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婉秋和女兒尹思雨住進了陳嘉鵬的家。
她們有些不相信在這個亂世上還能有這樣的好人。
那天,保姆宋嬸領著她們母女上街買了得體的服裝,還買了許多實用的生活用品。之後,她們就回來了。
母女二人被安頓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裡。房間很大,地面鋪著豪華的地毯,那個乳白色的法式睡床母女倆以前沒有看到過。一個粉色的梳妝檯放在房間裡,幾盆月季花在寬大的窗臺上恣意地開著,這一切都散發了濃濃的閨房氣息,閔婉秋猜想,也許以前有女人在這裡住過。
人就是這樣,當環境極度改變後,往往不相信這是真的,或者會懷疑到什麼。此時,閔婉秋和尹思雨就有了這樣的心態。她們忽然想走了,她們感到輕易得到的幸福背後也許隱藏著更大的危險。但她們又有些猶豫,感到這樣悄然離去又會被人當成不義。
於是,閔婉秋就讓尹思雨給陳嘉鵬留了一個紙條:“我們走了,你的好心今生我們銘記在心。只是我們不能在你這長期生活,請原諒我們的不辭而別。”
寫完了,兩個人穿著來時的衣服就想走,可已經晚了。她們聽到了陳嘉鵬喊保姆宋嬸的聲音。
陳嘉鵬回來了,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他回來就一個目的,要帶母女倆去一個新的地方。
一會保姆宋嬸氣喘吁吁地上了二樓,告訴她們整理一下衣物,現在要帶她們去一個新家。
閔婉秋和尹思雨此時感到有些後悔,她們的心裡都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可眼下,她們也知道抵抗和逃脫是無濟於事的,只能跟他們走。
母女倆下了樓,坐上了一輛福特轎車上,她們的後面坐著兩個身材魁梧像保鏢的年輕人。
陳嘉鵬和那個司機依然坐著那輛賓士車。
車子駛出喧鬧的泰城,向郊外開去。此時,母女倆的心恐怖極了,他們這是要幹什麼,究竟要把我們拉到哪裡去呢?
在她們的疑惑之中,車子駛進了一個山間別墅群,在一座西式建築前停了下來。
母女倆下了車。
陳嘉鵬指著眼前的建築對她倆說:“這就是你們的新家,這裡很靜,沒人打擾,很適合你們居住。”
之後,讓那兩個年輕人領著她們走進了那座小樓。樓門口兩個門衛筆直地站立著,見她們來了,舉手向她們致敬。
進了小樓,閔婉秋和尹思雨的眼睛頓時有了炫耀感。樓內大廳一片金碧輝煌,豪華的燈飾閃著晶瑩的柔輝。
小樓裡模仿賓館的格局,一樓進門處有人在管理。
那兩個年輕人帶她們乘電梯直接上了六樓,走進了616房間。
之後,那兩個人就走了。
屋內就剩下母女倆,她們有些眩暈,她們不知道自己陷入了什麼境地,甚至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一種不祥之兆籠罩著她們的心。
等那兩個年輕人走後,她們開始觀察她們的新家。這是一個複式的房間,用若干個門連線著。它們之間互相貫通,又可以各自獨立。中間是一個很大的客廳,客廳的玻璃窗是落地的,而且可以看到那超厚玻璃散發的幽綠的光。
屋內的設施是很齊全的,廚房、衛生間、儲藏室,甚至還有一個化妝間。
房間的結構與民居差不多。整個佈局是以客廳為中心,東西各有四個房間,這裡就像是一個小型賓館,可以說生活上的東西應有盡有。
閔婉秋和尹思雨感到有些奇怪,陳嘉鵬把她們母女帶到這裡究竟是何意?她們有些迷茫和困惑,甚至是憂心忡忡,因為到現在她們也不知道陳嘉鵬的用意。
中午的時候,一箇中年婦女敲門進來了,她端著一大盤飯菜進了屋。
