潔癖,對感情一事慎之又慎。
要是喜歡沈棠早喜歡去了,哪裡會等到現在。
這兩人可是一個大院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