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們搬!可你也知道,我們在外頭也沒個生計什麼的,若是搬出去活不了,最後不也一樣要來麻煩你們嗎?所以,你看著給點搬家使的費用吧,不然……”
“不然怎樣?”
“不然我就賴死在這國公府裡頭,一家老小誰也不離開。”
韋夫人聽到這話,不怒反笑。
一開始商玉寬還覺得三叔父可憐,現在瞧來才覺得三叔母的嘴臉真是噁心。
於是,又如從前那般閉了嘴,不肯再多說一個字,任由夫人去處置就是。
韋夫人摸了摸鬢邊的髮簪,隨後淡定的說道。
“這些年三房上下零零總總的從國公府的中饋裡頭拿走少說也是幾萬兩銀子了,若不是我將錢袋子捂得緊了些,只怕你們還有由頭鑽出錢來,我是想著都是一家子親戚老小的,就不計較這些了。”
“可若是三叔母非要這樣與我說話,那咱們就好好的算一算這筆賬吧,公爹還在世的時候,家已經是分了的,這些年你們吃國公府的,用國公府的,花了多少,我都明明白白的記著呢。”
“倘若你不想好好的安生的自己搬出這府去,那便不搬吧,反正三叔父的事情若真是牽連起來,你說你的兒子還是孫子,亦或者是重孫子還能有什麼前途?”
韋夫人從來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話雖然說的柔柔弱弱,可刀刀見血。
三老夫人聽了她的話,就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般,掙脫不了,要活命只能認栽。
於是,只能像鬥敗的母雞似的,灰溜溜的走了。
兒媳樊氏和商四娘,連話都沒插上一句,人也跟著離開了。
她們離開後,商玉寬才嘆息一聲說道。
“父親臨終前就交代我要好好照看兩位叔父,可如今一個被攆去了莊子上,一個被下了大獄,都是生死未知的,若真是出了什麼意外,日後叫我如何到地下去見父親啊。”
韋夫人見他如此態度,心裡那股心煩的勁兒又上來了。
他倒是會做好人,奈何這一家老小的磨難卻丟給了後宅管事的人。
從前是顧氏夫人,是劉氏。
如今便是她!
但在商玉寬面前,她還是如從前的和善。
“老爺寬寬心吧,先將傷勢養好才是真的,如今離過年也就一月的時間,可別到時候還躺在床上,這不是壞了來年的運程嗎?”
商玉寬聽了這話,心裡頭才舒坦多了。
“行,聽夫人的,我好好養傷就是。”
韋夫人仍舊溫和的看著商玉寬在笑,只可惜那笑已經不入眼底了。
三老夫人帶著這訊息回到報桃院的時候,眾人都唉聲嘆氣的。
二郎平日裡只會吃喝玩樂,所以什麼忙也幫不上。
三郎倒是日日夜夜的在外頭奔波,但也沒找到什麼合適的人能搭得上此話。
反而是遭受了不少的人情冷暖。
果然,從前那些願意高看他一眼的不過是因為他依仗著國公府罷了。
如今三房鬧出這樣的事情來,還真是一個賽一個的躲得快。
所以,在聽到了韋夫人的提議之後,三郎夫婦是覺得可以搬。
至於商玉容和樊氏,還有四娘都是沒主意的,自然是隨大流。
也就是個商二郎表示不願意。
總覺得還是在國公府裡頭的日子好過。
鬧到最後,三郎也不客氣了,氣急敗壞的就說道。
“行,你既然就想著要留在國公府裡,不顧祖父的性命,那你就自己留下了吧,日後是死是活也別想來找我們要一口飯吃!祖母,搬!”
如今三房上下略微能拿主意的也就是商三郎了,所以他如今開口說了話,其他人也就不敢再多反駁什麼。
好在外頭的宅子是現成的,他們也倒真不至於無處可去。
但是搬的時候,三房也真是跟剮地皮似的,一寸都沒放過。
那些傢俱都是他們用慣了的,雖然也值幾個錢,但韋夫人聽到他們要一併帶走的時候,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所以,三房搬家,愣是搬了好幾日,才將東西給全部挪走。
等到韋夫人和焦嬤嬤去看的時候,主僕二人眼中都是不屑一顧。
“咱們老國公何等人物,怎麼會有這樣的兩門親戚,真是……真是叫人都不知道怎麼說。”
焦嬤嬤自覺自己一個做奴才都沒他們這樣的噁心。
韋夫人心裡頭雖然也嫌棄,但卻長舒一口氣的說道。
“搬走了好,省得我們還要費心清理了。”
聽了韋夫人的話,焦嬤嬤也是點點頭。
如今的國公府,真真正正的成了她們的天下。
裡頭住著的皆是她韋夫人的血脈,一個礙眼的也不剩。
她自然是要好好打算一番的,於是開口就說道。
“這東苑被燒的面目全非,北苑也需重新打理,沒個三五十萬兩銀子,瞧著是弄不好了,可也不好就這麼荒廢著,如今家裡人都擠在西苑住,難在的很,還是好好收拾一番,也能讓大家都挪出來,有自己的院落才是好的。”
這些年,她們主僕管著國公府的中饋,自然在上面做了不少的手腳。
明面上沒什麼錢,但實際上還是將公有轉私產了很多的。
百萬兩的銀錢拿不出來,幾十萬兩還是有的。
只不過,若真的全部都拿出來修了院子,只怕她們手裡就真沒錢了。
因此焦嬤嬤有些反對。
“夫人,您手裡還是得留些本錢的,否則全貼了國公府,若是日後出什麼岔子,豈不是給旁人鋪路?”
焦嬤嬤不過一句多心,卻未曾想一語成讖。
只不過她們此刻如何能算得準日後之事呢?
所以韋夫人還是擺擺手就說道。
“不能拖了,不說四郎,就是七郎那裡過幾年也是要成家立業的,能在國公府裡頭長長久久的住著才是好事,還有啊,此次福王府對我們虧欠在前,所以若是我去找大娘說一說此事,指不定還能要些真金白銀回來。”
“和兒的腿,未必見得能好了,那這路我就等給他鋪平實了才是。”
從前韋夫人就想過,要推商四郎上位,做下一任的國公爺。
如今商知和的腿也好不清楚了,那麼前途自然大打折扣,因此若是能繼任成了小公爺,也就無人再敢置喙什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