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冬卡殼了,不說現在,它除了這張嘴還算硬,仙力早已七零八落,破碎不堪了,別說真仙了,現在就算來個稍微厲害一點的煉氣修士,它也未必能夠成功出手將之制服,就算是很久以前,它在翁榛仙君身邊時,那時是它仙力最鼎盛時期,卻也不能直接對打一名真仙修士,畢竟它本就不是一件以攻擊見長的仙器。
況且仙器再厲害,它本質上還是一件武器,即便是已經生了靈識的仙器,它的能力大小,很大程度上還是取決於使用它的人。
聽完隨冬吭吭哧哧的解釋,隨安很平靜的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隨冬若不是一直待在她識海中,知道她現在表裡如一,還以為這傢伙又在裝淡定,但是現在她識海中一片平靜,顯然對於它的這番關於仙器武器知識的表述,真的很淡定,淡定到隨冬差點覺得她本就知道這些。
但是隨安在看那本宗門手札的時候,它也順便跟著看了幾眼,裡面是有一些常識問題,但根本不會說這麼深,畢竟就連金靈宗最厲害的修士,蘭槿真人,對仙器應該也沒有多深的瞭解。
半晌沒聽到隨冬的回答,隨安也沒有催促它,更沒有嘲笑它,反倒為它解惑,“是不是奇怪我為何會知道這些?”
隨冬在她識海中連連點頭,只不過隨安昨日剛剛開闢出神識,對神識的運用還很陌生,所以並不能看到神識中那一柄身披七彩光芒的小劍,劍柄已經連連彎了好幾下,不過她手腕上那串碧綠色的手串卻自己滾動了幾下。
隨冬的本體雖然是天地自然衍生出的仙器九曜飛虹劍,顧名思義,甭管名頭多響亮,但名字上有個劍,總歸外形上應該長的像一柄劍,但據隨冬自己所言,在星際時空,因為靈氣匱乏,沒有靈氣滋養,它必須找一個載體,然後就找到了這一臺高階識別器,後來又為了救隨安,利用那頭星獸的空間能力,當時他們所處的位置,又是界壁的薄弱處,它便用了最後的力量開啟了星際與雲川之間的空間壁壘,將隨冬從星獸的巨口中,偷樑換柱,帶著她直接穿到雲川。
但是它自己卻因為力量耗盡,也陷入沉睡中,直到隨安引氣入體成功,開闢出識海,丹田經脈中有了靈氣,它才醒過來,不過這臺識別器作為它在星際時空的載體,現在二者暫時無法分開,至於它何時會以本體,也就是九曜飛虹劍的模樣出現,隨冬自己都不太清楚,隨安就更不知道了。
“怎麼不說話?你難道是胡亂猜的?”隨冬的語氣帶著些許期盼。
“與其說是猜,不如說是推測,根據現有的資料推算而來的。”隨安淡淡說道。
隨冬:……“難怪我聽說你不不太討人喜歡呢!”
“誰不喜歡我?那位谷師姐?”隨安剛進宗門一天一夜,見到的同門很多,但是認識的人很有限,不用回想,就能一口說出誰最有可能討厭自己。
“不是,谷溪月討不討厭你我不知道,她又沒在我面前說,我說的是在霧星時,我前面可是跟了七位淨塵師,他們和別人聊天時說的話我可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聽是霧星的事,隨安揮揮手,“那都是多久遠的事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雖然才到這裡來了幾天,真正恢復意識也才一天,但可能是兩個世界差異太大,這甚至讓隨安產生一種錯覺,覺得星際時空的人和事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要是在意,想到我在最後時刻,竟然被程悅坑了一把,差點葬生於星獸腹中,現在還因為隔著時空這個以我的能力,大概終生也無法逾越的天塹而不能拿她如何,氣也要氣死了。”
隨安不知道的是,聽了她這番話,識海中的小劍不由的挪動了幾步,似乎有些猶豫,但是隨著她的一句“前面應該就是問道堂了”而又放鬆坦然了下來,回她一句:“趕緊進去吧,你是新生,可不能遲到,若是給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後說不定要穿小鞋。”
隨安無言以對,不再和隨冬說話,腰間掛著那隻翠綠翠綠的布袋,裡面裝著她的全部家當,就這麼走了進來。
裡面的人並不多,大概只有二十多人,她四處看了看,正準備走到最前排一處空位上坐下,雖然不知這關於修煉的課堂她能不能聽得懂,感不感興趣,但第一天,態度要擺正。
“是隨師妹嗎?”
隨安還沒走到位置上,便聽到身後有人問道。
隨安回頭看去,就見一名身著青灰色道袍的青年男修正含笑看著她。
隨安知道,青灰色是執事堂二級執事或者築基期修士的標配道袍。
隨安雖然能察覺到面前這名男修靈氣澎湃,但是卻並沒有讓她覺得有迫人的威壓,應該不是築基修士。
當然,這一點,隨安並不是那般確定,不過她面上沒有任何猶豫的朝面前的青年男修行了一個道禮,“我是隨安,師兄找我?不知如何稱呼?”
青年男修亦回了一禮,道:“我叫宋春遲,師妹可以喚我一聲宋師兄。”
隨安知道自己猜對了,眼前之人不是築基修士,否則按照金靈宗約定俗成的規矩,普通煉氣弟子是需要尊稱築基修士一聲師叔的。
“宋師兄認識我?”難道又是金靈令上面通知的?她記得梧桐小築最後一位成員應該是叫容玉鍾。
宋春遲笑道:“是範師弟告訴我的,他知道我今日會來聽課。不知隨師妹可願和我坐一起?”
“範師弟?”
“範拓,他和範師妹是親姐弟。”
隨安知道範瓊枝的父母弟弟都在金靈宗,只是范家父母領了任務出門去了,她弟弟今年剛剛十歲,資質甚好,單火靈根,聽說已經拜入宗門三長老三思真人門下,是三思真人最小的弟子,如今煉氣四層,開始嘗試學習煉丹煉器之術了。
雖然宋春遲沒有明說,但隨安想也知道,範拓和他說自己的情況,是讓他在學堂中關照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