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如今也過了半歲,模樣較從前可是長開了不少。
或許因為她的父親來自蘇家,與顧老夫人也是有血親關係的,所以她生的倒是很神似顧老夫人,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兒。
只不過,性子要軟和的多,金陵女子多是溫柔如水的,她倒是把這個承襲得十分到位。
尤其是她旁邊站著一個也不知道在扭動個什麼勁兒的溫哥兒之時,杜景宜不由的感慨道。
“還是女兒貼心,你看看這幾個小子,如今是還不會走,就已經摺騰的棲梧院裡頭雞飛狗跳,等到兩三歲會跑會跳了,還不得上房揭瓦啊,想想都頭疼。”
“嫂嫂喜歡女兒,再生一個就是,如今他們三兄弟也大了,不會那麼粘人就是的。”
顧筱春一副有女萬事足的樣子,倒是可著勁兒的疼她。
杜景宜也想,可是比起她的想來說,明顯是顧少虞的不想佔據了上風,所以他們之間即使是有行房一事,也小心謹慎的很,她是不可能會懷上的。
只不過這等私密事情,她也不會拿出來胡亂的說,於是笑笑便說道。
“兒女都是緣分,且看吧,若是緣分到了,老天爺自會給我一個女兒就是。”
聽到這話,顧筱春也如是覺得。
她倒是不著急再要孩子,畢竟女兒還小,怎麼的也得養到一歲以後再說其他。
姑嫂二人就著養兒經倒是討論了大半天,因此這頓飯用的也是格外的自在。
等熱鬧散去,各自回了院子以後,杜景宜就把去望江樓給三個孩子辦週歲宴的事情說了一下。
顧少虞倒是也沒什麼不同意的,只要不太大張旗鼓就是。
“望江樓是你的地盤,你安排就是,只不過在外宴請,咱們就不叫那麼多人了,省得被人說閒話,我這兩日有點忙,得去把虎賁軍的事情安排一下,所以若是有要緊事找我,就讓羅原跑一趟吧。”
“將軍儘管去忙,妾身這裡都是些家宅事,不要緊的。”
顧少虞也沒與她客氣,畢竟自己是真的忙。
六月初,熱浪席捲金陵城的時候,還有一則訊息也是將城內眾人給砸的人心惶惶。
因為五萬虎賁軍得了陛下的聖旨,說是要來習水師之本領,金陵的太守,大堂叔顧彥光才接到這訊息不過三五日,他們就在副將鄭德利的帶領之下,已經趕到了金陵城外。
那烏壓壓的一大片,看得顧彥光和顧彥行兩兄弟都是臉色鐵青。
雖說二堂叔顧彥行,他掌管著金陵城的城守之職,也是有五萬士兵在手的。
但與五萬的虎賁軍一對比,就好似家雀見到雄鷹一般,讓人看著就知道高下立分。
本來顧彥光還想以準備不甚充足為由,將他們安排在城北二十里外的曠野上駐紮著,可顧少虞卻故意為之,將將士們都安排在了清水鎮附近的田野上。
理由是這裡離那水師營更近一些,也方便兩邊做交流。
顧少虞到底是二品的官員,又有虎賁軍的撐腰,所以顧彥光就是不同意,此刻也說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來。
因而只能是讓他們就這樣明目張膽的駐紮在了那片地方,好巧不巧,正好將虎嘯洞附近的地盤也給佔了下來。
七老太爺聽聞此事的時候,緊張的頭髮絲都跟著白了好些,但瞧他們休整了三日後,日日都與那水師營聯合拉練,似乎也沒看出什麼不妥來。
可即便明面上的意思如此的直白和肉眼可見,但人人還是在猜測著,虎賁軍的到來其目的究竟為何。
邢昭的父親邢大人是知曉這裡頭的貓膩的,畢竟他曾是郭丞相的門生,又與顧家有如此關係,手掌又是河道運使的官職,自然是脫不開這些東西的。
因此,藉著職務之便,他倒是暗中幫著顧少虞鎖定了幾個要職上的貪汙之人。
顧少虞如今還沒有滿丁憂之期,所以這些事情都不好提前洩露,甚至是處理,所以只能是隱忍著,並且順藤摸瓜將他們線下一連串的人都給搜了個七七八八。
但往下查,簡單。
往上走,卻毫無線索。
所以,這些日子顧少虞表面上是去往虎賁軍的營地裡頭盯拉練一事,但實則卻是去探查船運稅務一事,自然是忙得腳不沾地。
二人簡單洗漱一番後,顧少虞就先睡下了,杜景宜還不困,所以在外間點了燈,看起了之前的賬本。
幾個月下來,她總算是研究透了這七房在裡頭是如何做的手腳。
以次充好,那是笨人才用的法子。
而七房接管了顧家家族產業的這麼幾年裡頭,透過合理的買賣和皇商的名頭,將不少顧家值錢,亦或者是能賺錢的買賣統統轉了幾道手,以其他的名義又折返到了七房的手裡頭。
七房倒是真有耐心,有些買賣長達五六年的交易,所以讓人不從頭細細的理,還真是瞧不出來。
杜景宜一開始也是來回折騰了好幾遍這賬本,愣是沒瞧出來一點問題,所以後面乾脆換了個方向,以自己在金陵城的勢力,打聽了一圈七房這些年來入手過的所有生意。
兩相對比著,才瞧出來了問題。
被七房換在顧家名義下的,倒也不是些什麼破爛玩意兒,錢還是能賺,只不過利潤就不如從前。
一隻金母雞,換了十隻生蛋雞,短期的幾年裡頭,自然是瞧不出來什麼差別的,畢竟量就放在哪兒,可要是拉長了,二三十年的看,自然是會此消彼長的厲害。
也難怪,顧家七房這些年冒頭的如此厲害。
原以為是皇商之名加持之下的緣故,竟然還有背地裡的這一手!
果然是好本事,所以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將這些東西都抽絲剝繭的整理好,既然七房的人玩賴,把顧家的產業給騙走了大半,那麼她也要用同樣的法子,迫使七房將吃進去的利潤,全都吐出來再說!
燈火通明至深夜,顧少虞都睡醒一覺了,杜景宜還在挑燈夜戰。
大約是因為白日裡喝過兩杯濃茶的緣故,所以她現在倒是精神還好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