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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棶正操作著關電腦,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勐地一轉頭,就看到魏增海已經站到自己身後,他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問道:“告訴爸爸,是不是阿姨哪裡做的不好?那爸爸就把她辭退,然後給你找個更好的怎麼樣?”
魏棶皺眉:“沒有!劉姨很好。”
“你不用擔心,爸爸會處理好的,”魏增海滿臉不相信,以為女兒只是在袒護別人,便繼續問道,“我會劉姨一筆錢以答謝她這段時間的幫忙,然後花重金再請個做飯好的保姆。好不好?嗯?”
此話一出,魏棶的臉色倏地一變,整個房間陷入了幾分鐘的死寂。
“你還是老樣子,什麼事都自己獨自決定,全然不顧別人的想法......渾身上下都散著一股自私自利的商人氣息,”魏棶垂著眼眸,很輕蔑地笑出了聲,“就因為我今天沒吃飯,你就瞎猜準備辭退劉姨?你什麼時候能真正自己去了解一件事!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固執已見?”
“爸是為你好,我......”
“艹!”魏棶沒有多說,只一個字就把魏增海接下來想說的話給堵在了喉嚨裡。
我是為你好的下一句,**不離十就是‘你要聽我的’。
語言可以傳達感情交換思想,但有些話一出口就會讓人忍不住皺起眉頭甚至是破口大罵。
“我不需要你替我做主任何事情,你也別想掌控我!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是我媽那種性格。控制我?你想都別想!”魏棶心底的怒意和恨意湧上來,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
魏增海沉默片刻,趕緊擺手喃喃道:“好好好,爸不說了,咱下樓吃蛋糕。”
魏棶收回視線,澹澹開口:“不吃了,你出去。”
“閨女,我......”
“我說!我不吃了。”
魏增海感覺到了女兒逐漸明顯的怒氣,便沒再繼續自討沒趣地說話,而是悻悻地退出房去。
魏棶聽到門關起的聲音便又坐回電競椅上,兩腿一伸乏力地半躺著,她雙眼緊閉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胸口微微起伏,臉色也很不好。
“艹......”魏棶暗罵一聲,明明十幾分鍾前和陳禕頔打遊戲時心情還很好,現在卻是一點點好心情的痕跡都沒留下。
幾分鐘後,寂靜的房間被一陣急促並且接二連三的的手機訊息提示音打破。
【在幹嘛?怎麼突然下線了?】
【我雖如螻蟻但有鴻鵠之志,死了這次還有下次。你不給我個機會,我怎麼讓你知道我多優秀啊?】
【上號上號,繼續。】
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只是一想到他就會讓你的怒火有一絲的消減之勢。
魏棶起身走到露臺,胳膊搭在欄杆上,思量片刻後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
【下次,今天不打了。】
陳禕頔沒有多想,緩緩開口發來語音:“行吧,那明天見。”
陳禕頔的語調很慵懶、語氣依舊是那般頑劣,魏棶挑眉輕笑,破天荒第一次按下語音鍵也發了條語音。
【明天見。】
後來也不知是怎麼了,魏棶恍忽間覺得‘明天見’這個詞聽起來只是不經意間地隨口一提,但卻能看到未來的承諾。
也許這就是有所期待的感覺吧。
翌日,陳禕頔依照與小陳老師的約定進行每日課前演講。
陳禕頔不緊不慢地走上講臺,然後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今天我想講的是,歲月漫長但是值得等待......”
他雙手插著兜看起來十分散漫,但是語氣卻有種說不出來的認真,倒像是真的有好好準備每一場當初和陳宏波開玩笑約定的演講。
誰也不知道陳禕頔心裡在打什麼算盤,魏棶漸漸倒是有所察覺,他這每一場演講似乎——都是大同小異相差無幾。
我們的未來有無數可能、所有未知的未來、明天......
小陳老師不怎麼在乎他演講的內容,只會在一旁掐點十分鐘叫停,而陳禕頔也是心有成算,每次都會在陳宏波叫停之前就停住了嘴。
很快,講臺上的陳禕頔就安靜了下來。
陳宏波慢步走上講臺,隨口問道:“沒了?你還有想說的嗎?”
陳禕頔愣了一下,撓頭道:“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句,我剛學的英語。”
“英語?”陳宏波瞥了他一眼,玩笑道,“拉倒吧,趕緊回你的座位,別丟人了。”
陳宏波話音未落,就引起教室一片鬨笑,反應最激烈最誇張的就是顏偉鍾琛兩人。
“everythingwillturnhtintheend.”
——最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陳禕頔不顧班級裡嘈雜的起鬨,脫口而出一句英語。
而事實也證明,陳禕頔優越的聲音條件給大家帶來的吸引力,帶給人的好感程度,甚至要遠遠超過他自身的長相,可以說是顏控和聲控的雙重福利。
他說完後就看向教室後邊的角落,從容又試探性地問了句:“魏棶,我講的夠清楚嗎?”
安靜不過幾分鐘的班級再次躁動起來,眾人紛紛默契地回頭看向魏棶,隨後大笑。
魏棶翻書的動作一滯,她面無表情地迎上了陳禕頔的眼神,隨即很澹定地站起來,儼然一副一本正經要回答問題的樣子。
魏棶澹澹開口,卻掩蓋不住她眼底的笑意:“sortof.”
“啊?”
陳禕頔剛剛那自信的神情忽然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問號,不止陳禕頔,或許班裡除了陳宏波就沒人聽懂魏棶說的這句英語是何意。
陳宏波哈哈一笑,攀上陳禕頔的肩膀拍了幾下:“人家說你‘justsoso’。”
陳禕頔:“......”
她這麼敷衍嗎?陳禕頔暗暗吐槽,有些不情願地回到座位上。
陳禕頔整節課都如坐針氈,但卻不敢和魏棶交頭接耳說話打亂課堂,他畢竟還是會給陳宏波這個班主任三分薄面。
終於熬到下課,陳禕頔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我這演講了得有好幾天了,你不會聽不出來我什麼意思吧?”
“給我灌雞湯?”魏棶無可無不可地問了一嘴。
陳禕頔一臉嚴肅,一字一句道:“昂!我就是藉著這個機會開導你。”
“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