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在趙清雪帶走他後,從巫山開往盛海的大巴上,其實氛圍已經開始凝重了起來,許靖坐在王教授身旁閉目養神,陸法秋也神情肅穆。
柳青和彭華亦是打起了十分精神。
伴隨著急剎車,司機破口大罵:“哪個缺德的丟塊大石頭在路上!”
如今已不是車費路霸的時代了,所以司機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玻璃被敲碎的聲音,還有從視窗衝進來的人,都告訴著他們,“打劫”的來了。
“王教授在那裡!”
“劫走他!”
除了先行衝進車裡的,外面影影綽綽竟然有好幾十號人!不光是江湖悍匪,還有各種法師,感應強的便知道兵馬精怪已經衝來,防衛不當的就無形當中身上某處猛然一痛。
“你沒後手?”
陸法秋將一個手持刀片的匪徒放倒,便向許靖問道。
許靖輕鬆一腳踹飛一個,還有空抽一口煙,說道:“你有點不瞭解斬龍司,老子除了是法師,還是兵啊。”
他出手乾淨利落,幾乎一招打暈廢掉一個。
他們這些斬龍人,可都是部隊裡挑選出來培養的,首先得是兵王,其次才是法師。
後手?
後手就是……
嘭!
許靖直接一槍幹掉了窗外那個意圖丟燃燒瓶的,那軍旅的煞氣直接震得全場發懵,然後咧嘴道:“不好意思,七步之外,槍快。”
“七步之內,槍又快又準。”
“老子沒時間陪你們這些白蓮教的……”
他忽然憑空開了一槍,然後似有無形的尖叫,他的槍竟然是開過光的。那邊陸法秋也當即掐訣,但此處的三聖教教徒不要命了一般瘋狂攻擊,讓法師們的行動受阻。
當車內那七八個匪徒全部被制伏後,許靖看著已經昏迷的王教授,臉色漆黑如鍋底。
他憤怒的看著陸法秋:“你就這麼看著他被勾魂?”
陸法秋笑了笑:“王教授不被勾魂,白蓮教又如何會放心呢?許校尉,能夠從王教授那裡拿到第一手巴蜀符號的資料,就已經很好了。”
“指望朝廷能夠獨享是不現實的。”
“白蓮教可以接受讓呂文命成為後續研究者,進行深挖,但絕不允許事情從一開始,他們就完全無法掌控。”
“特別是……王教授是耶穌會的人。”
陸法秋指著王教授說道:“稍後,就讓耶穌會和白蓮教去鬥法,我們享受成果就好,不是很舒服麼?”
許靖不爽道:“你這傢伙。”
陸法秋指了指王教授的包裹,說道:“另外,重要的是那個竹簡,不是嗎?那可是山鬼手書的巴蜀符號。”
“哪怕是王教授,也不能脫離了那個進行研究。”
“朝廷盯住竹簡便可以了。”
許靖冷著臉將王教授的包開啟,拿出了竹簡的盒子,然後看著外面早已散去的人群,還有車內倒著的十多個人,對司機說道:“去最近的警局吧。”
言罷,看了眼早就安排在後面坐著的張導安晴李可兒他們,說道:“讓你們經歷今天的事,是想讓你們知道,這次的巫山之行有多嚴重。”
“稍後有個保密條例,你們籤一下。”
“記住了,出了事都不是國家找你們,那些江湖人士就夠你們喝一壺了。”
玄學圈不能波及普通人的規矩,還是必須維持的,張導和安晴不管怎麼說,現在還屬於普通人,需要如此煞費苦心的教育一翻。
司機的話,稍後施法讓他忘掉這一段記憶就可以了。
另外就是李可兒了,只有讓她見識了這些江湖,後面的事情她才更好接受,更好融入江湖……
車輛重新啟動。
許靖坐在那裡抽著煙,踩著一名匪徒的身體,想著呂文命那邊,忽然思緒中斷了一下,嗯?我剛剛想什麼來著?
腦海中忽然回溯了一下,這是爽靈在提醒。
“呵……”
“有人幫忙遮掩麼?”
許靖大抵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便嘟囔道:“那傻小子運氣真好,不過,想一直安穩下去,怕是不太可能咯。”
趙清雪做的那些,只能讓呂文命受到巫山之行的影響縮小而已。
但終究是會被牽扯進去的。
更何況,這裡還有個陸法秋躍躍欲試啊……
……
……
趙清雪的病稍好一些,便接到了師門的訊息,本來她以為是要問關於呂文命的事情,結果到了師傅那裡後,發現並非如此。
在師傅面前坐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師傅一邊煮茶,一邊介紹道:“龍虎山天師府魯大師的弟子,羅秀道長。”
羅字輩。
知道是天師府來人,趙清雪明白,恐怕是來問程偉之事的,便客氣一禮:“見過道長。”
“不必多禮。”
羅秀道長回了一禮,便掏出一把扇子說道:“初次見面,略備薄禮,還望不要嫌棄。”
五雷扇。
無論是制扇的工藝還是符畫都十分漂亮,屬於坤道看了都會喜歡的那種,知道對方是來打聽訊息的,趙清雪也沒客氣。
“多謝道長。”
見趙清雪接過禮物,羅秀喝了兩杯茶,便開始詢問:“你們巫山一行,有閭山的程偉也在裡面,對嗎?”
趙清雪點頭道:“任務是盛海城隍廟釋出的,梅山、閭山、元皇三派接了任務。”
“門派接任務後,再派遣弟子。”
“之前,我也不認識程偉。”
知道趙清雪在撇開干係,羅秀也不在意,因為事實也差不多,便只問道:“趙姑娘可知道程偉在巫山所問的問題?”
“嗯……”
那日程偉既然告訴了他們,便也屬於可以外傳的部分,或者說,程偉料到了他們肯定會被詢問,才特意拿出的一套說辭。
羅秀聽完沉默了會,才說道:“程偉得到的並非是雷法。”
“而是一枚代表雷法正統的雷印。”
“當日天師府炸了香,請祖師降駕後,才得知原委,程偉本身學的就是張慈觀一脈的雷法,在巫山他藉助山鬼的幫助,從內景裡取得了一部分雷法正統。”
“從那以後,所有使用五雷正法,需要扶法和行法權的,威力都削弱了百分之一。”
“也就是說,自四品大神通者以下。”
“天下行五雷正法者,被竊走了百分之一的力量,而程偉手上的雷印能夠給他的加持,卻遠遠不止百分之一。”
“憑藉雷印,於雷法一途。”
“他至少已經五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