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會似其他人家那般,拿著自己的女兒去攀高門,入貴府。
因而,與國公府的這樁婚事,那是鼻子大了壓著嘴不得不為之。
可現在,瞧著他們夫婦這和氣的樣子,杜夫人心中自然多添了幾分想法。
於是,揮了揮手讓眾人都出去後,才低聲問道。
“姑爺回來也有好幾日了,你們是不是還未圓房呢?”
聽到圓房二字,杜景宜的臉就有些發紅了。
而後“嗯”了一聲,便沒再多說什麼。
杜夫人嘆息一下,緊接著就語重心長的說道。
“孃親是幸運的,這輩子遇著你爹爹,便是沒給他生個兒子繼承香火,他也從未想過要休妻納妾再娶,但我們是商賈,於這些事情上多有轉圜之地,可你這夫君卻不同,既是國公府的小公爺,又是將軍府當家作主的人。”
“你瞧著吧,此番回來還不知有多少人要眼熱呢。你雖為他正妻,但一則是繼室,二則是出身,若再沒個一兒半女的護著,孃親怕你日後過得辛苦。”
杜夫人苦口婆心,杜景宜也不是沒有聽進去。
對於圓房一事,其實她也不是說抗拒。
只是覺得有些尷尬。
若是剛成親的時候,那自然是該圓則圓。
可現在,冷了這麼三年,突然旁邊要多一個男子同吃同睡的,總覺得不自在。
只是孃親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杜景宜從沒指望過自己的夫君會不納妾。
因而,後宅會有的妻妾成群,嫡庶之爭,她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既然知道日後會面對怎樣的局面,自然,她也不會束手無策的等著豺狼虎豹上門撕了她。
於是就沉了心思,就靜靜的思考著。
等再抬頭看向自家孃親的時候,已有打算。
“孃親放心,女兒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就好,說一千道一萬的,國公府裡頭是非多,且不可讓人鑽了空子生個庶長子出來,否則後患無窮。”
杜夫人說話之時,臉色很是嚴肅。
杜景宜如今也是十八九歲上下的人了,自然知道這背後的意思。
點點頭,也是難得的認真。
交代完此事後,母女二人才緩了緩這份嚴肅,將話題又引到其他地方去。
比如,已經灰溜溜離開的本家之人。
“孃親,今日是女兒回門,他們尚且要來鬧騰一下,只怕以後這鬧騰的次數會只增不減,您可有想出什麼好法子來,釜底抽薪?”
杜夫人聞言,散了剛剛的升起來的平靜,轉而就是冷哼一聲。
“放心吧,從前他們鬧騰,不過是些上不得檯面的伎倆,如今我與你爹爹可是將套子下好了等著他們鑽呢,有一個小公爺的堂妹夫撐腰壯膽,你還怕杜景賢他們一家不惹錯事出來?”
言語間滿是算計。
但她卻不以為恥。
在商言商,她本就不是什麼慈眉善目的活菩薩。
要她渡人,可以。
但前提是自己有能力,且要幫之人值得幫。
如本家這些不要臉又不爭氣的貨色,她不去鑿破他們渡河的船就不錯了。
還指望著踩著自己的屍骨活命,簡直是異想天開。
見自家孃親有了謀劃,杜景宜也就沒多說什麼。
畢竟,她是見識過父母在商場上的手段的,自然知道這些尾大不掉的親戚,沒多少好日子蹦躂了。
二人正說著呢,就見外頭傳來了杜老爺的聲音。
“夫人,棠棠,你們快出來看看,誰來了?”
言語間帶了不少的興奮,讓母女二人都是一臉好奇。
“發生何事了?老爺。”
杜夫人將門開啟,一下子就愣住了。
還是杜景宜高興的喊了一聲,“阿姐!”
她才跟著回了神。
院子中,站著的正是杜家夫婦出嫁已有四年的大女兒。
她還帶著夫婿回來了。
看上去略有些風塵僕僕,但臉色瞧著還不錯。
只不過高高挺立著的肚子,讓人一看便知起碼是六個月以上。
杜景湘身著煙綠色紗衣,裡頭則是寬鬆的素面裙。
整個人瞧著比從前倒是圓潤了不少。
看得出,她在賀家過得很好。
“湘湘……”
“娘……”
杜夫人一下子眼淚就奪眶而出。
不為別的,就為她挺著肚子還千里奔波而來,心疼的厲害。
杜景湘見著母親哭,她也跟著哭。
哭得還有些情難自抑。
“女兒不孝,我回來晚了。”
一旁的大姑爺賀士林見此,也是多有擔憂。
可他深知自家娘子對家中親人的思念,所以不好相勸,只好默默的站著。
母女二人相見的場面,可比剛剛杜景宜回門之時,要多撒了許多淚。
杜景宜也被眼前的場面感動的有點鼻酸,但回頭看到爹爹一副老懷安慰的樣子,又走了過去。
依偎著,還如從前一般。
“好好,今日是好日子,兩個女兒都回來了,咱們啊定要好好吃一頓團圓飯才是。”
杜老爺高興的就對旁邊的劉伯吩咐道。
“去,把大小姐,二小姐從前最愛吃的都準備好,待會兒一塊上桌。”
“是。”
見劉伯匆匆的離開後,杜景湘和杜夫人才堪堪停住了哭泣的聲音。
各自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淚。
杜夫人有些面愧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大姑爺,苦中帶些笑的就說道。
“大姑爺見笑了。”
賀士林,人如其名。
只見他面容儒雅清秀,通身也多有書卷氣質卻不迂腐,一看就是個走仕途之路的人。
見杜夫人如此與他說話後,立刻就恭敬的說道。
“岳母大人見外了,湘娘在家中就想您和岳父大人想的厲害,今日見著了自然是要多抒發些的。”
隨後把話頭轉向了杜景湘,開口勸慰道。
“湘娘,也莫太過傷心了,小心肚中的孩兒也跟著你一同難過的。”
他這話一出,杜夫人等人才將心思轉移到了杜景湘高聳的肚子上。
眉眼中,說話間,都是為女兒有了後的高興。
杜景湘,乃是杜氏夫婦的頭一個女兒。
是杜老爺年過三十了才有的第一個孩子,因此格外的疼愛和寵溺。
倒是也沒將她養得刁蠻任性,反而是格外的溫柔敦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