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兩名外勤將床鋪給掀開,每個床板都啟開看了一遍,也是沒有收貨,接著又開始檢查起木製的床頭和床尾。
範克勤也沒閒著,從兜裡拿出白手套戴上,開啟門口的鬥櫃開始翻找起來。第一層裡面都是些小衫,統統拿出來,前後看了看沒什麼標記或者夾帶的東西。第二層裡面都是褲子,也同樣沒發現。最下面剛一拉開,好懸沒把範克勤頂一個跟頭,太他媽臭了。是鞋子之類的,雖然是布鞋,但一看就沒刷洗過。
他只能捏著鼻子,挨個的看,並且倒一倒,看看鞋子裡面有沒有藏著東西。到最後除了找出一卷臭烘烘的鈔票,就別無其他了。
範克勤將鈔票立刻發給了自己的兩個手下,他們倒是沒有介意錢的味道,反而很是高興。並且翻找的比剛才還要賣力氣。
範克勤摘下了手套,道:“你們再找找,差不多了,就告訴法務科鑑定員過來採集一下屋內的指紋情況。”
兩個外勤特工齊齊道了聲:“是。”而後把自己的科長送出了門,再次折返繼續搜查起來;範克勤上了自己的車子,又來到了昌平三街五十二號。
這是同樣已經死的了,姚世貴的家。不過這小子的家可比尹航的要強很多,雖然同樣是平房,面積卻更大一些。兩個屋,還有一個廚房。
範克勤進到了屋內,就發現自己的兩名手下,正在翻找一個竹編的行李箱子。裡面有一些手銬,大洋,刀子,還有兩身黑色的對開襟的褂子。
這兩個人見了範克勤立刻起身,立正道:“科長。”
“嗯。”範克勤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線索嗎?”
其中一名特工搖頭,道:“沒有。科長,不過我看他的家後來好像是有人進來過。”
“哦?”範克勤追問道:“怎麼回事?”
這名特工道:“他家門鎖有被撬過的痕跡。”說著帶領範克勤來到門前,指著鎖眼附近,道:“您看。”
範克勤低頭看去,只見在門框的鎖眼旁有幾個劃痕,下面還有一個凹痕。跟著他又看向了門上鎖舌的附近,果然也有幾處凹痕,於是道:“撬門的傢伙,手法很粗糙,不像是專業的。你們進來後,發現屋內什麼情況?”
這名特工答道:“倒是沒有翻找過得痕跡。不像是遭了賊的。”
範克勤點了點頭,道:“這小子是幫派成員,失蹤了幾天,可能是一個幫派的兄弟過來找過,又沒有鑰匙於是就撬開門看看。行,你們繼續,這事回頭我問問。”
“是!”這名特工挺身領命,再次和同伴搜查起來。
範克勤打量了一下屋內的情況,地面都是洋灰刷的紅漆,擺著八角桌子,一把太師椅,紅木帶紗帳的大床。可是比尹航闊氣多了。方龍向自己反應的情況是,這個姚世貴加入黑蛟堂是被尹航介紹進來的。而且尹航已經是個小頭頭了,這個姚世貴是個分堂堂主的保鏢,但看起來竟是比尹航混的還好,是不是方龍弄錯了?
見這兩個手下搜查的也很是仔細,因此範克勤沒有堅持在屋內自己翻找,而是吩咐他們找的差不多了就讓法務科派人過來提取指紋,並開封條把屋子封了。跟著出門開車返回了情報處。
一進了自己辦公室,沒抽一根菸呢,篤篤篤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範克勤道:“進來!”
