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明顯是不承認連穗歲,寧二急忙去看連穗歲的反應,見她不僅不生氣,反而還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就算你是未來的九王妃也不行!”
哈?
連穗歲臉上終於換了表情。
“你們誤會了,九皇叔把這家藥店送我,是因為我的本事!”
“什麼本事?床上的本事嗎?”
烏大夫說話難聽,寧二臉沉了下來。
連穗歲臉上帶著笑,下一瞬烏大夫突然發現自己沒辦法開口說話了!
一旁頭髮花白的錢大夫眼睛一亮,搓了搓手興奮道:“東家的飛針技術登峰造極,不知道敢不敢跟我們公平的比一場?”
這有什麼不敢!
連穗歲手指一動,一條極細的絲線連著細如牛毛的銀針從烏大夫喉間飛出來。
“妖女!”
烏大夫發現自己又能說話了,滿臉驚奇地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連穗歲沒搭理他。
“錢大夫想怎麼比?”
錢大夫給寧掌櫃使了個眼色,寧二哎了一聲,朝著前面揚聲道:“江石,關門謝客!”
……
錢大夫閱歷豐富,烏大夫毒術高深,連穗歲同兩人比試到夜色降臨,給平民百姓看病講究的是如何能用最低廉的成本達到最佳的治療效果,保證讓老百姓們也能看得起病吃得起藥。
對付疑難雜症,講究的是如何用更簡單的方法治最複雜的病,加上上輩子的經歷,連穗歲不比錢大夫閱歷少。
兩人戰況膠著。
烏大夫擅長用毒,連穗歲還能抽出精力跟他比毒。
一開始兩人都沒有把連穗歲當成對手,但是越比越是佩服。
“在下認輸!”錢大夫全神貫注應對,卻還是被連穗歲領先了一張方子,“王爺的蠱毒是姑娘解的吧,在下佩服!”
烏大夫還在強撐著,不管他用什麼毒,連穗歲都能輕易破解,讓他對自己的毒術開始產生懷疑。
連穗歲沒有否認。
“真是你解的?”
烏大夫也收了手,“用什麼法子解的?那種蠱蟲我研究過,一旦鑽入人體就很難誘出來,而且,蠱蟲繁殖力驚人,你用了什麼方法?”
前後完全變了態度,連穗歲神秘道:“你拜我為師,我就告訴你。”
她只是隨口一說,報復他剛開始的口無遮攔,卻沒想到他真的後退半步,掀開衣袍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師父在上,烏仁甘願拜連三小姐為師!”
連穗歲嚇了一跳,他的年紀,做她徒弟她多虧呀!
“快起來,我不收徒的!其實也沒什麼的,我用了百葉夜曇的花蜜讓蠱蟲興奮起來,暫停繁育,然後用夜曇的根莖葉子熬湯,將它們誘出來。”
“這些都是前人的智慧,我不過是比你們多看了幾本醫術而已,當不得你這一聲師父!”
烏仁認死理。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莫不是看不起我?”
話趕話說到這裡,連穗歲要是再推辭,也不合適。
只能認下這個徒弟。
錢大夫捋著鬍子笑道:“東家姑娘不用客氣,我們兩個要不是認死理,也不會被困在京城,治不好王爺的腿和蠱毒,傳出去,我們兩個這張臉就都別要了。”
“這個點兒了,姑娘留下來用飯吧,粗茶淡飯,姑娘不要嫌棄。”
連穗歲難得遇上聊得來的知己,寧二去準備飯菜。
門口煮茶的藥童跑過來躲在錢大夫身後,錢大夫將他拽出來給連穗歲介紹。
“這是我的孫子錢蒿,姑娘多關照!”
小傢伙對著連穗歲靦腆一笑,又躲了回去。
連穗歲來之前就讓小桃包好了紅包。
“第一次來,這是見面禮,都別嫌棄!”
隱士高人一般都看不上黃白之物,但是日常生活也離不開這東西,連穗歲給每個人包了一個紅包,裡面錢也不多,夠打打牙祭。
“謝謝姐姐!”
小童開口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姐姐,連穗歲的心都快被叫化了,讓小桃拿出來點心給他吃。
錢大夫跟寧二對視一眼,都舒了一口氣。
他們該相信王爺的眼光。
連穗歲在妙手堂待到很晚才告辭回府。
遠遠看見門口一條人影徘徊,等車停住下了馬車才發現是連嘉良。
“大哥你在這邊鬼鬼祟祟幹嘛呢?”
連嘉良心虛道:“這不是還有話沒跟妹妹說完嘛,上次我跟你提過的我那個同窗……”
連穗歲直覺他沒安好心,直接開口拒絕道:“大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知道大哥不會害我,但是總得先稟報過父親母親再說吧。”
她抬腳往府裡走,被連嘉良攔住。
“妹妹,不著急去見母親,得你先掌掌眼,覺得合適了我再去稟報母親!”
連嘉良笑得曖昧。
“我知道妹妹的口味,保證是美男子,足夠配得上妹妹……”
連穗歲後退半步跟他拉開距離。
“大哥,你這是鼓勵我去跟別的男子私相授受敗壞咱們連家的名聲?”
連嘉良哎了一聲,辯解道:“怎麼能這麼說呢!妹妹你之前天天追在成王屁股後面的時候也沒把私相授受掛在嘴上啊!怎麼到我這兒就開始上綱上線了?哥哥我還能害你不成?你就去見一面,看不上的話以後我再也不提這一茬怎麼樣?”
坑。
絕對是坑!
前面一個大坑擺在面前,連穗歲能一腦袋扎進去嗎?
不能!
“大哥,這件事情不用再說了,我是絕對不會去見的,對方要是真的很優秀,你讓他差媒人上門,娘若是也覺得不錯,讓我嫁,我肯定二話不說該嫁就嫁,但如果連娘那一關都過不了的話,再優秀我也不嫁!”
連穗歲加快腳步把連嘉良落在後面。
連嘉良嘆了口氣,氣惱地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連家又不是隻有連穗歲一個姑娘!
今天收穫了兩個志同道合的夥伴,連穗歲很高興,早早地洗漱好躺在床上,活動著酸脹的手腕,心想楚知弋還挺有手段呢,這麼厲害的兩個人都能心甘情願追隨他,他若是沒有遭難,現在該如何風光?
像白月光一樣的人,卻漸漸消失在大眾的視野之中,是多麼可惜的一件事情。
今晚沒有月亮,楚知弋站在窗邊,透過窗子看向院外,一片雪花悄然從天上落下。
冰冷的地面上,風捲著棉絮一樣的雪花撞在牆上散開。
疏影將輪椅推到他身後。
“主子,坐一會兒吧,您站了太長時間,小心腿疼。”
楚知弋冷笑一聲,手指在胸前穴位上一點,剛才宴會上喝下去的酒便盡數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