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門外,原本站著守衛的那些人個個都無動於衷,明明屋子裡頭已經鬧出很大的動靜了,可他們也都是定定的站著,不肯進去相幫一下,很明顯就是得了令,裡頭是死是活都與他們沒有干係。
眼淚順著她的眼角一行行的滑落,額頭,脖子上的青筋也是盡顯無疑,有那麼一瞬間她已經放棄掙扎了,奈何腹中孩子大約是感受到了母親的不適,所以狠狠的踢了一腳。
也正是這一腳,才讓韋家蓮湧起了最大的求生意志,用盡力氣拔下頭上的髮簪,對著賈側妃的手臂就刺了過去。
釵入手臂,吃痛極了,為此那賈側妃的手才軟了三分。
韋家蓮抓住這個空檔,跑脫了出來,手裡還是握著那沾滿血跡的髮簪,拼命喘息著。
“你……你竟然想弄死我!”
賈側妃如今也是豁出命去了,伍兒死了,她惟一的指望也沒有了,她在被定平侯府送進來之前就絕了生育的可能性,所以她才會把伍兒當作親生的孩子一般照顧,就想著日後還有偌大的前程。
可現在,一切都成為了虛無的幻象,等待她的能有什麼好結果,一個不能生育的棋子,遲早是要淪為棄子的,所以與其等到著這樣早過的結果出現不如她此刻搏一搏,或許還能給自己搏出其他的路來。
因此,她剛剛想殺韋家蓮的心是真的,而現在想要利用此事的心也是真的,索性就捂著手臂高聲喊道。
“殺人了,殺人了,四皇子妃殺了伍兒不夠,還想要殺我啊!”
她一喊,剛剛還毫無動靜的那些守衛和丫鬟們,立刻就衝了進來。
看到賈側妃手臂上鮮血直流,而韋家蓮手裡握著簪子一副誰上前就跟誰拼命的樣子,已經很能說明事情了,而賈側妃身旁跟著來的丫鬟也不是吃素的,張口就說道。
“夫人這是要做什麼?難不成要滅口不成?小皇孫已經被你毒殺,如今連側妃也不放過了嗎?你好狠的心啊!”
韋家蓮從前也是慣用手段之人,所以這顛倒黑白的事情沒少做,如今得了報應,她看著面前這荒誕一幕,忍不住就怒吼起來。
“瞎了你的眼!是這瘋子進來就想要掐死我,我如何高聲呼救你們都聽不見,現在倒是會來這裡為你主子申冤了?你別忘了,就算是我被殿下休妻,可我也還是韋家的嫡女,太尉府的小姐,你們說殺就殺,我倒要看看,是奉的什麼旨意,是論的哪條罪過!若說不出來,那就記好了,今日有一個算一個,若我死了,你們連帶著你們的家人,也統統要被韋家斬草除根,送來地下給我賠罪!”
她的話,還是震懾住了那些心有害怕之人,所以略有低著頭,不敢直視韋家蓮。
那賈側妃要的就是這效果,所以聽到以後,也是裝作體弱不支的就暈了過去,丫鬟們忙著將人給抬走,哪裡還顧得上這些。
匆匆忙忙的離開後,那韋家蓮才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不停的撫摸著肚子,安慰著自己和孩子說道。
“沒事的沒事的,人不是我殺的,父親和祖父他們一定會查清楚的,殿下也未見得就能如此無情,所以,一定是定平侯府在背後作亂!”
她安慰自己的話,更像是一種妄念。
以她對韋家人的瞭解,只怕她若是真的被休妻回家,也過上什麼好日子了。
韋家。
在聽到了四皇子進宮要休妻的事情後,一個個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雖說大興的女子再嫁不是什麼困難事,但是如這般被扣上了殺人罪名而休棄的女子即便是回到家中,日後也別想著有什麼好前程了,還會連累他們韋家也跟著被詬病,不會教女。
所以,韋夫人哭的情難自抑,韋明賢和韋家衡這一父一子的也是恨的牙癢癢。
“他們說毒殺就是毒殺?以兒子看,明明是定平侯府搞的鬼,那伍兒本來就是個病秧子,還能有幾日好活,沒得就是要用他的死來拖我們下水罷了!”
韋家衡心疼妹妹,自然是要開口說兩句的。
韋明賢這個做父親的,倒是沒有吭聲,就等著父親從宮裡頭回來再做決定。
因此,屋子裡頭哭的哭,罵的罵,好不熱鬧。
韋太尉回來的時候就見此場面,立刻就發作起來。
“哭什麼?又不是家裡頭死了人!”
他這一喊,眾人都閉了嘴,韋夫人默默的擦著眼淚,不敢再發出一聲,而韋明賢一臉的擔憂,著急就問道。
“父親,怎麼樣了?”
韋太尉落座後,看了一眼兒子韋明賢,他如今也算是有出息之人,所以才緩聲開口說道。
“日後這家也是你們要擔起來的,如今這麼點子事情就鬧騰的不休不止,沒了主意,若是我沒了,你們要怎麼辦?”
“是兒子管家不嚴,請父親責罰。”
韋太尉擺擺手,也懶得再說什麼,隨後就語含慍怒的說道。
“四皇子決心與我們韋家撕破臉了,如今瞧來怕是手裡拿了什麼通天的權柄,竟然如此的硬氣,待會兒,你們夫婦就上門去,把家蓮還有孩子給接回來,告訴四皇子,休妻是不能夠的,和離我韋家同意了,若是他非要吵吵嚷嚷的叫你們給定平侯府一個說法,就告訴他,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趙家在背後做了些什麼,我們一清二楚,若真是把臉皮都撕破了,那就一併去死吧!”
趙家做了什麼,韋太尉和韋明賢知根知底,這件事若是被掀了出來,那四皇子也別想再有什麼機會了,定然是被太子黨給拉著打死才算了結的,所以他們也不怕。
而韋太尉想的便是更重要之事,四皇子府如今亂做一鍋粥,他們從中抽離後,意味著四皇子的助力要少掉一大半,定平侯府以為憑他們的本事就能護得住四皇子,簡直是異想天開。
因此就打算趁你病,要你命,一併將四皇子手中的勢力都給佔了最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