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彬的話讓現場京圈的人都有些側目。
尤其是其他名校的領導教授們，都是怒視著王建彬。
只是，大多數人顧忌現在是現場直播，不想將現場弄的太尷尬和混亂，所以都只能忍氣吞聲，敢怒不敢言。
這樣的王程，這樣註定將來名留青史的超級大文豪，誰不想邀請到自己學校裡，成為自己人？
可是，大家都還在等機會，等著節目結束了，再對王程發出邀請！
結果……
王建彬你仗著是節目組評委，直接在舞臺上就當眾對王程發出了邀請？
這讓大家不由地響起了之前擔任明日偶像評委的川音副校長，也是當眾在舞臺上就對王程發出一次又一次邀請，可是卻被王程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
那麼，這次王建彬呢？
現場所有人都站著，盯著舞臺上的王建彬和王程。
而舞臺上的汪紅伊，陳雨琪，梁小靚，韓雷，溫紅倫等人都是又驚又喜！
其中，汪紅伊，溫紅倫等來自水木的師生們自然是有些驚喜，期待地看著王程。
如果王程答應了王建彬的邀請，那就是他們自己人了，汪紅伊等學生們都可以有私下裡和王程接觸的機會，溫紅倫等教授和王程就是同事了。
最重要的是，輸給自己人，不丟人，反而會成為一段佳話。
而陳雨琪，梁小靚，韓雷等京大的師生就是一陣驚異，同時又很是忐忑。
如果王程答應了水木的邀請，那在王程的有生之年，他們京大中文系必然會一直被水木中文系壓制的死死的，沒有翻身之地。
水木和京大可謂是競爭了百年，這次難得的合作，並不能改變他們骨子裡的爭強好勝。
但是……
在觀眾席的張國斌卻是絲毫不顧現場正在直播，也不顧王建彬和央視的面子，直接在臺下大聲喊道：“王程先生，我們京大更有誠意，我可以給你承諾中文系名譽主任，以及我們京大名譽副校長的職位。不需要先生您來上課，只要掛著我們的榮譽職稱就好了。”
“我們將會永久給您留一間教室，和一棟別墅，隨時等候您的到來……”
張國斌的話，頓時讓現場直接一片譁然。
一雙雙眼睛都圓圓的瞪著張國斌，都被他說的話給震驚到了。包括旁邊的李慶，以及隔壁的水木的副校長等領導們，都沒想到張國斌會當眾給出如此離譜的條件。
這根本不像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名校所能開出的條件，更像是野雞大學給出的條件。
因為，這條件太高了！
中文系主任，雖然只是名譽職位，但是一般的文壇大佬都沒有資格，而同時還兼任名譽副校長，這更是至今為止第一次給出來。
這幾乎是將京大的中文系完全捆綁給王程了。
只要王程願意，隨時都能接管整個京大中文系。
最重要的是。
張國斌此時就好像當街販賣一樣，絲毫不顧自己的面子，以及京大百年名校的面子，一雙眼睛滿是真誠地看向王程。
臺上的王建彬憤怒地瞪了張國斌一眼，很想說你小子不講武德……
而臺下的張國斌絲毫不示弱地回瞪了王建彬一眼。
眼看著雙方氣氛緊張！
當事人王程站在舞臺上淡淡地說道：“多謝兩位美意了。不過，我年紀還小，不想被人叫老師，這樣的要求，就不必再說了！今天這堂課，還有什麼疑問嗎？”
王程對這樣的邀請，沒有太大的耐心，想直接就此結束這堂課，也就是直接結束這次的直播節目了！
今天寫了這麼多作品，他也有些疲憊了，只想早點下班回住處好好休息一下，坐在四合院裡喝杯茶放鬆一下，回味一下上輩子的感覺。
現場所有人聽到王程的回答，也都微微有些失望。
京大和水木的師生以及校友們都希望王程能答應自己學校的邀請。
可同時還有其他地方的名校們，也都在蠢蠢欲動，張國斌都能在節目直播現場當眾對王程發出邀請，他們為什麼不能？
可惜，王程直接果斷的拒絕，讓其他名校的心思也都暫時熄滅了，只不過一雙雙眼睛盯著王程，還是滿是渴望！
張國斌對著王程微微拱手歉意的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而臺上的王建彬，卻是眼神看著王程，心中思索著，順著王程剛才的話，問道：“王程先生，既然你說你不想當老師，那老朽斗膽一問，先生以為，何以為師？”
