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桑克雷鎮的城外,一頂較大的醫療帳篷裡,伊芙正在與哈魯多,長老哈克以及哈爾等人進行會議討論。
“賀文,也就是教授,現在雖然還沒有對我們發出進一步的指令,但我相信他現在一定在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
“可是......我們要是繼續駐紮在城外,其他城鎮的援兵一旦趕來,情況就會很危險了。”
長老哈克提出了自己的擔憂,但這種擔憂絕不是出自對賀文的懷疑,而是針對眼下的局面進行著分析。
若是賀文在此,就算再來十倍的援兵他們可能也不會怕。
但現在賀文不在,就像是沒有了主心骨,一些獸族都開始變得焦躁起來。
此刻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對賀文產生了一種依賴情緒。
“你們都是戰士,追求的是自己的生存和自由,賀文不欠我們什麼,而我們也不能拖他的後腿。”
伊芙掃了一眼在場的獸人說道。
“沒錯,就算敵人前來,大不了就是拼死一戰,比起之前被當成牲畜一般圈養在森林裡,現在能痛痛快快和這些人類打上一仗我已經很滿足了。”
哈魯多一邊擦拭著自己那把名叫征戰者的長槍一邊低沉著聲音說道。
“別說傻話,哈魯多,賀文讓你們活下來並來到這裡不是讓你們和人類拼死拼活的。”
伊芙皺著眉說道。
哈魯多也覺得自己可能說錯了話,要知道眼前的伊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也是她向獸族證明了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是殘忍嗜殺的,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哪兒有什麼非黑即白,很多東西都是相對的。
“是的,你說得沒錯,伊芙,我們還要跟隨著教授去完成他的大業。”
大業嗎。
狼少女哈爾不禁低頭沉思。
她不太懂這些,只是如果教授讓她上戰場,她就絕不會後退,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自己也願意。
可教授從來沒有對他們做出過任何無理要求。
沒有要錢,沒有要糧食,更沒有讓自己用身體來服侍他,甚至於在面對艾力克達倫的時候,賀文幾乎是和森林之主單獨面對了那源源不斷的騎士大軍。
哈魯多叔叔老說那些做大事的人都不會在意小人物的性命。
可教授不一樣,他似乎處處都在為別人考慮,總是將一些不屬於他的重擔壓在自己的肩頭。
“哈爾,你有什麼顧慮嗎?”
伊芙見哈爾低頭不語,有些擔憂地問道。
“......我只是在想,在教授的眼中,我們是否真的太弱了。”
聽了哈爾的話,幾人面面相覷。
“當然,和教授,伊芙還有夏莉雅大人比起來,我們的確非常弱小。”
長老哈克說道。
“......那,我們就應該一直受到教授的庇護嗎,這樣一來我們除了拖後腿,好像什麼都做不到啊。”
眾人沉默了。
連伊芙都沒想到,看起來不怎麼會思考的哈爾此時竟然想了這麼多,似乎只要是關於賀文的事,這位可愛的狼耳少女就會非常在意。
就在這時候,陰影處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伊芙猛地拔出了長劍指向了陰影處。
“何人!”
所有的獸族也都轉身拔出武器面向了而角落。
而後希琳膽怯地從黑暗之中探出了身子。
“......伊芙,姐姐......我,我來了。”
在看到是希琳之後,伊芙鬆了一口氣,可同時也有些驚愕,這帳篷裡無論是哈魯多也好,伊芙也好,都已經算是六階,甚至伊芙已經達到了七階初境。
可為何......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希琳靠近的氣息。
如果不是她已經在黑暗的角落弄出了動靜,只怕這裡的任何人都依然無法發現她的存在。
“賀,賀文.......說,說你......你管理,大家,敵人.....敵人!擊退......!”
希琳努力地將賀文說的話轉述給了伊芙,雖然意思還是差了點,但大致方向沒錯。
伊芙和其他的獸族也明白了賀文的意思。
“看來,教授已經取得了那名叫芙蘿拉的團長的信任,真是難以置信。”
長老哈克說道。
“教授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哈魯多也在疑惑。
伊芙則是點了點頭,賀文的本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畢竟是第一個被賀文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現在聽到賀文的傳話她也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哈爾,剛才你說,我們不能拖賀文的後腿,對嗎?”
伊芙看著哈爾,笑著說道。
“......嗯。”
哈爾點了點頭。
“那麼這一次,換我們為他爭取時間了。”
......
與此同時,賀文正跟隨著芙蘿拉行走在領主宅院的走廊之上,不得不說,真不愧是亞爾南郡的領主宅院。
無論是規模還是裝潢都非常奢華。
寬敞的走廊兩側,鑲嵌著精美壁畫的石牆訴說著領地的歷史與榮耀。
每一步踏下,腳下古老的大理石地面都發出沉穩而莊重的回聲,彷彿在低聲敘述著過往的故事。
走廊兩旁的房間門扉皆是由貴重的橡木製成,上面雕刻著繁複的花紋和家族紋章,那是達倫家族的龍頭徽章,每一處細節都透露出無盡的匠心和貴族的尊貴氣息。
賀文跟隨芙蘿拉行走其中,心中不禁感嘆,這座宅院不僅僅是一座建築,更像是一部立體的歷史長卷,記錄著這個領地的輝煌歲月。
“到了。”
芙蘿拉走到走廊盡頭最大的房間門頭停下,轉身看著賀文。
“教授,我還是想提醒您,我們雖然是合作關係,但希望您能尊重我,我......”
賀文沒有理會他,抬手按在了她身後的門上。
芙蘿拉緊張地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教授!我已經說了,尊重,至少,至少請您動作輕柔一點!”
她背靠著房門,微微抬頭看著賀文,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露出內心的不安。
賀文的目光冷淡地掠過她,然後不緊不慢地推動著門,門板因他的力度緩緩開啟。
這一剎那,芙蘿拉的身體因為突如其來的動作為之一晃,差點站立不穩。
賀文的手掌及時覆上她的肩頭,穩穩地扶住她,防止她摔倒。
“我是惡魔,不是色魔。”
他語調平靜,略帶嘲諷地說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隨後大步邁入了芙蘿拉與她丈夫的寢宮。
芙蘿拉愣在那裡,雙頰如晚霞般緋紅,心中五味雜陳,既感到尷尬又有些許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