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克勤沉聲道:“最好如此了。”說著,用手上的尖筷子,一下一下的輕輕划著對方的大腿裡子,問道:“幾天前,在鸚鵡號上發現了一批日本人的禁運品,也抓了幾個人,而後鸚鵡號客輪上的其他乘客,也被日本人給扣了,我問你,這些人,他們現在在哪呢?”
這個傢伙聽罷,馬上老實答道:“有些已經放了,這是尹騰長官的授意。哦!應該說是大部分人都放了,他們都是在本地有保人的。剩下的一些被關在牢房裡。我們正在對他們的身份逐一進行調查。”
範克勤聽罷,接著問道:“我問你,其中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你有印象嗎?”
這人一怔,隨即點了點頭,道:“有,這次關著的人裡,女性本來就少,而且就她這麼一個沒成年的小姑娘,我還是很有印象的。”
“很好。”範克勤問道:“她在哪呢?”
這人答道:“也在地下的牢房裡啊。”跟著他小心翼翼的解釋起來,道:“這位好漢,您放心,這小姑娘被單獨關著呢。畢竟是從鸚鵡號客輪上下來的,而且穿著不俗,我們長官,在沒搞清對方的身份前,也不敢怠慢。”
聽他這麼一說,範克勤心中一動,問道:“你們還沒搞清楚那小姑娘的身份?效率不至於這麼低吧?”
這人立刻解釋,道:“好漢,您聽我說,我真不清楚,不光是我,我們的人都不知道她是誰。那小姑娘穿著打扮很是高階,一看就是千金小姐,哪能隨便就動了?而且小姑娘可能是沒見過這種場面,我們無論怎麼問話,就是哭,有一次哭的都快抽過去了,我們只好重新把她關在單獨的牢房裡。一天三頓飯送著。然後在其餘時間到處打聽,本地有沒有那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是從鸚鵡號上趕回來的,現在還沒回家?但直到現在還沒打聽著,我們孫長官說,她可能不是本地人。實在不行,就把這種情況,反應給尹騰長官。”
範克勤盯著他,問道:“尹騰是誰?”
這人答道:“是蘭機關和我們警視廳的聯絡官,好像原先也是中國人,但是現在叫尹騰什麼的……具體叫什麼,我是真不清楚,我們就是叫他尹騰長官。他是我們警視廳的直接領導。要是蘭機關有事情或者什麼命令下來,他就會過來。平常應該在蘭機關辦公。”
範克勤聽了,想了想,道:“你剛剛說,實在不行,就把這種情況反應給尹騰,那就是說,你們現在還沒有反應過去。日本人就這麼信任你們?”
這人不明其意,但也不敢怠慢,生怕自己回答一慢,對方就給自己一釺子。因此道:“您說的是那些從鸚鵡號扣下的乘客吧?是這樣,小日本當時就已經抓住了正主,據說好像是地下黨那面的人,發生了槍戰,死了兩個日本兵。對方也死了三個,還有一個被活捉。當時盤查的時候說,那四個人總是在船艙裡待著,也不怎麼走動,另有同夥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小日本辦事細,堅持要把其餘人都扣下,調查清楚都是什麼人才能放行。他們不會親自問的,也沒那麼多人去查,畢竟好幾百號人呢,於是就移交給了我們警視廳。”
範克勤接著問道:“有一個叫左耀中的人,他現在在哪?”
這人搖了搖頭,道:“沒聽說啊。”
範克勤仔細想了想,為什麼孫琦還沒事呢?那就說明左耀中也沒出事,是以問道:“沒有來歷不明,或者交代的含糊不清的人嗎?尤其是五十歲上下的男的。”
這人想了想,道:“好像……是有一個。這個人很是奇怪,船票說是扔了,穿著打扮也挺高階,證件啥的也沒了,他說是在船上的時候可能被誰給偷了。但是錢啥的還挺多,您說怪不怪?他開始來到了警視廳的時候,還想用這些錢賄賂我們,讓我們把他放了。不過這事是日本人交代下來的,不弄清楚身份就放人,我們孫長官肯定沒法交代的過去。所以……所以雖然收了他的錢,但也沒放他。”說到這裡,他看了眼範克勤,續道:“他說他叫霍霄霆。但我們查了,跟本地的人家根本對不上,而且他說話一股子南京口音,孫長官現在已經有點懷疑這傢伙是……是重慶那面的人了。”
範克勤道:“那這個人呢?也在你們的牢房裡?”
這人點了點頭,道:“是,和其餘人關在一塊。”
範克勤道:“嗯,你叫什麼?”
這人依舊老實答道:“小的叫趙磊。”
範克勤道:“你在警視廳是幹什麼的?”
趙磊說道:“我是巡長。”
範克勤點了點頭,心中對李正他們選擇的這個目標很是滿意,官不大,但是好歹也是個官,不至於一問三不知。道:“趙磊,說說晚上警視廳裡面,有幾個值班的啊?”
趙磊聽罷,道:“您稍等啊,我算算……嗯,大概是八個人,警備值班室晚上有四個人。站崗的有兩,這六個人輪流負責站崗,收發室一個。還有一個值班的長官。但有時候事情多了,有些長官也會留下來加班啥的,太晚了可能就不走了也是有可能的。”
範克勤道:“今天呢?晚上都有誰?”
趙磊道:“今天……沒聽說誰加班啊。但具體有沒有,小的確實不知道。您理解,我就是個小巡長,那些長官加不加班的也不能跟我彙報啊。反正我確實沒接到晚上有加班任務,這才回了家,要不然也不能……也不能被那兩個好漢請過來。”
範克勤道:“說說警視廳裡面現在的佈局結構吧。”說完,又轉頭對著王展元道:“去拿紙筆。”……
趙磊這個小子很是配合,範克勤問什麼連磕巴都不打一個,便直接回答。最後將警視廳裡面的情況也講的清清楚楚。甚至街面,街道上的一些情況,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