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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跟老太太達成了協議後,她一天起的比雞都早,一起床就嚷嚷著要去店裡開門,常素推著她到了店裡,她這嘴皮子總算有了用武之地,來個客人就開始巴拉巴拉的說起來。
晚上還非要守著,等周圍商鋪都關了才捨得閉店。
常素哭笑不得的感慨:帶老太太來,好像帶了個監工似的,一刻都不能偷懶。
但她也就是嘴上這麼說說,心裡倒是樂於見得,總比呆在家裡要強得多。
看著老太太現在精神也好了,也有事情做了,還開朗了許多,蘇夢也放下心來。
明天就要開學了,她東西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兜兜轉轉,她最終還是報了尚北大學的法律學,江若宇則學了自己感興趣的翻譯,至於林樹嘛,整個人神神秘秘的,問起來也支支吾吾的,她還不知道他到底報沒報尚北。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睡不著,也不知道林樹的傷怎麼樣了。
最近一段時間忙著家裡的事,好一陣子沒聯絡過他了。
明天她就要去s市了,以學生的身份重新回到那裡的感覺很奇妙,雖然這次她還是選擇了法律,但心境已經和以往截然不同。
從前的她,非黑即白,絕不允許灰色地帶,認準一個理就會一條道走到黑,表面看似強勢,其實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總有孤身一人奮戰的感覺。
可現在,內心的正義感仍在,稜角卻柔和了許多,她承認一個人身上摻雜了太多複雜的成分,看待事情也不只是從一個角度來看,當然,更重要的變化是,她現在有家人,有朋友,心裡比以往有底氣了許多。
這……應該算得上好事吧。
亂七八糟的想著,眼皮逐漸打起架來,就這樣有一會沒一會的睡著,天剛泛起魚肚白,就被常素輕輕的喚醒。
“夢夢,今天要開學了,這錢你拿著,平時該花就花,別老省著。”
說著,就把一個信封壓在她的枕頭下面。
蘇夢忙不迭的拒絕:
“媽,我有呢,我有錢花!”
她在如夢兼職賺的錢,交學費什麼的綽綽有餘,已經提前告訴常素不用準備錢了,怎麼她還是偷偷準備了。
“你的錢是你的錢,媽給的錢是媽的心意,你拿著!”
不由分說的塞回到她手裡,看著蘇夢收下,常素這才舒展了眉頭。
到廚房做飯的時候,蘇夢也過來幫忙擇菜洗菜,今天的氣氛有些微妙,兩人似乎都有話沒有說完。
閒扯了半天后,蘇夢才開口:
“媽,我走了以後,家裡要是有什麼事,你就給我打電話,s市和咱們這離得不遠,要不了半天我就回來了。”
常素點點頭,忍住沒來由的傷感:
“媽知道,你放心念書吧,別操心家裡。”
頓了頓,她又囑咐:
“在學校就吃好喝好,別老操心錢的事,媽現在有事情幹呢,也能賺一些,你好好讀書就好。”
蘇夢悶悶的嗯了一聲。
這次去s市,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常素,怕她受老太太欺負,怕她一個人孤獨,怕她遇到難纏的顧客……
平常沒感覺到,今天真的要出發了,才覺得特別不捨。
兩人默默的忙碌了一會,常素似有些難以啟齒的又說道:
“夢夢,你和林樹呢,也好好的相處,媽不盼著你嫁個多有錢的人,只要對你好就行……呃……還有……就是……那個……”
常素臉突然紅了起來,說話也吞吞吐吐的。
蘇夢在一旁著急。
“怎麼了?哪個啊?”
常素這才下定決心的咬牙開口道:
“你們兩個現在也長大了,你要保護好自己啊,最起碼……最起碼先讀完大學再考慮孩子的事……”
話還沒說完,她的臉就已經紅到了脖子根。
她早就想提醒蘇夢注意防護了,可一直羞於啟齒,找不到機會說。眼下她就要去s市了,山高皇帝遠的,兩個孩子真想做點什麼事,她也管不著。
但她畢竟還是老思想,即使勉強接受了兩人的關係,也絕對接受不了未婚先孕啊……
話說得這麼明白,蘇夢當然也知道她的意思,臉瞬間漲的通紅。
“媽,我都跟你解釋了多少遍了,我真沒有……真沒有和他怎麼樣。你怎麼就不信呢!”
常素當然不信了。
林樹都親口承認了,她還在狡辯。
算了,女孩子嘛,臉皮薄也可以理解。
她拍拍蘇夢的頭,哄道:
“好好好,媽知道媽知道,就是給你提個醒。”
蘇夢此時此刻恨不得殺了凱諾。
要不是她口無遮攔,哪至於弄得現在有嘴說不清。
幸好常素也沒再和她深入聊下去,屋裡的老太太已經醒了,這會正嚎著要吃飯。
“快些吃飯,吃完了還得早早去開門呢!”
蘇夢啞然失笑。
她現在越來越覺得,這老太太之前那麼難纏,是因為太寂寞了,給她找點兒事幹,她脾氣似乎都好了很多。
常素推她出來的時候,她甚至都抬手跟蘇夢打了個招呼:
“路上注意安全啊。”
幾人吃過飯後,樓下就適時的響起喇叭聲。
趴到下面一看,江若宇已經到了。
今天她穿了一身粉紅色的淑女套裙,正興高采烈的站在樹下望著窗戶。
蘇夢心頭一暖,忙揮了揮手,提著行李下去了。
見到江若宇,她今天看起來精神頭十足,臉蛋都粉撲撲的,開學的喜悅都快刻在臉上了。
蘇夢調侃她:
“真希望你每次開學都能那麼開心。”
江若宇卻扭過頭,神神秘秘的說:
“我可不是因為開學開心。”
“那是?”
蘇夢正疑惑,沒想到答桉馬上自己揭曉了。
原來是鍾深來了。
見到蘇夢,鍾深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她旋即就識趣的鑽到了車裡。
江若宇一見鍾深,就像個嬌羞的小娘子一樣,笑開了花,嘴上還故作矜持的問道。
“你見我幹什麼啊!”
嘴上這麼說,實際上恨不得變成一隻袋鼠掛在他脖子上。
鍾深也含著澹澹的笑意,默不作聲的從兜裡掏出一個哪吒造型的口哨,替江若宇掛在脖子上。
江若宇捏著哪吒,總覺得哪裡莫名的熟悉,一身紅衣,還都綁著兩個小啾啾。
疑惑的問鍾深:
“這是幹什麼用的?”
鍾深有些侷促的抬手摸了摸脖子,難得的多說了幾個字。
“送你的開學禮物。”
江若宇壞笑著:
“怎麼送人個口哨啊。”
鍾深紅著臉,不知道怎麼解釋。
他當兵的時候,口哨聲就是命令。
什麼時候該起床,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做什麼事,都由這口哨聲把控著。
他還以為江若宇作為龍護衛的人,理應知道這個意思啊,怎麼還一頭霧水的問他。
吞吞吐吐了半天,這才隱晦的回答道:
“就……就是,有危險了我可以保護你。”
江若宇笑得臉都快咧到耳後去,伸出一根手指:
“拉勾!說話算話。”
蘇夢在車裡聽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這個鍾深,平時看起來默不作聲的,她還以為他早就斷了六根,修成和尚了呢。
沒想到啊,他竟然還有這一面。
想起他和江若宇在一起的景象,她都忍俊不禁。
耐不住好奇偷偷抬眼看向外面。
好傢伙,兩人怎麼都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