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弘業還是不放心跟了上去。
剛走到病房前,就聽到鄭老太太的哀嚎聲。
鄭弘業急忙走了過去。
鄭綸正在給鄭老太太順氣。
“奶奶,我爹還在等著你呢,你要堅持住啊。”
看到鄭弘業過來,鄭老太太顫巍巍坐起來,哆嗦著唇,眼神如刀子一般,“你大伯是不是快要死了?”
鄭弘業抿著唇不說話。
鄭老太太吼出了聲,“說話!”
隨後猛咳起來。
鄭弘業連忙去喊醫生。
鄭老太太卻堅持去監獄見鄭保國最後一面。
朱真殷冷眼看著鄭弘業:“你們還打算阻止你奶奶去看你大伯是不是!”
鄭老太太瞪著鄭弘業:“今天要是見不到你大伯,我就死在醫院裡!”
鄭弘業為難之際,於萍在門口說道:“弘業,讓你奶奶去吧。”
鄭老太太被鄭綸推著出了醫院。
鄭弘業:“娘,咱們不該讓奶奶去的。”
於萍哼了聲,“你能攔住?”
那可是老太太最心愛的兒子。
要是建黨或是老三,老太太怕不是這副樣子,老三當兵那幾年,她可沒從老太太眼裡見過對老三半分疼惜,滿心滿眼只有老三能給家裡帶來什麼榮耀。
“跟你爹說一聲,帶上醫生的護士在監獄門口等著,你奶奶一出事,立刻送到醫院。”
鄭弘業立即去辦。
鄭老太太被鄭綸他們推著去了鄭保國所在的監獄。
獄長安排他們見面。
看著鄭保國手上腳上都帶著鏈子,鄭老太太眼眶一下子紅了,手也止不住的哆嗦。
她捂著發疼的胸口,在鄭綸的攙扶下來到鄭保國跟前,出聲便已哽咽。
“保國。”
鄭保國看著她,目光冷漠。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想見我了。”
鄭老太太一怔:“我怎麼可能不來看你呢,你是我兒子啊!”
鄭綸在一邊解釋,“奶奶有心臟病,他們怕刺激到她,就沒讓她知道你的事兒。”
聞言,鄭老太太徹底愣住,“你,你說什麼?”
她得了心臟病?
鄭老太太忽然覺得心口又疼了,她捂著胸口,感覺隨時要喘不過氣來。
怪不得,怪不得......
“哈哈哈哈哈——”
鄭保國忽然大笑起來,笑聲刺耳極了。
鄭老太太慢慢直起身,疑惑地看著他,“保國,你怎麼了?”
鄭保國:“你終於遭到報應了,我高興啊!”
說完,又癲狂的大笑起來。
鄭老太太震驚的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保國,你在胡說什麼?”
是不是受刺激了?
鄭老太太顫巍巍抓住他的手,“保國,你別嚇我。”
鄭保國表情瞬間變狠,低頭張嘴朝鄭老太太的手腕咬了過去。
嘶——
鄭保國用了很大的力道,鄭老太太直接疼懵了。
旁邊的工作人眼連忙上前拉開鄭保國,鄭保國卻扯著鄭老太太的皮肉不放,生生撕下一層皮肉來。
鄭老太太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低頭看著手腕上的傷口,心口突突的跳著,她閉了閉眼,神情開始恍惚起來。
鄭綸和朱真殷也懵了,誰都沒料到鄭保國會來這一出。
鄭老太太甩了甩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她抬起頭,發現眼睛有些晃。
“為什麼?”
鄭保國還是狂笑,聽到這話陡然收住了笑容,“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要不是你管不住老三,我能落到這個下場嗎?”
“口口聲聲說你偏向我,結果呢,我出了事兒就被你一腳踢開,現在你得心臟病就是你的報應!”
鄭老太太皺著眉頭看著被她鮮血染紅的牙齒,她心臟疼得閉了閉眼。
“大哥,你瘋了嗎!”
匆忙趕來的鄭建黨一進來就聽到了鄭保國這番沒良心的話。
“是,我是瘋了,都是被你們逼瘋的!”
鄭保國吼了出來,“你一直站在老三那邊,可是你忘了,咱們兄弟倆才是相處時間最長,感情最深的,結果呢,老三當兵回來有出息了,你就更親近他了!”
鄭建黨覺得他大哥是真的瘋了,逮誰咬誰。
“你說我更親近老三,那你怎麼不想想我為什麼更加親近他?要不是你在中間使壞,我閨女能下鄉這麼多年嗎?”
佳佳在鄉下吃了那麼多苦,全都是大哥的手筆,他要是真的徹底站在老三這邊,早就對大哥出手了!
鄭弘業看到鄭老太太手腕上的傷口,連忙過去背起她。
“爹,別和他廢話了,趕緊送奶奶去醫院!”
鄭建黨嘆了口氣,轉身就要和鄭弘業一起離開,鄭保國的話在後面響起。
“就算是死,我也要你跟我一起死!”
鄭老太太感覺胸前翻滾了下,隨後喉間泛起一股腥甜。
噗——
鄭老太太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血順著鄭弘業的胸前往下流。
鄭建黨大驚失色,“娘!”
鄭弘業看著耷拉在他肩膀上的鄭老太太,大步跑了出去。
鄭綸和朱真殷不可思議地看向還在大笑的鄭保國,震驚不已。
鄭綸:“爹,你糊塗了!”
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求奶奶向三叔求情想辦法出去嗎?
可是鄭保國比他們有自知之明,不管怎麼求,鄭衛國和陸瑤都不會放過他。
鄭弘業匆匆忙忙把鄭老太太送進醫院搶救。
於萍嚇壞了,看著鄭弘業胸前的血跡,“怎麼會這麼嚴重?”
鄭建黨:“一言難盡。”
陸瑤接到訊息,送鄭衛國過來,正趕上醫生從手術室出來。
“醫生,我娘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病人本來就不能受刺激,結果你們讓她受了更大的刺激,現在必須手術了,做手術還有一線希望,你們儘快拿主意。”
鄭衛國和鄭建黨對視一眼,鄭建黨閉了閉眼,“我們都同意做手術。”
很快,鄭建黨簽下手術同意書,醫生進去做手術。
鄭衛國皺著眉頭,“怎麼回事?”
鄭弘業一五一十地和他說了。
陸瑤嘴角勾起一抹笑,鄭保國還真是沒讓她失望。
鄭衛國深呼口氣。
鄭弘業搖頭苦笑,“大伯是覺得自己沒有希望了,臨死前,把攢在心裡的話全說了。”
於萍忍不住冷笑,“果然被偏愛的,往往都是最不孝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