王建彬的話，讓現場不少人都是一驚。
因為，王建彬的提問，不只是一個問題那麼簡單，這代表著他親自下場針對王程。
王建彬可是水木中文系主任，京圈書法大師之一，京圈著名的國學和文壇大佬，絕對的權威之一，不然也不可能坐在這裡當評委。
他親自下場對王程提出問題，意義非同一般！
汪紅伊，溫紅倫，羅學亦等水木的師生都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將中間的場地留給王程和王建彬。
陳雨琪，梁小靚，韓雷等京大的師生也都自覺的後退了一步，表示自己不參與其中。
姜思華，鄭寧，胡君等三位評委，都微微嚴肅地看著王建彬和王程，三人眼中都閃過一絲凝重和遲疑。
因為，王建彬親自下場，他們三位評委的立場也就變得不那麼中立客觀了……
所以，他們三位也就不能隨意再發表評價了。
整個現場，都變得寂靜無比！
後臺的秦尚然，楊奕，李誠等人也都神色微微泛紅。
這就是他們期待的場面……
大佬之間的鬥爭！
汪紅伊，陳雨琪等兩所名校的師生固然都是水準不錯的天才，可那也只是天才而已，還沒有兌現自己的潛力才華成為大佬，所以和王程的對決看起來雖然精彩，卻沒有那麼重量級。
而現在王建彬下場，那麼就很重量級了！
王程目光看向王建彬，淡淡地問道：“何以為師？”
王建彬點頭，拱手道：“不錯，請先生賜教！”
王程嗯了一聲，卻是沒有說話，而是轉身繼續在黑板上寫了起來。
王建彬，姜思華，鄭寧，胡君四位評委都是一驚，王程這是又要用作品來回答？
汪紅伊，陳雨琪等人也都瞪大了眼睛，興奮的俏臉通紅，期待王程又要寫什麼作品來回答王建彬的問題。
何以為師？
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寬泛的問題！
可以回答的角度有很多種，所以也就沒有一個標準的答案，不管回答什麼，只要沾邊，那麼都可以說對；但同時，不管回答什麼，只要沒有讓對方滿意，那麼對方都可以說你不對。
只是……
當王程拿起粉筆轉身要寫的時候，發現幾塊黑板已經寫滿了。
後臺的秦尚然，楊奕，李誠都同時一拍腦袋，三人親自將後臺準備的幾塊黑板搬了上來，充當起了臨時工，將三塊黑板放好，同時想要將王程寫滿的幾塊黑板搬到後面去，乘機收藏起來。
可是，汪紅伊，陳雨琪，梁小靚，韓雷，溫紅倫等兩所名校的師生同時上前擋住了秦尚然和楊奕，李誠三人的動作，阻止了他們搬走王程寫滿的黑板。
“秦臺長，楊師兄，李導，這樣可不對！”
韓雷低聲說了一句。
秦尚然，楊奕，李誠三人都同時訕訕一笑，然後默默地離開了舞臺，眼中都滿是無奈和遺憾。
如果能將一塊黑板拿走，他們絕對會想辦法帶回家，然後當做傳家寶收藏起來。
可惜，沒能拿走。
臺上的王建彬和臺下的張國斌，李慶，林念鄉等人都憤怒的瞪著秦尚然和李誠等人，瞪著楊奕的目光更是想在看叛徒一樣。
而王程沒有說話，沒有在意他們在想什麼，只是想快點結束工作好下班休息，看黑板換好了，直接拿起粉筆就寫了起來！
所有人都迅速收拾起心思，立刻看向王程的手和黑板上迅速出現的一個個粉筆字！
看到題目兩個字，所有人都是暗暗心驚！
師說！
師說？
直接這麼簡單直白的回答王建彬的問題？
何以為師？
好！
那我寫一個師說來回答你。
只是！
王建彬，姜思華，鄭寧，胡君等四位評委，以及汪紅伊，陳雨琪等師生都是皺眉驚異不已。
因為，這顯然不是現代詩，也不是古詩詞！
而是一片古文論說文，也就是現代所說的議論文。
但是，以師說為題，顯然不會是簡單的白話議論文。
難道，王程要寫文言文？
古詩詞，現代詩，楹聯都寫過了……
現在又要開始寫文言文了？
汪紅伊，陳雨琪，羅學亦，肖道林等人已經被打擊的精神麻木了，臉色平靜無比。
反正……
古詩詞，現代詩，楹聯都被王程碾壓的毫無餘地了。
再多一個文言文，也不算什麼了吧？
不過……
王程之前也沒有寫過文言文。
到底寫的怎麼樣？
王建彬和姜思華等人，以及汪紅伊，陳雨琪等人都懷著異樣的心思，看著王程迅速下筆，似乎心中早就有成熟的文章作品了，絲毫看不出是臨時現場創作！
他們心中那一絲絲幻想王程可能寫不出好的文言文作品的想法，瞬間破滅。
