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好事啊。”範克勤笑著伸手接了過來,只瞧封面的大背景,是印著一個美國的自由女神像,而在自由女神的下方,有一個穿著中國旗袍的女子的背影。整體感覺有些孤獨,又帶著點堅強。在女子的旁邊印著一行書名《溜美日記》,下方則是作者的署名:“陸曉雅”
範克勤來回翻看了一會,讚道:“嗯,印刷的不錯啊,前天出版的?怎麼樣?成績如何?”
陸曉雅笑著說道:“還不曉得呢,得等一段時間才能報上來,知道賣的好不好。不過我感覺不會太過出色吧,畢竟這是我的處女作,而且寫的也都是零零碎碎的瑣事。應該不會有多少人敢興趣。”
範克勤堅決不同意她的話,道:“那可不一定啊,你看看,扉頁這句話,這是出版社自己為了宣傳加上的吧?美女作家真實經歷。嘖嘖嘖,肯定好賣啊!反正要是我看見了,我必須買一本回家收藏。”
陸曉雅聽罷,笑打了他肩膀一下,道:“我知道你就會哄我。不過希望是真的吧,等稿費發下來,我想給你買一份禮物。”
“請我請吃飯就行了,禮物不必了吧。”範克勤道:“哎呀,我從現在開始就要研究一下,到哪吃飯的問題了。”
陸曉雅笑道:“飯要吃,禮物也得要。你還送我禮物了呢。”說著抬起手亮了亮玉鐲。
“咱倆啥關係啊!”範克勤樂呵道:“成吧,那我就盼望著了。”
他們兩個人剛剛說到這裡,突然之間範克勤就發覺地面微微的震動了一下,跟著“轟隆”的一聲震響,遠遠的傳了過來。
還不等眾人反應“轟隆!轟隆!”的聲音,接連響成了一片。大地也跟著不停的抖動起來。
早在第一聲響的時候,範克勤一把就將陸曉雅壓在了沙發上,跟著他一彎腰,趴在了陸曉雅的背上。
也不知道多長時間,也許是幾秒鐘,也可能是幾十分鐘。等連續的震動停止了之後,範克勤立刻拉起了陸曉雅,道:“你怎麼樣?嚇著了吧?”
陸曉雅確實有點害怕,小臉煞白,道:“這是……地震了嗎?”
範克勤眯縫著眼睛,道:“這是爆炸的聲音,別怕。距離這裡挺遠,應該是西南城外的地方。”跟著有點不捨,道:“曉雅,我……和大姐夫他們得回情報處一趟。要不你和陸叔也跟我回去,那有防空洞,很安全的。”
正說著話呢,錢金勳從外屋的方廳衝了進來,道:“克勤,趕緊帶著曉雅,跟咱們回情報處。快點!”說完之後,直接轉身又出了門。
範克勤此時,也不在等陸曉雅的答案,直接拉著她到了外屋地。就看費紅霞和陸隨雲的臉色都不怎麼好。顯然是沒經過這種陣勢。
孫國鑫此時正在打電話,說了幾句立刻結束通話了之後,道:“姑父,為了你和小雅的安全,你們先和我去情報處的防空洞,因為日軍的轟炸,不一定就此一波,咱們得馬上就走。”
陸隨雲也是個乾脆人,也不收拾什麼東西,拎上自己的公文包,道:“好,那咱們趕緊走吧。”
範克勤拉著陸曉雅到了門外,就看街面上的所有人都面露驚恐之色。有的相互打問,有的在窗戶探出腦袋四下的張望著。
孫國鑫和錢金勳都是開車來的,因此兩輛車坐下他們這幾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一路風馳電掣,來到了情報處。孫國鑫一進大樓,點手一指旁邊的警衛,看了眼陸隨雲他們,道:“這是我家中的長輩和親屬。你立刻帶著他們去地下二層的防空洞。有什麼需要都有你來完成。”
這名手持衝鋒槍的警衛馬上打了個立正,道:“是!”跟著回頭,對著陸隨雲幾個人說道:“各位,請隨我來。”說著一馬當先帶著眾人往樓下而去。
陸曉雅看著範克勤道:“克勤,你們呢?”
