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回家,段志偉就跑了過來,眼巴巴看著段明傑。
“三叔,秦旅長答應了嗎?”
段明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和孩子說。
見段明傑欲言又止的樣子,段志偉就明白過來了,他低下頭,聲音低低的,“沒事兒三叔,暑假我們回家給我爹上墳。”
段豔豔站在不遠處,同樣神情低落,想哭又不敢哭。
見兩個孩子這樣懂事,段明傑難受極了,他抱住段志偉的頭,把他按在身前,“志偉,對不起。”
段志偉搖了搖頭,從段明傑懷裡退出來,“三叔,跟你沒關係,不讓去就不去了,放暑假我們能回家嗎?”
若不是趕上這個節骨點,段明傑今晚就想帶著他們回去。
可是夏振杰還沒徹底解決。
“回去,今年就算了,明年清明節,我一定帶你們回家。”
段志偉點頭,轉身拉著妹妹進屋了。
陸瑤:“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孩子在京城沒有墓地?”
“在兩個孩子心中,大哥是受人愛戴的英雄,如果他們知道部隊沒有給他們父親設墓,心裡多多少少會有落差,也有可能會埋怨,我不希望他們知道這些。”
陸瑤卻很疑惑。
按理說不該出現這種情況的。
晚上,鄭衛國回來,陸瑤去他房間詢問這個事兒。
鄭衛國納悶:“部隊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既然說讓段明華同志進陵園,就不可能事後忘記,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忘記呢,秦旅長是這麼說的嗎?”
陸瑤把秦大成的話轉述了一遍。
鄭衛國皺了皺眉,十分確定的說道,“這不可能。”
陸瑤:“會不會因為家屬不能去掃墓他才這麼說的?”
“更不可能了,軍人家屬有權利去掃墓,別說是清明,平時也能去,不存在這種情況。”
陸瑤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她不敢在段明傑跟前說。
“鄭叔,您知道秦大成手底下有個昏迷好幾年,去年剛甦醒過來的段加年嗎?”
鄭衛國:“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前段時間,段明傑懷疑他大哥還活著,後來被多方證實,他大哥確實犧牲了。”
陸瑤把那段時間發生的事兒和鄭衛國說了。
“我也覺得他的想法離譜,可是您說,犧牲的人那麼多,為什麼秦旅長唯獨幫助我們呢,僅僅是因為大哥是他最愛重的部下嗎?那他之前為什麼一直沒出面幫我們呢?”
前世,她和段明傑來京城多年,如果段明華沒死,段明傑肯定會和她分享這個喜悅。
所以段明傑說段明華沒死時她就不相信。
可是自她重生以來,好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前世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啊。
“段加年,也姓段,會不會,太巧合了點?”
陸瑤又說道,“秦旅長在聽到段明傑要去掃墓時,表情明顯地呆滯了一下,雖然他轉變的很快,但我還是看到了,而且他的表情,不像是內疚,像是為難,如果說大哥沒死,那自然不會給他立墓碑。”
鄭衛國:“等過段時間我去特戰部隊看看能不能見見段加年本人,你不打算告訴段明傑嗎?”
“算了吧,您不知道當初被證實大哥犧牲時他有多難過,在沒有百分百確認之前,我不想再讓他因為我的猜想難受一次。”
鄭衛國能理解這種感受,他好多戰友也犧牲了,他去戰友家裡報過喪,他永遠忘不了家屬痛苦絕望的神情。
“行,這件事交給我就行。”
陸瑤想說謝謝,又覺得太見外了,便問道,“住在這裡還習慣嗎?”
“我住哪都行,每天下班回來看到你就挺滿足的,不過我不能待太久。”
董娜的牌位還在部隊大院,他要經常回去看看。
“好,您喜歡住哪裡就住哪裡,您要是回家住,我以後週末休息去看您。”
鄭衛國摸了摸她的腦袋,“瑤瑤,我很開心。”
雖然瑤瑤一直沒喊他爹,但是他能感受到,瑤瑤在慢慢接受他。
陸瑤眨了眨眼,有些不自在,“您休息吧,我也回去睡覺了。”
鄭衛國衝他點了點頭,“去吧。”
周富強自首後,夏振杰確認涉及綁架,企圖強迫女性發生關係,確認犯法,根據法律相關條例,判了十五年。
周富強還涉嫌縱火,念在沒有造成重大損失,是夏振杰的幫兇,判了十年。
結果出來後,周富強就被京城大學開除了學籍。
京城公安局和周富強老家的公安局聯絡,把周富強接回去。
陸瑤再次找上童父童母時,發現兩人態度沒那麼堅定了。
陸瑤皺了皺眉,“伯父,你們是改變主意了嗎?”
夏父看著她,“我聽說鄭首長的侄女要嫁給夏振杰是嗎?”
陸瑤微愣,“你們之前不知道嗎?”
夏父搖了搖頭,“我們不知道,我閨女出事後,我們就不想知道夏振杰的訊息了,我兒子告訴我,夏振杰還娶鄭首長的侄女,你們有這層關係在,還要找我們作證,我不敢相信你們的真心。”
萬一是他們設好的陷阱考驗他們呢?
陸瑤耐心回答,“伯父,夏振杰初判下來了,十五年,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公安局打探,也可以去其他地方打探,雖說夏家封鎖了訊息,但還是有風聲傳過來,是我親自把他送進去的,因為我相當於半個受害者。”
夏父夏母看著陸瑤,“什麼意思?”
“夏振杰不知道我是鄭衛國的女兒,就綁架了我,他就是因為這件事進的監獄,但是他沒有成功,所以只判了十五年,如果你們不做證,夏振杰也就只能做十五年牢了,難道你們就不想讓他永遠出不來,或者是死刑嗎?”
夏父夏母震驚了,眼前這個女孩竟然是鄭衛國的女兒!
“真的能無期嗎?”
他們不要夏振杰死刑,死太簡單了,他們要夏振杰在監獄一輩子!
“只要你們肯配合,不說無期,也能加重刑罰!”
夏父毫不猶豫地回道,“我們去!”
“你們不能去!”
一個男人從裡屋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