“快吃飯吧,以後就我負責給你們送飯。”
撂下盤子,那個中年婦女就走了,她沒有留下姓甚名誰,更讓母女倆一頭霧水。
飯菜做得很合口,母女倆早已是飢腸轆轆,就風捲殘雲般地吃了起來。
下午,那個中年婦女又來了,送來了一些水果,順便把盤子收了。之後,又是一言不發地走了。
母女倆走進了這座小樓,好像與外界隔絕了一樣。好在屋內還有幾臺電視,寂寞的時候就可以看看電視劇。
這真是寂寞小樓深院,幽靜暗鎖塵煙。
從那天開始,除了那個中年婦女每天照料她們的飲食,就再沒有人來打擾。一切都是靜靜的,她們的心也在這靜靜的壞境中安靜了下來。其間,那個中年婦女把上次保姆宋嬸陪她們買的衣服也捎過來了。
母女倆也試圖走出這個房間,可是都被經常出現的人影而嚇退了。
無奈,她們也只能在這裡過著“養在深閨人未識”的生活。
母親閔婉秋是有學識的女性,她曾在鳳城的某一箇中學當過教師,只是後來和尹獻忠相識才在家做起了全職太太。以她的閱歷已經意識到了眼下的處境,可是她沒有跟女兒尹思雨說,怕說了之後,在女兒的心裡產生更大的恐懼感。“桃李劫”,這三個字,不止一次地浮現在她的眼前,那個陳嘉鵬真的要將我們母女軟禁在這裡嗎?
想到這,閔婉秋決定和女兒虎口脫險了。
為了能從這座小樓裡順利走出,閔婉秋仔細觀察了樓內的設施,可一觀察,她有些失望了。樓內各個走廊都安放了攝像頭,可以從不同角度攝下人的行跡。她知道,在這座樓裡一定有一個監控室,全天候掌握著樓內的情況。
看到從樓道里走不出去,閔婉秋和女兒商量,想用被褥的棉布連起來,從樓上順到樓下。可無奈樓層太高,弄不好會出危險,就取消了這個計劃。看到沒有更好的辦法,母女就商量一定要利用外出的機會逃出去。在這諱莫如深的小樓裡,她們呆得一點都不踏實。
但看到佈滿樓中的電子監控器,她們就有了一種插翅難飛的恐懼。可與其束手待斃,還不如爭取逃脫。
一天,那個中年婦女又來送飯了,閔婉秋和尹思雨就給她跪下了,求她幫助她們逃離這裡。
看到母女可憐兮兮的樣子,中年婦女笑了:“你們真是枉費了人家一片好心,陳董可是好人,他好吃好穿地恭敬你們,你們可不能狗咬呂洞賓冤枉好人啊!”
聽中年婦女這樣說,母女倆有些不解。
“你怎麼確定他就是好人,那他為什麼限制我們自由?”
那個中年婦女又樂了。
“他怕你們出去受苦,被人欺負,人家可是菩薩心腸呢!”
說完她擺擺手,有些不解地走了。
中年婦女的一席話徹底打消了母女倆逃跑的心思,她們決定留在這裡,看看陳嘉鵬到底要做什麼?
可他總也沒露面,就像這件事與他沒關係似的。這就更讓母女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她們享受到了今生最優裕的生活,可她們的心卻無著無落,在疑惑的海中飄搖。
又一日,那個中年婦女滿面春風地走了進來,她對閔婉秋說:“陳董一會來看你們,你們穿得要整齊一點。”說完就帶著神秘的眼神離開了。閔婉秋和尹思雨看著那個中年婦女離去的背影,心裡不禁劃了一個很大的問號,她們不知道陳嘉鵬的這次接見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他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此一定有事情要說。想到這裡,母女倆的心裡不由得忐忑起來,變相的軟禁生活,已經讓她們的神經不堪一擊了。
不一會,母女倆就收拾完了。閔婉秋著一身時尚的米色套裝,女兒尹思雨則穿了一件連衣裙。兩人焦急地坐在沙發上,等待著陳董的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