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光說這些啊。那可是熊啊!熊啊!”
“就是說啊,皇家獵場怎麼會這時候冒出一頭熊?”
“噓,別提這個。”
“.”
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之前還議論的熱火朝天的一群人,紛紛作鳥獸散。
虞子禎眯了一下眼,愈發堅定了要收拾那條蠢魚的決心。
恰在此時,氣成河豚的盧嶼帶著他的狗腿子們回了營地。
盧嶼早有預謀,不僅給虞子禎他們安排了個難對付的熊瞎子,而且還提前帶了家中身手最好的護衛幫他們獵虎,打的就是既讓虞子禎他們吃虧,又讓自己等人出頭露臉的主意。
然而事情的發展方向卻直接脫離了他們的私下算計,不僅虞子禎等人毫髮無損的獵到了熊瞎子,而且他們為自己準備的老虎也被個愣頭青小將帶人給獵殺了。
小將名柳漳,軍戶出身,頂替父親的名額入營,因為能打、聽話被上司看中,從基層小兵一步步爬上京營把總的位置。
雖只是個正七品的小武官,在京城這地界根本數不上號,但家中從未有人爬上如此高位的柳漳一家卻很是心滿意足。
不僅他父母天天耳提面命要他好好當值,柳漳自己也是個實心眼兒肯為上司賣命的,是以一直跟個螺絲釘似的,哪兒有別人不願意幹或者幹不好的活兒,他就會被自己上司給挪到哪裡去。
這次也是這樣,他那位沒有靠山的上司為了日子能夠消停的過,好不容易逮到個能拍盧家人馬屁的機會,立馬特意安排了柳漳過去。
他吩咐柳漳帶領他麾下的一百名精兵和盧嶼等人走同一個方向,在不影響他們玩興的前提下,幫他們向前探路、掃除危險、驅趕獵物。
上司真心實意的要拍馬屁,柳漳則是十分賣力的執行上司命令,兩人出發點都是好的,奈何卻因為不瞭解盧嶼的真實算計,馬屁一不小心拍到了馬腿上,反而無意間壞了對方的事。
被搶了老虎的盧嶼氣得要死,今天可謂事事不順的他,覺得這些膽敢壞他好事兒的混賬東西簡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他在柳漳帶人解決了那隻老虎之後就已經抽了離他較近的將士們一頓鞭子,等回到營地,聽人說虞子禎他們居然毫髮無損的獵到了一頭熊瞎子,他心中的那股邪火頓時就又蹭的一下冒了出來。
盧嶼一邊罵罵咧咧的抬腳去踹柳漳,一邊揚言要讓他和他的那一百名下屬全都回家吃自己。
柳漳既覺屈辱又覺憤怒,他額上青筋直冒,但卻因為懼怕盧氏一族的權勢滔天而只能一動不動的任由盧嶼打罵。
柳漳的上司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當然,他不是為了柳漳和柳漳的一百名下屬著急,他是為了他自己。他知道柳漳是個直腸子,所以他這會兒十分擔心柳漳會把他給說出來。
他不知道的是,柳漳其實早就看見他了,他的焦灼、憂慮和縮頭縮腦,柳漳全都看在眼裡。
念著他的提拔之恩,柳漳成全了他的避之唯恐不及,並沒有把他給說出來,但他的這副態度,卻也讓柳漳再也無法自欺欺人的說,他這位上司對他其實還是很好的。
柳漳正垂頭喪氣的認命捱揍,既灰心又茫然無措,冷不丁卻聽不遠處傳來一道清脆童聲,“喂喂,我說,他們可是才剛救了你們的命。剛得了好處就反咬救命恩人一口,恕我直言,我認為你們人品堪憂。”
盧嶼氣的跳腳。神特麼救命恩人,他們需要這群蠢貨救嗎?他明明都已經讓自己家裡身手最好的護衛在林子裡悄悄潛伏著了!
可這話他能說嗎?說了豈不是就會立刻暴露了他的早有準備?
身手最好的護衛不去保護他大哥這個侯爺、他侄子這個世子,卻悄悄藏在林子裡,等著保護他這個混吃等死的紈絝,這裡面要說沒有貓膩誰信?
他們有備而來,豈不是就代表,他們對自己會遇到老虎的事情心知肚明?
再加上他們在狩獵開始之前還不依不饒的非要和虞子禎等人打賭,並且虞子禎他們還遇到了一頭黑熊.
聰明人把這些線索串珠成鏈,他們的如意算盤豈不是就要被人看穿?
不能把底牌直接亮出來,盧嶼鬱悶的同時卻也依然十分嘴硬,他道:“我們自己就能對付那隻老虎!他們這哪是救我們,分明就是惡意搶奪他人獵物!”
盧嶼一開口,他的狗腿子們立馬也跟著七嘴八舌的附和起來,言辭間對柳漳等人多有侮辱。
虞子禎很是看不上他們的這副德行。她當然知道林子裡有一批穿了禁衛軍衣服的盧家侍衛,但她卻還是裝著對此一無所知的樣子,長長嘆息一聲,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表情對盧嶼等人道:
“我說你們幾位啊,那老虎的腦門兒上,寫了它是專門來給你們送菜的了?沒寫的話,你憑什麼說那老虎是你們的呢?”
“打獵這種事兒,難道不是講究一個眼快手快、先到先得的嗎?你們自己人菜癮大,比不過我們卻還非要抓著我們打賭就已經很不智了,現在又因為輸不起就反咬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勸你們還是想清楚了再說話吧,別讓大夥兒懷疑你們的人品和教養。”
假裝路過,但卻個個都在支著耳朵吃瓜的一眾人等:好傢伙,合著這位鎮北王世子他不僅生了個鐵膽,他居然還同時生了張鐵嘴。
盧嶼被她懟的張口結舌,根本說不出反駁她的話,盧嶼的狗腿子們也在周圍人暗搓搓的打量與鄙夷中被迫偃旗息鼓。
他們消停了,虞子禎卻是要開始搞事情了。
她和陳虎山、房懷英一起把熊瞎子獻給皇帝,“陛下,這是我們這一隊獵到的最好的獵物,我們已經商量好了要敬獻給您。”
獵虎的小將柳漳一聽,忙順著虞子禎的話茬兒獻上他們這支百人隊獵到的虎,“陛下,臣等獵到的老虎也是要獻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