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倒是一點都不誇張。
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野兔,野雞,野山羊,應有盡有。
最誇張的是竟然還有頭野豬!
看著他那獠牙外凸的樣子,不知怎麼的,邢昭想起了那福王世子的嘴臉,還真是像的厲害。
“嘿嘿,那我就要先吃那野豬,羅原你好好烤啊!別把這麼好的肉給烤糊了!”
邢昭一聲落下,眾人都笑了起來。
很明顯,定是羅原有前科,所以他才這般打趣的說道。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剛剛有些沉悶的氣氛給打破了。
商霽瞧了瞧時辰,也覺得差不多了,便對著眾人說道。
“回去吧。”
“是。”
羅原和親衛隊的人整齊劃一的說道。
此番放風對他們來說短是短了點,但有就不錯了,起碼這一身的力氣也有了用武之地。
不似從前那般。
而回程的路上人人都興致高漲,商知平心中雖然有疙瘩,但也學會了掩蓋一二。
因此,若是不細細的瞧,也瞧不出他的不妥當來。
商霽帶了眾人一路回奔,沒多久就到了莊子門口。
正屋之中,女眷頗多,所以怕這些獵物的死狀嚇到她們,所以羅原和幾個親衛隊的兄弟趕著就把東西送去了廚房。
正巧就遇見剛剛從廚房吩咐出來的杜老爺,一見到羅原他們手中的獵物,真是忍不住就抱拳說道。
“厲害!果然是虎賁軍中人,個個都身手不凡,雪天路滑,我還以為你們就是去策馬便回來了呢,誰知道還帶了這麼多,早知道我就不讓他們進山打獵了。”
杜老爺前段時間怕莊子背後的大雪過重,因此早在10月末才開始飄第一場雪的時候,就讓莊子裡頭的農戶們先去打了些野味回來,做成了臘肉。
本想著今日招待顧老夫人她們,就用這野味的。
沒想到,他們倒是厲害,直接送了“活”的過來,看著那血才剛凝固的樣子就知道,才死沒多久。
比起臘肉來說,還是這新鮮的好吃些。
羅原倒是也不客氣,笑著便說道。
“杜老爺讓人支口大鍋吧,我們兄弟幾個趕著把這野豬收拾了,再抹些醬料好好的烤一烤,今晚給大傢伙嚐嚐咱們虎賁軍的手藝才是!”
聽到這裡,杜老爺也是眉眼彎彎的就說道。
“那感情好啊,我這就去讓她們燒火架鍋。”
“行。”
羅原等人都是動手能力極強之人,從前在軍中這些事情也沒少幹過,所以幾個大漢拉著那青面獠牙的野豬就開始動起手來。
怕弄到衣服上,乾脆幾人都光著膀子上。
櫻桃本來是到廚房來給自家少夫人端盞燕窩過去的,誰知道才剛進來就看到這“血腥”場面。
嚇得立刻尖叫起來,同時也嚇到羅原。
那手裡的刀哆嗦了一下,野豬身上又嘩啦了一個口子。
還好旁邊的那人閃得快,否則手指都要被他削掉一個。
於是那人立刻就抱怨起來。
“羅副將,咱的命也是命,您注意點不成嗎?手要是削沒了,我找誰哭去啊?”
他這一開口,那羅原才連忙抱歉抱歉的說道。
“走神了,走神了,要不你來弄吧,我去看看誰叫的。”
那人雖然不情願,但是比起手指頭被人削掉,還是自己來感覺還安全些。
於是接過他手裡的刀子,就繼續在野豬面前收拾著。
而羅原拿了旁邊的帕子擦擦手上的血就走了門外,便看見了拍著胸脯大口喘氣的櫻桃。
面露疑惑的就問道。
“剛剛那一聲,是櫻桃姑娘叫的?”
聽到背後冷不丁的又冒了個聲音出來,櫻桃真是三魂都嚇走了兩魂半,轉過身來本欲惡狠狠的臭罵他們一頓。
結果在看到他身上星星點點的血漬和碩壯的肌肉後,一下子就臉紅了起來。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大冷的天氣,你們做什麼要這樣弄啊?”
說話歸說話,但眼神卻不多看羅原一眼。
羅原哪兒知道她這是惱羞成怒,還以為是疑問句呢。
於是嘿嘿一笑就說道。
“剛剛咱們兄弟幾個獵了頭野豬回來,所以正收拾呢,晚上給大傢伙加餐,炙烤野豬肉,絕對讓你香掉鼻子!”
聽了這話,櫻桃真是無語問天。
香掉鼻子?
這是什麼鬼形容?
尤其是羅原此刻的樣子,和那茹毛飲血的野人就差一把鬍鬚了,於是深吸兩口氣便說道。
“你們殺豬就殺豬,搞那麼大陣仗做什麼?廚房裡頭還燉著要給夫人小姐們的燕窩呢,仔細這味道太血腥影響了才麻煩。”
羅原一臉疑惑,他們是在院子裡頭弄的,又不是在廚房裡頭,怎麼會影響呢?
可惜,還不等他回話,那櫻桃就深吸一口氣,用帕子捂了口鼻奔著小廚房去。
沒多會兒就嚴嚴實實的用食盒端走了燕窩,是頭也沒回。
那決絕的程度,都快趕得上割袍斷義了。
“哼,小妮子就是事兒多。”
羅原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這天氣還是殺豬暖和些。
於是也不問其他,又再次加入到兄弟們的行列之中,沒多會兒那野豬就被他們大卸八塊了。
隨後是醃料的醃料,燒炭的燒炭。
好不熱鬧。
而杜景宜和商霽所住的屋子裡頭,此刻倒是充滿了“告狀”的聲音。
“少夫人是不知道,奴婢都要嚇死了,那野豬……那羅原……真是!真是……”
杜景宜看著櫻桃的動作和表情,頭一次覺得好玩極了。
從前她怎麼沒發現櫻桃還有這樣不穩重和情緒外露的時候呢?
可見這人,還是一物降一物的。
比方說,如櫻桃這般穩重之人,便就要羅原才能氣得她跳腳。
而這樣,杜景宜才在她身上看到了鮮活的氣息。
否則,日日穩重幹什麼?
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年紀。
於是,笑著便回了一句。
“那羅副將也是個熱情似火之人,想著給咱們加餐嘛,你就別生氣了,小心氣得晚上睡不著。”
櫻桃無奈的嘆了口氣,她也不想如此。
這是怎麼每一回都總是能遇見這人做些莫名其妙的出格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