這姿態和熟練的寫字手速，就是絕對的自信……
如此自信的王程，怎麼可能寫不出好的作品？
幾人目光凝視著王程手下出現的一個個文字。
現場上千觀眾也都寂靜不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王程的手和那一個個文字……
師說！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隨著吱吱吱的粉筆尖叫聲，一行文字迅速出現。
而僅僅是這一行文字，直接點題，直接就讓王建彬，姜思華，胡君，鄭寧四位評委呼吸微微急促。
汪紅伊，陳雨琪等懂文言文的人也都是面色微紅，眼神閃爍著一絲激動。
言簡意賅，直接點題，直擊核心！
這就是議論文。
而後。
王程手中的粉筆沒有絲毫停頓，直接迅速寫了下去。
“人非生而知之，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第一段，一氣呵成！
因為王程寫的是如同楷書一樣的粉筆字，所以每個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現場頓時響起一片片的吸氣聲！
汪紅伊，陳雨琪，梁小靚，羅學亦，肖道林，馬文龍，韓雷，溫紅倫等人都眼睛泛紅，顯然是情緒激動的不行。
王建彬，姜思華等人，以及臺下的張國斌，李慶等學校的教授領導們，每個人都面色泛紅，都有些激動。
似乎，王程的這些話，寫到了他們的心坎裡！
似乎，王程的這篇文章，就是為他們而寫的一樣。
雖然，大家都很激動，卻是沒人說話，甚至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都只是看著王程，生怕自己發出任何聲音都會打擾到王程。
吱吱吱……
王程手中的粉筆聲音，此時是所有人耳朵裡最悅耳的天籟。
一個個文字，彷彿一個個最美妙的音符一樣，讓每個人都身心愉悅。
“嗟乎！師道之不傳也久矣！欲人之無惑也難矣！古之聖人其出人也遠矣，猶且從師而問焉；今之眾人，其下聖人也亦遠矣，而恥學於師。是故聖益聖，愚益愚。聖人之所以為聖，愚人之所以為愚，其皆出於此乎？愛其子，擇師而教之；於其身也，則恥師焉，惑矣。彼童子之師，授之書而習其句讀者，非吾所謂傳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讀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師焉，或不焉，小學而大遺，吾未見其明也。巫醫樂師百工之人，不恥相師。士大夫之族，曰師曰弟子云者，則群聚而笑之。問之，則曰：“彼與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嗚呼！師道之不復可知矣。巫醫樂師百工之人，君子不齒，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歟！”
一字未停！
一氣呵成！
第二段寫完，現場再次變得落針可聞。
大多數人沒看懂。
但是，該看懂的人，都看懂了。
王建彬，姜思華，鄭寧，胡君，張國斌，李慶等等名校師生們，都看的一清二楚，都懂的很徹底。
他們都覺得，王程是在用這篇文章，來回答王建彬，同時諷刺現在他們這些學校的風氣。
一個個老師不像老師，學生不像學生……
汪紅伊，陳雨琪等人都面色潮紅，心中羞愧不已。
不過！
王程筆下還在寫。
“聖人無常師。孔子師郯子、萇弘、師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賢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啪！
寫完！
王程將手中剩下的一點點粉筆放在桌子上，回頭看向所有人，雙手背後，站在講臺上。
而所有看向王程的目光，都帶著一絲絲的敬仰！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