張志凱和魏巍二人從外面將門開啟,走了進來。見魏巍回手將門代好,張志凱首先開了口道:“科長,口供已經弄好了。”說著,將手中的一摞檔案,遞了過來。
範克勤伸手接過,道:“辛苦了,你們坐會,我看完再說。”說著甩過去兩根駱駝,便不再管他們,自顧自的看起了口供。
根據對方交代,他本名叫風間義滿,在重慶本地活動時期,化名周樹林。在油坊街的利亞洋行當業務員,由於這個人長得濃眉大眼的很是正派,因此一般的間諜活動多為踩點,而且他本身就是業務員,以聯絡業務的名義,可以大模大樣的去往政府內部探查地形,科室分佈,建築構造等等這些方面的情報。
他竊取的最重要的一條情報,就是曾經幫助市政府某個部門購車,請一些領導吃喝的時候,弄清楚了這個重要部門的人員名單,家庭地址等等的詳細資訊。之後半年內,其中幾個重要的政府官員,不是遇到了車禍,就是家中糟了歹人行兇。從而讓此部門焦頭爛額了很久,才緩過來。
這一次他接到了命令,就是在每天上下班的時候,改為步行。用這種方式經過仁慈醫院,觀察醫院內外有沒有可疑人士把守。他以為自己這樣正常的走路,不可能會被注意,但誰承想,就是這種看似正常無比的走路,都被中國特工直接盯上了。
給風間義滿下達命令的是代號為蝰蛇的上級,他們曾經接過頭,自然是見過的,只是並不清楚蝰蛇具體的住址,真實姓名,只是知道蝰蛇就是自己的上級。自己完成了任務後,或者竊取了什麼情報,可以在碎石場居民區的死信箱放置情報。如果有了緊急情況,自己可以在晨報的啟示版,刊登一則帶有暗語的廣告,到時候蝰蛇自然就會和自己接頭。
簡而言之一句話,這個風間義滿除了這兩個方式能夠聯絡蝰蛇以外,別無其他方法。而蝰蛇卻知道他的住址,甚至是辦公電話。風間義滿感覺這次任務看起來雖然沒什麼,可是卻很突然,因為蝰蛇當時給他下令偵查仁慈醫院,就是用的碎石場區的死信箱。
看完了口供之後,範克勤將這些檔案放下,道:“他家裡搜了嗎?”
魏巍道:“搜了,不過沒什麼東西。”
範克勤道:“他交代說的碎石場區的死信箱位置,讓兄弟們去摸一摸。”
張志凱道:“明白。我一會就安排。”
範克勤道:“風間義滿不是見過蝰蛇嗎?我聯絡一下畫像專家,爭取復原出蝰蛇的樣子。還有,等兄弟們看完了死信箱的情況,回來詳細跟我說說,看看能不能利用一下。另外也要去晨報問問,刊登一則啟示大約得多長時間,需要什麼手續。”
見兩個人表示明白,範克勤讓他們立刻去辦。自己則是拿著口供,上了二樓,見顧惜君在辦公桌後面坐著,於是問道:“處座在嗎?”
顧惜君點頭道:“在的,範科長您稍等。”說著按下了蜂鳴器的按鈕,道:“處座,範克勤科長求見。”
孫國鑫的聲音,跟著傳了出來,道:“讓他進來吧。”
跟顧惜君點頭示意一下,轉身敲了兩下門,推開走了進去。來到了孫國鑫的辦公桌前,將口供遞了過去,道:“處座,這是我們抓的一個活口,剛剛取得的口供。”
孫國鑫接過後,道:“你先坐。”跟著,仔細的看了一遍,最後道:“這個人後續的價值,好像不大。”
範克勤點了點頭,道:“是啊,先是行動科的槍戰,跟著是卑職佈置的陷阱被觸發。先後導致至少十五名日諜死亡或落網。他的上線蝰蛇露頭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點。”
孫國鑫“嗯”了一聲,道:“派人去看死信箱的情況了嗎?”
“派了。”範克勤道:“我剛剛讓張志凱派兄弟去了,另外還讓魏巍去晨報問問刊登啟示需要什麼程式。”
孫國鑫看著範克勤,道:“你想了解了情況後,看看能不能透過這兩個辦法誘惑蝰蛇上鉤?”
範克勤點頭道:“是,蝰蛇這個傢伙看起來很神秘,卑職感覺他一定是這個日諜小組的某個重要成員。雖然現在希望不太大,但總得試試才行。”
“嗯。”孫國鑫沉吟了一下,道:“試試也好……這個案子當初還是朱魁辦砸了。你能有現在的這些收貨,已經很不錯了。不是還有幾個活口嗎?什麼時候能夠審訊?”
範克勤道:“這次來,就是想和您彙報這事。我們抓了除風間義滿之外的幾個活口,但是他們都身受槍傷,趙洪亮彙報說,他諮詢了大夫,最輕的那個傷員都是大腿骨被打折,以後估計是殘廢了,所以恐怕短時間內,這些人都沒法動大刑。”
孫國鑫聽了也有點皺眉,道:“兵貴神速啊,要是短時間內無法突破,那……其餘的人,肯定深潛,或者乾脆就跑了。再想抓不會那麼容易啊。”
“處座,我有個想法。”範克勤道:“我一會去醫院,親自看看這幾個受傷的日諜情況,在不動用大刑的情況下,看看能不能讓他們開口。”
孫國鑫疑惑道:“你想怎麼幹?”這話說完,他好像反應了過來,續道:“你是說,用你上次籌備的,那種新的審訊辦法?”
範克勤點頭,道:“對,這種辦法,不會傷到他們的身體。而且現在也只能孤注一擲了,要是沒有新的線索,時間一長,那就真的不好辦了。只是……”
注:“第二更來嘍,兄弟們繼續支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