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穗歲回到王府,把自己的瓶瓶罐罐翻了個底朝天,終於找到她之前煉製的假死藥。
吃了以後能閉氣七天,只要在七天內服用解藥,人就能活過來。
連家發生的事情楚知弋都知道了,繞到她身後,撿起她丟在地上的瓶子看了一眼,眼珠子差點兒沒瞪出來。
“雙劍合璧,女用助興的藥?”
那種東西還分男人和女人的?
連穗歲一把奪過來。
“當然分啊,那種事情上,不是隻有男人痛快,女人也有權利追求刺激。別小看這些東西,賣的最好的藥就是這些藥了!”
所以她給這種藥取了個雙劍合璧的名字,顧名思義,男用的和女用的,她這兒都有!
楚知弋一臉興味地盯著她看,連穗歲被看得有點不自然。
“回頭你要是有需求,我免費贊助。”
說這話的時候,連穗歲沒意識到跟他的關係,楚知弋唇畔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點頭應了聲好。
不過,他大概不需要吧……
把翻出來的藥罐子再重新收拾好。
“你要給四小姐送假死藥?”
連穗歲:“……”
怎麼,假死藥是很普通的藥嗎?怎麼一個兩個都知道這種東西呢?
“王爺有什麼高見?”
楚知弋:“高見談不上,但我的建議是,最好不要用這種東西。”
“為什麼?”
“我的人回稟,昀王似乎跟義善堂背後的人接頭了,那幫人最擅長在背地裡搞事情,他們中不乏能造出流螢這種毒的高手,假死的把戲不一定能矇混過去,萬一弄巧成拙,你想過後果嗎?”
弄巧成拙,搭上連曉小一條人命,對方什麼都不會損失。
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連曉小去給昀王做妾啊!
昀王陰險狡詐,妾又沒有人權可言,嫁過去連最基本的安全都沒有保障!
連穗歲愁眉苦臉,楚知弋無奈地開口說道:“說不準我有辦法呢,遇見問題,怎麼不想著求助一下我?”
“你能有什麼辦法?”
楚知弋被她眼中的懷疑刺傷了。
“我可以幫四小姐安排假死後的退路。”
義善堂那幫人如果敢冒出來,正好抓來審訊一番。
連穗歲差點兒忘了,他也是有暗衛的人,眼睛裡重新亮起光芒。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連穗歲抓緊那瓶假死藥等天亮就去跟四妹商量一下細節。
與此同時,經過兩天的跋涉,宋曉嵐被送到一處偏僻的莊子上。
“三小姐,莊子上簡陋,您先將就著住,今日天色不早了,您早點休息。”
莊子上的莊頭媳婦臨時收拾出了一間房間給她。
宋曉嵐打量著房間裡的擺設,除了一張土炕,一個櫃子,房間裡連一張桌子都沒有。
滿院子都是臭味兒,她現在感覺房間裡也是一樣的味道,挑剔道:“至少給我弄張床來!”
得了主母的吩咐,莊頭媳婦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
“夫人說了,三小姐心高氣傲,讓您來鄉下住幾天是為了體驗生活,磨磨您的稜角,從明天開始,您吃什麼穿什麼用什麼,都要用錢來買。”
宋曉嵐哪兒有錢,即使主母不克扣她的用度,她為了體面地出去參加宴會,攢的錢大多買了衣裳首飾,如今竟是連一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這兒是夫人的陪嫁莊子,不養閒人,您要是沒錢,那就幹活,幹一天活吃一天飯,不幹活就沒有飯吃!”
“看在您是身嬌肉嫩的大小姐,今個兒天晚了,就不安排您幹活了,從明天早上開始,洗衣做飯割草餵豬,您都得學著!”
莊頭媳婦說完話留下一句您好生歇著就走了,宋曉嵐氣得踢了一腳炕頭,疼得她捂著腳掉眼淚。
一個人被送到鄉下,還要被一個下人欺負!
越想越氣。
條件這麼簡陋,她抖開被褥,還行,被褥是新曬過的,乾乾淨淨,沒有用發黴的鋪蓋糊弄她。
山裡晚上冷,她鑽進被窩裡,下定決心,她一定要離開這裡!
第二天天還沒亮,公雞趴在牆頭上叫個不停,她被吵得睡不著,忽然有人在門外拍她的門。
“雞都叫了多少遍了,還不趕緊起床幹活!”
宋曉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被人往懷裡塞了一把鐮刀。
“麻煩三小姐去割些豬草回來餵豬!”
割豬草?
她抬頭看了眼天色,就是去給主母請安,她也從沒在這個點起來過。
已經有好幾個婦人背上揹簍,手持鐮刀往外走了。
“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跟上!”
宋曉嵐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揉了揉眼睛跟了上去。
她不認識豬草,被帶著她們割豬草的婦人罵了聲沒用,然後對方教她怎麼辨認豬草。
“天亮之前每個人都得割一揹簍,誰沒有幹完早上就沒有飯吃!”
宋曉嵐徹底清醒了,為了一頓飯,拼命地幹著活。
只是她到底不如常年幹活的婦人,旁人都割完一筐準備回去,她才割了半框,早飯只換來半塊饅頭一碗稀粥。
勉強填飽肚子,剛吃完飯,又被安排去後院餵豬……
下午去捉蟲子餵雞,傍晚攆雞進籠子,一天下來,她身上也是臭烘烘的味道。
想燒點熱水洗漱一下,剛把柴火塞進灶膛。
“三小姐,這些柴火都是別人辛辛苦苦上山撿的,您要燒熱水,自己去撿柴火!”
“咱們鄉下人都是用涼水洗漱,這個天氣,沒見過誰矯情地用熱水……”
宋曉嵐都快哭了,她真受不了自己渾身雞糞的味道,她想洗熱水澡,想吃肉……
吃過晚飯,幹活的婦人們圍坐在院子裡談天,聊天的內容無非是嚼舌根子,東家長李家短,幾個人湊在一起就能編排出一出大戲。
宋曉嵐去撿了柴火回來,燒了熱水端著從她們面前經過。
幾個人視線一對,看著她進了房間就開始小聲議論。
“這就是咱們主家的小姐?犯什麼事兒了被髮配到咱們這裡來了?”
“主家的事情你少打聽!”
“嘿嘿,俺們這不是心疼人家嗎,今天早上一起割豬草,你們沒看見,人家那手又白又嫩,跟豆腐塊兒似的,怎麼能拿得住鐮刀!”
“好好的姑娘,不在家裡寵著,被罰過來跟咱們幹一樣的活,我猜她肯定不是咱們夫人親生的。”
“為啥這麼說?”
“親生的就是驕縱些也不捨得放到咱們這兒啊!聽說她親孃是個歌女……”
“不對不對,她親孃不是舞姬嗎?你看她那個身段,跟咱們這種鄉下長起來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