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仔細的看著桌上的這些檔案,要解決村子裡現在面對的難題,必須要對村子有著足夠的瞭解。
一邊看著,他一邊蹙眉。木葉村體制,各大忍族,國內情報,國外情報。
明明名字上叫村子,結果發生了九尾之亂後,牽動的事情可謂是千頭萬緒。誠然,木葉有行政部門輔助火影處理政務,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他這個火影必須要把關,必須要忙碌起來。
如果四代火影沒有死去的話……
他一愣。
對啊,他似乎是個退休火影,是因為繼任者四代火影死去,才不得不頂上來穩定局面。
而四代死去後,村子難不成選不出另一位火影?
想到這裡,他招了招手。
意思很明顯。
嗖!一個人出現在身側,半跪在地。
附近就近保護火影的暗部成員,也應該是他的心腹。
“火影大人,有什麼吩咐?”
“你、”
本來想問,你認為村子裡哪些人可以當火影?
可是想到了,這樣的話,某種程度上,恐怕會被作為政治表態。
他不確定會不會被傳出去。
更重要的是,他不確定自己的心腹會不會誤解自己的意思,以為自己要把什麼話透漏出去,好牽引人心。
畢竟日本那邊的政治把戲似乎很習慣玩‘腹語’這一套,而心腹一般都是能解讀上司腹語的人,誰知道這個心腹,會不會自以為是的解讀腹語,然後行事呢?
他總不能說,他這麼問,純粹是想要知道村子裡哪些人可以當火影吧?這樣說也太可疑了。
而且,你一個老火影,怎麼可能不知道村子裡哪些人可以當火影?
當你這麼問,那麼絕對會被認為是別有用心。
所以,不能這麼說。
要更委婉一點。
“你覺得村子裡哪些人更可靠。”
“……當然是諸位顧問長老,還有您的弟子大蛇丸大人。”
這是一個哪一邊都不得罪的話。
而他立刻就抓住了重點。
他的弟子,大蛇丸。
被強調是弟子,那就絕對是衣缽傳人。這在政治性上無疑最可靠,在死去的四代火影是個年輕人來看,木葉的火影傳續應該相當穩定,這麼穩定,應該不存在政變上臺,而且才第三第四代。
這種穩定的傳續,確保了傳位,不會出現太大的政治風險。再加上弟子這個身份,那麼這個大蛇丸,應該是個很好的選擇。
他思考了一下。
“把大蛇丸叫過來吧。”
“是。”
瞬間消失。
他默默的吸了口煙。
一段時間後,火影辦公室的門被開啟,在臺燈不算明亮的光線下,一個渾身裹著陰冷氣息,一頭黑長髮披下,肌膚蒼白得如同死人,有著銳利的紫色眼影的男人,走進了這間辦公室。
看到這個人,他眉頭一蹙,這個形象可不是多麼親切。
甚至在常人看來,有些可怕。誠然,忍者的職業存在極強的恐怖性,但是木葉是正統大國官方機構,這種正統大國的官方機構領袖,最好表現得親切一點為好。
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想退休,管這麼多幹什麼。
“大蛇丸。”
他開口。
大蛇丸卻是一愣,開口說話的老師,給他的感覺很微妙的有些不一樣。
他第一個想法是老師察覺到了什麼嗎?
似乎也不奇怪,畢竟是他的老師,儘管已經老了,也終究是那位忍雄。
不過很快,他又從眼前的老師那老態顯露的臉上,看到了很明顯的疲憊。
他心中頓時一顫,微妙的產生了一絲憐憫,同情,卻也有著一些嘲諷,鄙夷。還有一些恐懼,恐懼自己也會變成這樣,這樣的衰朽,老朽,無能,軟弱……
某三代火影是故意的,故意展現出這種疲態。
他一副疲憊的模樣說道:“大蛇丸,你對村子現在怎樣看?”
“……很不妙。”
四代死去,還有九尾之亂的損失,舊的人柱力剛剛逝去,新的人柱力還未成長。綱手因為心理創傷,而出走木葉,自來也那個笨蛋還沉迷於那群蛤蟆的預言中,也沒有回來。
儘管已經過去幾年了,可不得不說白牙的死是村子的一大損失,無論是在損失一大強者,還是在人心上。
而不容忽視的是,因為九尾之夜九尾的異狀,令宇智波一族被擺在了很微妙的位置。
木葉最強一族立場可疑,還有長老團在背後推波助瀾,整個木葉現在人心惶惶,可以說人心已經越發渙散。
各大忍族也都有所躁動,還有各大國的間諜不停的異動,想要見縫插針的攪和。
可以說,局面很難看。
是的,已經老了的老師面對這麼難看的局面,也難怪會這麼疲憊。而且,就在這次九尾之亂,老師最親近的伴侶琵琶湖夫人也已經……接連受到這樣的打擊,也難怪老師給他的感覺,和以前有所不一樣。
大蛇丸產生了明悟,接受了現在的老師給他的感覺,有些不一樣這種事。
“是啊,很不妙,村子的情況很糟糕,而我也已經老了,實在很難支撐下去了。”
這話裡面透漏出來的意思。
大蛇丸心頭一動,察覺到了什麼,可很快覺得自己想太多了。據他所知,人老了,本來就很喜歡感慨。
而且,也不排除老師在畫大餅。
腹語暗示,但是隻要沒有明確說明,就不算給承諾。
上位者的可恥把戲。
然而事實證明,大蛇丸還是想的太深,或者說,事情的發展,本來就超乎大蛇丸的認知。
“大蛇丸,你來做第五代火影吧。”
一瞬間,氣氛有些凝固。
附近潛伏的暗部,此刻大氣都不敢喘。
而大蛇丸也呆愣在原地。
好一會兒,他才按捺下遭遇突然的衝擊,有些過快的心跳,聲音卻也難掩有些乾澀的問:“老師,你說什麼?”
三代火影慢悠悠的吸了口煙,吐出迷濛的煙霧,隔著煙霧,對大蛇丸說。
“我說,你來做第五代火影。”
“……”
蒼白的喉頭忍不住微微聳動,透過煙霧,隱隱約約看著那蒼老疲憊,眼神卻又鄭重懇切的臉。
他確定了,老師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