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瑾覺得自己簡直大開眼界,他問虞子禎,“你父王母妃能同意?”
虞子禎笑著給他夾了一筷子鐵板牛肉,“我父王不在乎這點小錢,至於王妃,她管不了我。”
蕭元瑾沉默片刻才問:“你和你父王母妃”
虞子禎聳聳肩,“前者關係一般,後者關係惡劣。”
蕭元瑾聞言眉頭不由緊緊蹙了起來,他一臉擔憂的看著虞子禎,“以後不要和別人說這個。鎮北王是否重視你,關係到你是否能在京城過得安穩又有尊嚴。”
言罷他頓時後悔起來,“我不該問你的。”
虞子禎彎唇一笑,“別擔心,我現在對鎮北王府和盧氏一族都有利用價值,安全問題暫時不必擔心。”
“至於以後。老話說得好,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我與其指望他們善待我,還不如抓緊時間武裝我自己。”
蕭元瑾眼神悲傷,“可你才七歲。”
七歲能做什麼呢?他都八歲了,還不是隻能和數年前一樣,每天都提心吊膽的縮在自己父皇身後,享受他的庇護和疼愛。
虞子禎握住他的手,藉著這個動作安撫他的不安和絕望,她低聲道:“可我的敵人們,也不會在我七歲的時候就全力以赴對付我呀。”
蕭元瑾大受震撼,他鳳眼圓睜,明明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一時間卻根本不知自己應該從哪一句說起。
他“你我.”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組織好語言。
虞子禎拍拍他,“我會幫你,我們一起變強。”
頓了頓她又道:“我們還有時間,很多時間。”
想到自己已經恢復健康的身體,蕭元瑾一時心潮澎湃,他強壓下滿心的複雜情緒,“可你,你為什麼.”
為什麼幫他這個只能躲在傀儡皇帝身後苟延殘喘的殘廢皇子呢?
虞子禎眉眼彎彎的笑著搶答,“我說了呀,我從第一次見你就可喜歡你了。我想要看你笑,想要跟你玩兒,還想跟你一起吃很多的好東西、看很多的話本子。”
喜歡藏書閣一切書冊,但就是不喜歡看話本子的蕭元瑾:.
雖然這個理由聽起來很荒唐,但虞子禎的神情、語氣都實在太認真了,認真的他都不忍心去懷疑虞子禎了。
他沒有繼續詢問什麼,反正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只是一個只能躲在傀儡皇帝身後苟延殘喘的殘廢皇子罷了,他能有什麼好被人圖謀的呢?
雖然嚐遍人情冷暖但卻依然保留了一份天真的蕭元瑾暗下決心,既然虞子禎說喜歡他,說想要和他一起玩、一起吃好吃的、看話本子,那他就盡己所能的去滿足她吧。
虞子禎可不知道蕭元瑾從這會兒開始就已經有了對她百依百順、格外縱容的苗頭,兩人頭碰頭的迅速密謀一番,然後又歡快地一起吃完了這頓午飯。
吃完飯,虞子禎把自己的其中一間臥室讓給了蕭元瑾。
她一直住炕,那床她還一次也沒住過,正好以後蕭元瑾要經常過來,她乾脆就把那小房子一樣的拔步床讓給了蕭元瑾。
“以後這間屋就歸你了,那床我沒用過,櫃子也是。”
她東西沒那麼多,值錢的又都在系統倉庫放著,不值錢還佔地方的則統統被她丟去西廂房了。
現在騰一間屋子給蕭元瑾偶爾小憩,她需要做的也不過就是在這裡再多添一些日常用品。
蕭元瑾有些不好意思,“我看王府有很多院子都空著,要不我還是住到其他院子去吧。”
虞子禎搖頭,“你住我旁邊的屋子我可以隨時保護你,要是住得遠了我可就沒那麼方便隨時關注你了。”
這畢竟是皇子,且還是盧氏一族暗搓搓想要除之而後快的、佔據了皇帝嫡長子之位的皇子,虞子禎可不放心讓他脫離自己的守備範圍。
兩人分別在東稍間、東次間小睡了約麼一個時辰,虞子禎這才重新帶著蕭元瑾出門。
這一次他們是去給皇帝和太后買禮物的,早在上午時蕭元瑾就已經給自己列好了好幾個備選禮品,此時只需挑最中意的買了即可。
等他買完了,虞子禎又親自把他送到宮門口,一直到親眼看著他進了皇宮,虞子禎這才轉身上車,返回鎮北王府。
王府那裡還有一堆東西等著她處置,她把要送給鎮北王等人的禮物挑出來,交給蔣先生送回北境的鎮北王府,至於她“順帶”買給自己和一眾下屬的那些東西,她則是讓人直接給她搬到了三進院的鹿鳴軒。
和她預想的一樣,蔣先生雖然很無語她這種順帶沾點好處的做法,但是由於她挪用的銀錢還不到她預備送回北境的那些禮物總價的十分之一,所以蔣先生最終並沒有跟她丁是丁卯是卯的計較那三十兩銀子的去向問題。
為了避免鎮北王妃小題大做,因為區區三十兩銀子再一次寫信訓斥虞子禎,蔣先生在做賬時,乾脆直接把她“順帶”花掉的這三十兩也給一併記在了“中秋節禮”這一項上。
變相拿到了跑腿費、誤工費的虞子禎很滿意蔣先生的這波操作,她趁著太陽還沒落山,帶著瑤光再次出了鎮北王府。
她是去買二胡,以及給蕭元瑾物色合適的二胡師傅的。
根據系統提供的備選清單和人物介紹,虞子禎在買完二胡之後,最先找上的是個四十多歲的香料商人。
這名香料商人曾帶著商隊多次往返西域那邊,家中如今養著十來個他從西域帶回來的樂師、舞娘和歌姬。
奈何虞子禎說明來意之後,對方卻不肯和她公平交易,而是堅持要把府上最好的樂師、舞娘、歌姬,以及一大批他從西域帶回的新鮮玩意兒全都白送虞子禎。
商人重利,白送自然不是為了做一筆賠本兒買賣,他這般熱情又慷慨,為的不過是藉著這件事攀附上虞子禎這個他平時根本接觸不到的頂級權貴。
然而他精明,虞子禎卻也不是個傻的,她雖然愛財,但卻不會什麼便宜都貪。
就這位香料商人那滿眼的算計與貪婪,虞子禎就不會讓他有任何理由沾上鎮北王府和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