範克勤笑道:“放心,這裡很安全,一會我就下去找你。”跟著看了眼自己的未來岳父,後者立刻會意。
“那你快點啊。”陸曉雅沒等說完就被陸隨雲一把抓住胳膊,與費紅霞,郭夢一起,在那名警衛的帶領下朝著地下防空洞而去。
“都來我辦公室再說。”孫國鑫見家眷們全都下了樓,一揮手,帶著範克勤、錢金勳兩兄弟快步來到了二樓,自己的辦公室裡。
還沒等進屋呢,就聽裡面的電話鈴,叮鈴鈴的響個不停。
孫國鑫幾大步到了跟前,一把抓起電話,道:“喂?嗯……好……好的,我知道了。”說罷,咔的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道:“有訊息了,保安師的營地被日軍轟炸機空襲,損失慘重。”
“保安師營地?”範克勤聽罷就是一陣狐疑,道:“日軍是怎麼得到訊息的?而且轟炸的如此精準……”
要知道,此時的重慶城市內外,由於遷都的原因,可是有不少的隱秘的高射機槍,和高射火炮的。畢竟老蔣就在這裡,軍隊把家底全都掏了出來。雖然比不了歐美那種超級的火力網,但你要說弱,還真不算太弱。
話說這個年頭的飛機轟炸,精度並不算高。就是美國,英國,德國這種軍事強國,都做不到精準轟炸。除非飛行員甘願冒險採用低空飛行的策略。可這樣一來,又會冒著各種高射武器的威脅。再加上現在可都是下午五點來鍾了。範克勤明白,這個年代的飛機是沒有夜間作戰能力的,夜晚飛行可是要冒非常大的風險的。如果說現在五點來鍾,隨著夏日到來之後,白天變長,也可以理解的話,那麼他們回去呢?並且在空襲前,在空中不需要搜尋目標?怎麼就這麼精準的一下,就炸到了保安師的營地上?
聽著範克勤將自己的疑慮說完之後,無論是孫國鑫還是錢金勳,他們可都是懂行的,沒一會也反應了過來。
錢金勳嘴裡吸溜著涼氣,道:“是啊,日本人開飛機的水平就算再高,他們出發,到達目標附近區域,搜尋目標,進入轟炸的航道,這投彈前可是需要很多戰術動作的。不光沒聽見防空警報的聲音,我怎麼連一聲高射炮的聲音都沒聽見呢?就只有炸彈爆炸的聲音?”
孫國鑫聽罷,面沉似水的說道:“除非有人給日軍飛機導航。或者……他們事先就已經知道了保安師的精準駐地,這樣才能夠減少投彈前的準備動作。剛剛飛到預定空域,便直接展開攻擊。”
範克勤側身往天上看了看,道:“天氣到是不錯,雲彩……不多不少。算是正常的天氣吧。”說到這裡頓了頓,跟著道:“那也就是說,處座剛剛的分析,都有可能發生。”
孫國鑫用手指了指桌面上的,左側紅顏色的電話,這是他的專線。道:“等著看吧,不出十分鐘,總局就會給咱們打電話。”
孫國鑫說錯了,沒用上十分鐘,五分鐘之後他的專線就響了起來,孫國鑫沒等它響完一聲呢,伸手便抄了起來,道:“喂?”
聽了一聲之後,孫國鑫馬上起身打了個立正,道:“局座……是!……是保安師營地被襲擊,我的人正在那裡,有後續情況他會立刻通知我……是,卑職也很納悶,怎麼連防空警報,和防空武器的絲毫動靜都沒有聽見呢。正在和錢金勳和範克勤兩個人等後續的訊息。……是,我馬上就到!”
說罷,孫國鑫結束通話了電話,看向兄弟二人,道:“我去見戴老闆,你們倆個先去防空洞避一避吧,也安慰安慰姑父,和你嫂子他們。留幾個人,在上面守著電話就好。”
範克勤兩兄弟齊齊答道:“是!”
說著,孫國鑫抄起自己的軍帽戴在了頭上,大踏步走出了辦公室。兩兄弟一直給他送到了樓下,送上車了,這才轉身回來。
正在此時,就看情報處外面,快步走進來了幾個人,正是張志凱,華章他們。其中還有孫國鑫的既要秘書顧惜君。
看著顧惜君擦肩而過,上了樓梯,範克勤轉頭問道:“你們和顧秘書怎麼在一塊?”
張志凱道:“我們大夥的家人都沒在本地,因此就合計一起吃個飯,然後在回家休息,結果聽見爆炸的聲音,便一起又回來了。在咱們大院門口,正碰見顧秘書也再往處裡走。”
範克勤聽罷點了點頭,道:“行,派個人去電訊科,讓他們的技術組給地下二的防空洞拉一條緊急線路,再讓一個兄弟去總機室值班,有找我和副座的,直接轉接到地下二的緊急線路上。”
張志凱等人挺身道:“是!”說罷,各自去辦了。
範克勤轉頭,看了看天,說道:“行了,咱哥倆去防空洞看看。估計都嚇壞了。”
錢金勳嘆了口氣,道:“嗯,是啊,擱誰誰不哆嗦啊?不是有一句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飛機拉粑粑!”
“草!”範克勤一下子樂了,道:“說這麼髒呢?趕緊的吧,下樓了。”說著,當先邁步朝著向下的樓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