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找到了自己的精神支柱,每天都樂呵呵的跟在虞子禎身後,彷彿只要這樣她就能憑空生出很多的勇氣和安全感。
二皇子感受到了他以前幾乎沒機會感受的父愛和兄弟之情,學業方面也因為大皇子和虞子禎逐漸有了起色,不僅皇帝會偶爾誇讚、賞賜二皇子,皇后小盧氏心氣兒順了,對二皇子的態度也略有好轉。
二皇子捱打捱罵的時候少了,心情自然就也漸漸變好了些,再加上他那些宮人因為小盧氏的態度變化,也不敢再偷摸兒在吃穿住上剋扣他的固有份例,他很快就跟得了土壤和雨水滋潤的小苗兒似的,一天更比一天神采奕奕。
最讓大皇子和皇帝陛下感到欣慰的是,二皇子那軟弱的性子也在不知不覺間漸漸得到改善,他現在雖然還是不敢當面跟小盧氏頂嘴,但卻已經有膽子在離開小盧氏和小盧氏的那些眼線之後,一個人嘀嘀咕咕的反駁小盧氏了。
尤其是小盧氏每次詆譭大皇子的那些話,他只要得了獨處的機會,就必然要認真的一條一條反駁回去。
這又慫又勇的樣子,讓虞子禎倒是對他多了些好感。
她悄悄把這事兒講給大皇子聽,大皇子感動歸感動,之後卻在只有兄弟二人獨處的時候,悄悄叮囑了二皇子再不可這樣做了。
用他的話說,“這皇宮哪有什麼真正的無人之地,你處境艱難,‘謹言慎行’這四個字更要時刻牢記在心。”
二皇子知道大皇子是真的希望他日子好過,所以才會這般一臉嚴肅的叮囑他,這份溫暖和善意讓二皇子倏然想起了之前的所有委屈和心酸,他一個沒忍住,抱著大皇子就無聲的大哭起來。
他不敢哭出聲,因為他知道大皇子和他一樣,幾乎每時每刻都生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下,他怕他的哭聲會引來那些居心叵測的人。
如果不是實在忍不住,他其實都不想在大皇子宮中掉淚。
大皇子被他冷不丁抱住了腿,差點兒下意識地轉動輪椅向後方退走,但在他有所動作之前,二皇子的那一臉的淚就已經毫無徵兆的闖進了他的視野範圍。
大皇子的手停頓一瞬,最終從輪椅處挪到了二皇子的小肩膀上。他拍拍自己異母弟弟的肩,“好了,別哭了,別讓人看出你神色不對。”
不是他對小孩子殘忍,而是他們這樣的身份,做什麼、不做什麼,都不能由著他們自己的心意。
二皇子顯然也是很懂分寸,他都沒敢上手去抹自己的眼淚,深呼吸幾次平復情緒,控制住眼淚不再流出,他又靜坐一會兒,小心翼翼用帕子輕輕吸收掉臉上的水痕。
坐在外間給他們放風的虞子禎表示很無奈,因為已經徹底忘記了自己是二皇子伴讀的吳鳴宇,又又又來纏著她了。
對方最近越來越不識趣,雖然還是不敢在她背書的時候過來和她說話,但卻已經開始故意製造噪音了。
在二皇子和大公主各得其所的這段時間,虞子禎也是收穫頗豐。
人才方面,她在王府設定的小學堂,裡面的那些孩子在蔣雲杉不著痕跡的引導下,對虞子禎的好感度全都在穩步上浮。
還有她招攬到手又陸續撒出去的溫小曼、陸家人等,也已經在他們的目的地站穩腳跟。虞子禎交給他們的系統出品的強力洗腦包,也已經被他們第一時間用上,那些受了他們恩惠的人,以後大半都會在他們日復一日的引導下,漸漸對虞子禎歸心。
錢財方面,溫小曼等人做生意幫她賺到的、她從吉家香鋪分到的、她每年的世子薪俸和宮裡逢年過節發下的賞賜都不過是小頭,大頭則是她勤勤懇懇做賊換來的。
作為一個專門打劫貪官汙吏,並順帶借力打力對他們進行制裁的神秘小偷,虞子禎已經靠著她的一己之力,成功變成了京中每一個貪官都又怕又恨的恐怖人物。
如果說這兩方面她有很多不宜宣揚的小秘密,那麼在提高自身能力的這方面,虞子禎卻是一點兒也不介意別人知道她有多努力的。
讀書、習武、學醫、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學番邦語言、學相馬養馬騎馬、學蹴鞠投壺射覆、學各個地方的拗口方言、學種花釀酒炒茶、學雕刻造紙染布、學做燈籠和風箏
除了“讀書”和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種她要麼故意偽裝、要麼確實沒有天賦的,其他但凡是她生出了一點興趣的,就沒有她不學的,也沒有她學不好的。
就連和大太監身邊的小太監學阿諛奉承,她都能現學現賣,學得惟妙惟肖的。
她進步神速,且還異常努力刻苦,以致於每每總有小夥伴在她迅速從生疏到熟練、從熟練到精通,然後實力碾壓眾人的時候忍不住哀嚎,“咱這就是玩玩啊,你至不至於這麼卷啊?”
卷這個字,他們還是跟虞子禎學的。
當然,虞子禎的“卷”,因為她故意偽裝成不擅長讀書的樣子,又確實在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方面沒啥天賦的緣故,很遺憾的並沒有幫她收穫多少誇讚與羨慕。
再加上她時有奇異之舉和驚世駭俗的發言,她在京城的權貴圈子裡,一直譭譽參半。
至於她都做了些什麼好事情
她曾向太醫問詢,是否能把外傷嚴重之人的面板縫起來,她被不少人暗地裡說是“惡鬼轉世”。
且她還像個只會敗家的二世祖一樣,啥都好奇,啥都想要嘗試,府裡的院子被她一個接一個佔下做各種不同用途,然後又很快半途而廢,外人不知道她其實是藉機蒐羅被權貴階層視作低賤之人的各行各業的人才,所以她不務正業的名聲一直廣為流傳。
最讓那些對她不懷好意的傢伙無語的是,她明明好奇心這麼重,明明沒少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敗家,但每次他們想要引著她不學好時,她卻又每每都滑溜的跟個泥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