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兒的訊息還在最上面源源不斷地彈出來，底下就是那個畫手的直播。
不死鹿。
她怎麼會突然問不死鹿的事情？
秦淮之盯著畫面裡的那雙手，莫名又想到了鹿梔。
這雙手給人的感覺和鹿梔太像了。
這樣完美的一雙手，也只有配著鹿梔那樣的臉，才不會讓人覺得可惜吧。
他太久沒回訊息，林芝兒的電話打了過來。
秦淮之只好退出直播，接通了林芝兒的電話。
“淮之，你看到我的訊息了嗎？”
秦淮之抿了抿唇，鬼使神差地撒了謊：“沒看到，什麼訊息？”
林芝兒的聲音帶著幾分抱歉：“對不起呀淮之，你這會應該在開車吧？我想讓你幫我找一個叫‘不死鹿’的網路畫手……”
秦淮之聲音帶著幾分怪異：“找她做什麼？”
林芝兒：“我們劇組想跟她約個商稿嘛，導演和編劇知道咱們倆的關係，想讓我找你幫忙。你知道的，我平常很不愛麻煩你，但是他們知道我是林家大小姐，還認識你後，總想借我們的關係……”
“我總是很心軟嘛，經不住他們的軟磨硬泡，就答應了。淮之，你能幫我聯絡到她嗎？”
不知為何，秦淮之心裡鬆了口氣。
剛剛一瞬間，他以為林芝兒知道了他在看直播。
雖然只是看直播而已，他有一萬個藉口可以撇清關係，但那股莫名的心虛感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秦淮之放緩了聲音，甚至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耐心過：“我讓秘書去幫忙查一下，你安心拍戲，不用操心這些。”
林芝兒心底一甜，聲音也輕快了幾分：“那太好啦！謝謝你，淮之。”
掛了電話後，秦淮之又點進了不死鹿的直播間。
她的草稿已經畫完了，正在勾線。
不得不說，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稿子。
他一個外行的人，也能看出來畫得很不錯。
畫面給人一種非常凌厲又霸氣的感覺。
雖然還沒上色，但是畫面裡傳達出來的情緒已經非常明顯了。
秦淮之給賬號裡衝了錢，在她直播間刷了一串嘉年華，配了一句話：【接商稿嗎？】
直播畫面裡傳來柔和的聲音：“你要約稿嗎？可以後臺私信我一下哦，我不確定能不能接，要先看看稿子具體要求。”
秦淮之喉結微微滾動。
聲音似乎不像鹿梔。
鹿梔的聲音應該再冷淡一點，生硬一點。
沒有這麼糯嘰嘰的。
就好像……
無意識趴在人耳朵邊撒嬌，又乖又糯，聲音異常乾淨。
他無意識地攆了攆掌心的手串，屬於羊脂玉溫潤細膩的觸感和他掌心的溫度互相呼應。
螢幕裡那雙手也該是這樣的觸感。
察覺到自己心底的想法，秦淮之微微皺眉。
他分明不是重欲之人，哪怕是對著林芝兒，也是尊重多於慾望，從來沒有這麼頻繁地動過念頭。
可不知為什麼，對著鏡頭後的這雙手，他卻每每都靜不下心來。
上次夜裡，不小心點開她的直播間，他愣是念了百遍心經都沒能靜下心來，慾念總是若有似無，要起不起，欲消不消的。
秦淮之盯著螢幕裡半晌，也沒再發彈幕回應。
像是在僵持著什麼。
理智的弦越繃越緊。
他的心裡隱隱有種直覺，跨過這道坎，有什麼東西會不受他的控制，越陷越深。
手機裡又傳來溫和軟糯的聲音：“剛剛刷嘉年華的那個寶寶還在嗎？私信我了嗎？”
秦淮之正要退出直播介面，手機頂部又彈出來林芝兒的微信訊息：【淮之，明天可以給我訊息嘛？正好明天我去劇組和導演以及編劇確定約稿】
退出直播介面的手頓住，半晌後，他在螢幕上扣了條彈幕：【還在。】
“太好啦，你是第一個給我刷這麼多嘉年華的人呢，謝謝你呀。不接你的稿子好像有點心裡不安，你把聯絡方式私聊給我吧，我一會下播再和你具體瞭解一下。”
秦淮之抿了抿唇：【好。】
他的理智告訴他，他是為了芝兒的事，才會聯絡這個女生。
可心底深處，卻有個角落在隱秘地泛起淡淡的愉悅。
*
鹿梔勾完線稿，鬆了口氣。
一晚上設計了兩個城市主題的人物形象。
她能夠明顯感覺到，只要腦子裡出現了想要設計的念頭，源源不斷的靈感就會湧現出來。
設計天才的技能果然很好用。
她整理完稿子，關了直播，從後臺私信裡找到了秦淮之的訊息。
只有一串電話號碼，讓她加他微信。
鹿梔勾了勾唇，認出了這是秦淮之的私人號碼。
小魚兒上鉤了。
她掏出另一個專門為畫畫接稿準備的手機，加了秦淮之的微信，發了訊息過去：【寶寶你好，要約什麼型別的稿子呀？】
秦淮之回了訊息過去：【明天把要求發給你。】
鹿梔：【好噠！】
【不過哦寶寶，以後你要找我約稿的話，直接私信說明來意就好了，不用給我刷那麼多禮物的。】
【你給我花那麼多錢，我有點忐忑0.0】
秦淮之猜測對方應該家境一般，否則幾十個嘉年華而已，不會用“那麼多錢”來形容。
一想到對面小姑娘被嘉年華嚇到，忐忑地給他扣字發訊息，他的唇角無意識彎了彎：【無妨。】
鹿梔嗤笑出聲。
死裝。
她扭頭去問正在沙發邊吃石榴的小糯米糰子：“怎麼還不去洗澡？這麼晚了。”
“我要先吃完這碗石榴。”傅小州說。
鹿梔眨了眨眼睛：“你可以洗完澡出來繼續吃呀。”
傅小州面無表情地抬眸盯著她：“我不，你會趁我進去吃光。”
鹿梔：“……”
兩相僵持。
鹿梔一巴掌呼他後腦勺，順勢搶過石榴：“滾去洗澡！”
傅小州臉上露出幾分怒意：“你敢家暴我？”
鹿梔嫌棄地丟開勺子：“再去廚房給我拿個乾淨的勺兒。”
傅小州繃著臉，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怒意，轉身陰沉地去了廚房拿了個乾淨的勺出來，正要丟給鹿梔。
被她一個眼神瞟過去，緩緩將乾淨的勺子放進了石榴碗裡。
鹿梔這才滿意了些，也懶得去管小屁孩冷漠傲然地轉身進浴室洗澡的背影。
她看著自己卡里的餘額，心情很不錯。
微信紅包群裡換來的寶石賺的錢她要存著積攢實力，但是從賤男人那壓榨來的錢，花起來就沒什麼好心疼的了。
傅小州出來後，鹿梔問：“明天帶你下館子，想吃什麼？”
傅小州：“聖羅貝爾灣的甜蝦。”
鹿梔：“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傅小州：“……螺螄粉里加三個虎皮雞爪，五份肥牛，兩份炸蛋，還要一份脆皮五花肉。”
鹿梔肉疼得眼角直抽抽：“個頭不大，胃口不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