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眾人坐在屋裡聊天,陸曉雅把陸隨雲帶給錢宇的一套鼻菸壺拿了出來。錢宇確實歡喜非常,並當眾將自己過往妻子的一支玉簪送給了陸曉雅,據說這個枚玉簪是明朝時期的老物件,玉質雖然只是中上,但是飄紫。再加上是古董,因此價值不菲,是一代代傳下來的東西,意義變得就更加特殊。
陸曉雅高興非常,捧在手裡歡喜的不行,最後怕弄壞了,慎之又慎的放在了自己的包裡。然後範克勤領著陸曉雅出門轉悠了一圈,現在的自貢和他小時候還不一樣,但指著某某地還能說出來些這裡曾經是什麼地方。自己在這裡又做過什麼事情等等的。
第二天,範克勤吃完了早餐,和陸曉雅還有老爹他們說了一聲,便出門了。他覺得把女朋友自己扔在家不好,但晚上去,讓自貢站的人不下班?都等自己?那也不太好。而且他現在級別雖然不低,但也不高,讓人家特意前來拜會自己,那是扯淡,錢金勳還差不多。所以現在範克勤打算快去快回。
軍統自貢站,在本地的東光區,巾幗路的中段。是一棟三層高的樓房,整棟樓佔地面積並不大,也就三百平上下。門口沒有崗哨,但卻有兩個穿著中山裝的漢子,長期來回的溜達。一進門還有個收發室,這裡面也長期待著幾個穿便衣的外勤。
出示了證件後,幾個人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了站內的長官。範克勤只是等了一會,樓梯間腳步響起,就看四個人從上面走了下來,其中一個見過,正是胡克。不過此時他走在左側,和其他的兩個人拱衛著一個穿著棕黃色中山裝的漢子。
這個漢子大約四十歲不到,豎著三七分頭,髮蠟打的一絲不苟。面板稍黑,眉毛很重,身高大約一米七五左右,很結實的樣子。從站位來看,不用問,這人肯定是自貢站的站長,馮飛揚。
旁邊的胡克和這幾個人剛一轉過來,看見了範克勤之後一笑,說道“哎呦,真是範科長。”
聞聽此言,那個為首之人,腳下的節奏變快了幾分,下樓到了範克勤面前,伸出雙手,露出笑容道“範科長,久仰久仰啊,歡迎您前來咱們自貢站巡查指導啊。”
“豈敢豈敢。”範克勤笑道“您一定是馮站長吧,我可是聽過您的大名的。獨立建立了自貢站,了不起啊。”
一聽這話馮飛揚哈哈大笑,道“您太抬愛了,這都多虧了處座的支援,要不然我渾身是鐵,也打不了幾顆釘啊。”跟著伸手朝著身旁的幾個人比劃了一下,道“範科長,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電訊室主任胡克,你是見過的。這位,是情報組組長龐山。這位是行動隊隊長茅大塢。”
範克勤一一跟幾個人握手後,馮飛揚朝裡面擺了擺手,道“來,範科長,我們進去談。”
範克勤隨著他們幾個來到了二樓左側的一個房間。看起來是個休息室,或者接待室。裡面擺放著茶几,沙發等簡單的傢俱。
泡好了茶,坐在椅子上後,馮飛揚說道“克勤兄,這次來處座有沒有什麼吩咐,還請示下,兄弟我必然照辦。”
“不瞞老哥。”範克勤道“我這次來主要是回家探探親,另外,就是處座說,讓貴站一定要嚴防日碟,還說,後方不穩則軍心不穩,軍心不穩則戰時不利,所以讓老哥守護好咱們的大後方,尤其是商道。處座特別叮囑,這是開會時,戴老闆的指示。”
馮飛揚點了點頭,道“戴老闆和處座的命令,我們自貢站肯定會嚴格執行。不過克勤兄,老哥望您回去,也要幫助老哥轉圜一二,因為這裡的情況,有些特殊。”
“哦?”範克勤點頭道“願聞其詳。”
馮飛揚聞言,轉頭看了看龐山道“輝煌公司出的事是一個多月前了吧?”
龐山點頭道“是,已經一個月……將近一個半月了。”
“恩,一個半月。”馮飛揚道“克勤兄,這輝煌公司,跟一個香港的貿易公司,合作過,當時都很高興,對方進了大批的被服,大米,電材,水泥等等東西,而且很是痛快的付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結果怎麼樣?這些東西上船之後,那個貿易公司的人沒了。事後警方調查不利,這輝煌公司也有點門路,最後找人讓咱們自貢站接手。結果這一查我們才發覺,這個貿易公司的人,將貨物已經運往了北方,進入了日佔區。咱們懂行的明眼人一看,這肯定是跟日本人有關係啊。克勤兄,你說說,這種情況咱怎麼追啊。”
跟著他話鋒一轉,道“不過克勤兄你放心,戴老闆和處座的命令,我馮某人肯定是不打絲毫折扣的執行下去。但也要請兄弟美言兩句,在處座面前說說自貢站的難處和實際情況才是啊。”
範克勤聽了,在心中仔細的衡量了一下,剛剛馮飛揚說的事,肯定是有的。大差應該不差,因為是事後才會發覺,因此這種情況下,就算你明知道是日本人乾的,你也沒法抓人了,總不能直接跑到日佔區將人逮捕吧。就算派外勤能幹掉對方,但東西你是肯定沒法弄回來了。損失依舊沒法彌補。
範克勤道“小日本這是想打亂咱們後方的物資渠道了,讓所有商業公司都相互失去信任,物資流通起來的效率,自然就會成倍下降。或者物資只能在本地轉悠,根本走不出去。”
馮飛揚一拍大腿,道“著啊!就是這麼回事。”
這種情況,範克勤也感覺頭疼,畢竟這種情況下,日諜前期很守規矩,定金也付,你之前肯定是察覺不了任何異處,等你察覺的時候人家已經跑了,這招確實非常的難纏。
他細細的考慮了半晌,才開口道“這種事,恐怕不是咱們一個小小的特工能辦得了。不過要想解決,也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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