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會同意,這本就在林清苒的預料之中,而且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好,那用過晚膳再說吧。”林清苒又重新往前走。
兄妹倆很快到了飯廳,林太師與林朗和徐氏夫婦坐在桌邊等候。
原本大世家一般男女都要分桌的,但林太師並不在意這些,家裡統共也沒幾口人,索性也就不分桌了,甚至還說一家人熱熱鬧鬧吃飯挺好。
林朗夫婦倆自是沒有意見,所以這些年大家都是一起用膳的。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端著一盤菜走進來。
林清苒之所以會注意到她,那是因為在原主的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的存在,看來這就是跟著林煜他們一道回來的那個‘可憐’人了。
既然已經認出來,林清苒也就不著急了,她不動聲色地看向徐氏,眉宇間帶著笑意。
“母親,聽大哥說你們回鄉下還帶了一位姑娘回來,聽說這個姑娘是個苦命人。”林清苒笑著開口,眼神沒有落在進來的人身上一點。
偏生對方的心裡卻沒有這麼淡然,將在放在桌上的時候手滑,發出了‘哐當’一聲。
“啊!奴婢不是有意的,求太師恕罪。”
林太師一頓,掃了一眼做事的女子,面上有些不喜。
雖然林太師並不是個非常計較的性子,可這種粗手粗腳的丫鬟,按理說是不應該出現在飯廳的。
用膳本來講究一個食不言,其實最重要的是降低聲音,哪怕現在還沒有開始,聽到這樣的聲音總歸是讓人心生不喜的,也是一種打擾。
當然了,林清苒將林太師的反應看在眼裡,她知道林太師這是雙標。
林清苒說話沒關係,其他人可不行。
“咦,這丫鬟瞧著有些面生,以往好似未曾見過,是才入府的嗎?”林清苒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狀似不經意地詢問。
徐氏笑了笑,“剛剛還正準備說呢,苒苒有所不知,這便是我們從鄉下回來的路上救下的姑娘許琴。說來她也是命苦,賣身葬父結果約到了地痞,是你大哥出的手,而且那些人欺人太甚,我也看不過去。後來本來我是打算給姑娘一些銀錢讓她尋個地方安頓下來,只是她不願如此,說願意上工來掙銀錢。我看她這般自強,也就同意了,帶回來也有個照應,苒苒不喜嗎?”
許琴模樣生得還算可以,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不然也不會被地痞看上。
此刻她聞言頓時紅了眼,委屈地站在一旁,“是夫人和大少爺憐惜奴婢,才給了奴婢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奴婢感激不盡。若是大小姐不喜,覺得奴婢做事笨手笨腳的,奴婢可以不來前廳伺候,去灑掃也行。”
“你誤會了,苒苒她不是這個意思,她是想著......”林煜剛想解釋,就被林清苒打斷。
“我是想著啊,許小姐身世這般悲慘,而且心腸好,被大哥和母親救下還知感恩圖報,是個不錯的。既然許小姐願意伺候,以此來養活自己,我當然不會反對。”林清苒笑了笑,隨後對著林煜眨眨眼。
林煜心裡不知道林清苒有什麼想法,但他一向縱容妹妹,所以也沒多言。
之前沒多餘的感覺,現在看到許琴,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倒也不是笨手笨腳的事,而是給人的感覺有些怪,就是具體說不上來。
林煜的確是看不太懂,但是林清苒看得懂啊!
剛才那種楚楚可憐的模樣,就是妥妥的一朵小白蓮,可惜段位實在是有點低,騙騙林煜這種大直男還好,想要糊弄她是不可能的。
許琴鬆了口氣,聽林清苒這話的意思,也是同意她留下來了解還好她今日花了半天的時間與府中的那些奴才打好關係,瞭解了每個主子的性子如何。
大小姐林清苒是最好對付的,沒什麼腦子,驕縱又任性,卻心軟。
“多謝大小姐。”許琴福身。
林太師不喜歡這些家長裡短的話題,正巧飯菜也都上齊了,他擺了擺手,“用膳。”
“快些吃吧,待會兒菜都涼了。”林朗也說了一句。
許琴往後退到邊上,林家一大家子人開始用膳。
用膳之際的確沒有人說話,而且他們的速度瞧著慢,但實則快,沒多少時間就用完了飯菜。
林太師不是個鋪張浪費的人,徐氏也非常瞭解自己的公爹,因此準備的飯菜也是剛好他們五個人的量,沒有剩什麼。
這一幕落在許琴的眼中,她是一點都不贊同的。
既然已經貴為當朝的太師,還是皇帝的授業恩師,怎麼都要好好享受一番,結果過得這般寒酸,菜也沒多擺幾個。
等到她以後入了林家,一定要改變這種方式,又不是吃不起什麼菜。
忽然,許琴感覺到一股視線打量,她抬眼看過去,正是林清苒。
林清苒並無太大的反應,似是對許琴好奇,所以她也沒有放在心上,應該是根本沒有把林清苒當一回事。
用過膳,徐氏拉著林清苒說體己話,林煜有些疑惑也無法揭曉,便自己回了房間。
如今林煜在翰林院編修,往日裡沒什麼要緊事,只不過回鄉耽擱了幾日時間,所以還得在書房處理一些瑣事。
許琴見林煜回了院子,便鬼鬼祟祟地跟了過去,這一幕被林清苒和徐氏看在眼裡。
原來母女倆所謂的體己話只是林清苒拉著徐氏散步,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了問許琴的情況。
“母親,你看到了,這個女子一看就不是很安分的,心術不正。”林清苒小聲道。
徐氏也是大吃一驚好半晌沒反應過來,畢竟之前她印象中的許琴並不是這樣的。
結果今日看著林煜回了院子便偷偷尾隨,瞧著還是鬼鬼祟祟的,這絕對有問題。
“苒苒,我真是沒想到,許琴之前竟然一直都在對我做戲,看我不去臭罵她一頓!”徐氏說著就要往前走。
林清苒趕緊拉住她,“母親莫要著急,都說捉姦成雙,捉賊拿贓,現在戳破她,若是她反咬一口,反而會讓太師府落人口實。”
“沒想到苒苒這幾日變化不小,都知道幫我處理麻煩了。”徐氏反問,“那依苒苒的意思,我們應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