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密事透
被這麼把話題一岔開,韋家的大夫人心裡的鼓才停了下來。
用帕子擦了擦鬢邊的細汗,長舒一口氣。
便沒有再開口,只是安安靜靜地陪著笑著,聽月華公主說起了一些宜州的趣事。
眾人心中雖有不解,但也不會真有人不知死活的上前接著問。
於是,此事就暫且放下。
花廳裡頭說說笑笑的,花廳外頭,邢夫人等人也沒閒著。
“月華公主的封地就在金陵城旁的宜州,自韓駙馬死後,可就一直寡居到現在了,得有二十幾年了吧。”
聽到寡居二字,大嫂劉氏的眼神中閃過些苦楚。
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並沒有引起旁人多少的注意也就湮滅了。
“那這位公主倒是長情,想來從前與駙馬的感情也篤深。”
杜景宜回了一句。
誰知邢夫人卻嘲諷一笑,四下看了看沒什麼人以後才壓低了聲音說道。
“想多了,宜州境內誰人不知,家中略有些臉面齊整的少年,門都不敢怎麼出,否則若是叫這位公主看中了,那就是直接詔入公主府做面首去了。”
“這麼些年下來,被她相看中的沒有一千,也有七八百了吧。”
聽到這裡,杜景宜都有些吃驚了。
皇帝選秀怕都沒有這樣誇張,她一個公主能有這般權勢?
“宜州內無人質疑嗎?”
“質疑又能如何?過不了幾日那些少年就被送回家了,人齊齊整整的,也沒缺胳膊少腿,只說是公主惜才請去府裡做客兩日,誰又能說些什麼呢?”
“只不過回家的那些少年,聽說要麼憤恨而死,要麼再不肯出門,有的倒是會藉機往上爬,在宜州境內撈個芝麻小官做做,所以積年累月的下來,誰也不能真的告倒這位活祖宗。”
一句話,說清了如此的形勢。
天家皇權巍峨,便是真的往上告成功了又能如何?
說不定還得因為要維護皇家臉面而被秘密處死,想到這裡,平頭百姓們便是心中有氣,也無能為力。
更何況,這裡頭能被送回家的也是少數,大部分要麼就是留在公主府裡頭繼續享樂,要麼就是莫名其妙的消失。
能奈何?
雪娘忍不住的拍了拍胸口,強壓下心中的那份噁心就狀做嫌棄的說道。
“都說男子薄情無心,這公主要是風流起來,真是有過之無不及。”
“雪娘,小心禍從口出。”
雪娘聽到大嫂劉氏的低聲勸告以後,立刻閉了嘴,有些擔心的四面看了看。
確定沒什麼人以後,才放心下來。
有些話,邢夫人能說,她們卻不可以。
邢夫人見此,也是拍了拍劉氏的肩膀就說道。
“行了,我不說這些了,省得嚇著小八。”
“多謝姨母體恤。”
話落後,幾人才把話題引到了別的事情上,沒有再繼續討論。
而杜景宜則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廳內此刻正被眾人圍坐在上首簇擁著的月華公主。
她此刻倒是笑得溫柔又得體,看上去是個和氣的長輩。
卻沒想到背地裡竟然會是個啃噬人血的。
真是面具下,人鬼難分,心中對大興朝的皇家子弟多了三分偏見。
花廳中熱熱鬧鬧,前廳上也不遑多讓。
福王妃來了,福王自也不會缺席。
此次一同帶著來的當然還有那位好命的福王世子謝道恩。
他如今也是十四五歲上下的年紀了,整個人生得十分肖似福王。
眉眼間看著不算太醜,可那肥腫的身子,卻將五官給擠得看上去十分凶煞。
臉上也不知是上火還是什麼,佈滿了血紅色的痘痕,因此看上去比他的父王還要老成幾分。
一進門就喪著個臉,不像是來賀壽的,倒是像來奔喪的。
自他出生以來,可是享了全王府上下的嬌養。
如此長大的孩子,脾氣自然不會好。
小小年紀的就不將人當人看,在府中多有虐奴之事發生。
若不是福王和福王妃捂得嚴實,只怕外頭早就風言風語的傳著了。
今日他本不想來,約了好幾個世子子弟打算去城中的風月閣狎妓快活一番。
誰知卻被父母硬逼著來了此處,所以強壓著怒火,看誰都不順眼。
“福王到,福王世子到。”
這長長的一聲宣喊後,眾人都將目光聚集了過去。
今日來的大多數是朝臣,而福王父子卻是皇族中人,因此能得眾人矚目也應當。
商玉寬首當其衝的就趕了過去。
他雖然是福王的岳父,但論身份,還是皇家的臣子,所以多有恭敬的說道。
“福王和世子大駕光臨,臣等不甚榮幸。”
福王倒是客氣,虛抬了一把就笑著說道。
“國公爺客氣了,今日乃是家宴,你是本王的岳父,無需這般多禮的。”
隨後就對著身旁的兒子說道。
“恩兒,快來見過你外祖父。”
謝道恩(福王世子)不耐煩的看了商玉寬一眼,隨後還是敷衍的說了一句。
“見過外祖父。”
商玉寬對於這個外孫,接觸的並不多。
但也知道他脾氣不好惹,所以並沒有過多介意他的態度,只笑著應了一聲,就說道。
“好好,先進去歇息片刻吧,馬上就開宴了。”
“嗯。”
商玉寬請了福王父子二人進門,韋太尉和韋副指揮使也在旁邊陪著。
離他們略有些遠的商霽冷冷的看了過去,眼中多有嫌棄。
邢昭是個有嘴的,鼻孔朝天的就哼了一聲。
“跟個胖頭豬似的,與你們家的那位五叔祖父也不遑多讓了。”
說著說著還疑惑了一句。
“哎,怎的今日不見你家那些親戚了,這種場合,往年不是他們最愛出頭的嗎?”
說罷,還左右看了一眼,確實是一個都沒見著。
商霽淡淡的回了一句。
“五叔祖父一家生病,被挪去城外莊子裡頭了,三叔祖父家自謙身份低,不好與達官貴人多結交,所以都待在屋子裡沒出來。”
邢昭滿臉驚訝,彷彿商霽說了什麼嚇人之事一樣。
“不是吧,他們?還能有這樣的自知之明?”
他雖然沒長年累月的住在國公府裡頭與之相處過,但只短短几次交鋒後也瞧得明白三房五房是個什麼情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