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懷英聽的目瞪口呆,“他、他居然殺了太后和自己的妻子、女兒?”
虞子禎點點頭,“他為了那個位置已經失心瘋了。”
不然也不會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死大盧氏了。
房懷英沉默良久才又打起精神問她,“那範兄一家是不是就凶多吉少了?”
虞子禎點點頭,“他祖父和父親已經死了,不過他們家的其他人都被我送走了,眼下倒是都還活著呢。”
房懷英一臉震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範家剛被圍住沒多久的時候。”
房懷英沉默片刻,問了個虞子禎當初也曾問過範仲明的問題,“範兄.不是找陳虎山,而是找你?”
虞子禎聳聳肩,“我當初也這麼問他了。”
房懷英睜大眼,然後沒有控制住笑了出來,“他當時臉色一定很難看吧?”虞子禎這麼問,範仲明肯定以為他是故意奚落自己。
虞子禎嘆氣,“是啊,我又趕緊解釋自己真的只是單純地好奇、震驚。”
房懷英嘆息,“你比我強,我這麼多年都只想著如何自保,如何不給我父親招禍,不像你,不聲不響就給自己湊齊了可用之人。”
虞子禎攤手,“我是因為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跑。”
這世上哪有人生來就願意汲汲營營,活得像個永不停歇的陀螺?不過是因為她有想做的事,卻沒有能夠幫忙的人罷了。
再有就是,她雖然頂著一張嫩臉,內裡卻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她的強大自制力、她有前世基礎加持的強悍實力,再加上她的系統外掛,這些都是房懷英這個真正的少年人不具備的。
可這些她不能說,所以就只能拿自己的處境出來安慰人了。
房懷英面露不忍之色,他知道,虞子禎的處境其實比他還要差很多。
他問虞子禎,“你們王府的那些人,你也讓他們撤出京城了?”
虞子禎點點頭,“我留了他們的身契和遣散銀,他們看到了會自己走的。”
歸她管的那些下人大半都是識字的,看到虞子禎留下的身契和遣散銀,他們自然就會明白虞子禎是個什麼意思了。
而蔣先生又一向機警得很,京城這幾天變動如此之大,他早就已經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了。現在有虞子禎帶頭跑路,蔣先生肯定也會跟著跑的。
虞子禎沒有告訴房懷英的是,其實蔣先生早在他們還沒出城的時候,就已經帶著鎮北王府的侍衛們離開了。
盧氏一族暗害君主、陷害朝臣、妄圖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大齊的各方勢力已經有了充足的起兵理由,除了那些隱藏極深的眼線,他們已經不需要再留任何可能成為人質的人手在京城活動了。
只不過陳虎山和蔣先生是急著返回他們各自所屬的勢力範圍,虞子禎這邊卻是兵分兩路。
以陸鳴暄、蔣先生等人為首的一路去往東南沿海,他們會按照虞子禎的吩咐,在京城一片亂象的這段時間,把虞子禎之前養在那邊的私兵擺上明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下一塊屬於她的地盤。
京城、北境和南疆之間的這塊地方一向是出了名的富庶之地,虞子禎已經打定主意,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那裡的所有州縣全都變成她的。
至於以她本人為首的這一路,則是計劃趕赴西疆,用救命良藥問衛國公換他麾下的二十萬雄兵。
可憐房懷英,根本不知道自己朋友居然胃口這麼好,他這會兒正為自己養父的安危擔心。
雖然這些年他沒少尋摸好東西送回去,他養父也因此磕磕絆絆的活了下來,但他養父的那一身傷,隨著他養父年紀的不斷增長、身體素質的不斷下降,房懷英到底還是不能放心。
“擔心?”
房懷英聞聲,苦笑著朝虞子禎點點頭,“我父親身體不好,他那些兄弟和侄子又不省心。”
虞子禎思忖片刻,“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房伯父和我父親、和靖國公都不一樣,他並沒有逐鹿天下的野心。”
房懷英點點頭,“我父親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只想把這輩子都奉獻給西疆百姓。”
怕虞子禎不信,他還從事實角度分析了一下衛國公房裕是真的沒有動機。
“而且你也知道的,他這輩子只我姐姐一個親生的孩子,逐鹿天下且不說失敗的機率有多大,就只是他即便能夠成功,他又能把那個位置傳給誰?”
“傳給我的話,他那些兄弟、侄兒肯定不甘心,傳給他侄兒的話,我這個名義上的衛國公世子,大機率活不過新帝登基。”
“我雖不貪戀權柄,可我也不會為了成全別人就甘願死去。”
到時候他這個佔了名分大義的衛國公嫡子和實際上的衛國公親侄鬥起來,衛國公就是打下再大的家業,肯定也會被他們折騰的分崩離析。
虞子禎思忖片刻,“那如果我救了你父親,你願意在我需要的時候幫我一次嗎?放心,不會真的讓你們做什麼,只需你們父子屆時代表西疆的二十萬大軍表個態。”
房懷英一臉迷茫,“表態?”
虞子禎點點頭,“我也不瞞你,比起我父親鎮北王、陳虎山他祖父靖國公、盧氏一族的盧潼,我覺得我更適合成為天下共主。”
房懷英:???
房懷英:!!!
“你、你”
虞子禎一臉認真的點點頭,“對,就是我。你和我關係好,這些年我助人、救人的事情做了多少你雖然未必全都知道,但我心性如何、能力如何、對自己如何、對天下萬民如何,我想你應該還是有所瞭解的。”
房懷英好一會兒才壓下那股子差點兒衝飛他天靈蓋兒的震驚之情,“可你爹”
他想說,你難道要和你爹兵戎相見、父子相殘?
虞子禎攤攤手,“他是他,我是我。他就算最後做了皇帝,會被他立為太子的也絕不會是我虞子禎。”
“我有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他才是我父母心目中繼承家業的理想人選。”
“當然,我要爭的並不是我父親或者任何人手裡的那份權力,我要爭的,是一個經我之手,讓這世界海晏河清、政通人和、國富民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