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克勤問道:“處座,您和他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孫國鑫回想了一下道:“十天前,在那次見面後,秘密小組我暫且定為了三十人。”跟著他回憶了一下,又道:“我跟你們再說一下他的資料,以便能夠幫助你們尋找真相。他叫王永亮,南京人,但是卻能說一口北地話,今年三十二歲。父母離世,但有一個弟弟在長沙當兵。他自己讀了機械,而後又上了幾年學,曾經在南京參軍,當過工兵,精通爆破。撤離之後,先後到了廣州,武漢,最後來了本地。因為部隊建制被打散,他分到了……”
待孫國鑫開始介紹的時候,錢金勳就立刻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和鋼筆,開始快速記錄下主要情況。現在這個人已經死了,所以保密條例可以放緩。
最後孫國鑫道:“而後,兩天沒有任何回覆,於是我就帶著警衛去了他家,發現他早已經死了。我當即命令當地警察封鎖了現場,而後趕回情報處讓你們過來。”
介紹完了整個對方的資料,和情況之後,孫國鑫的眼神不住的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視,道:“他死了,可以降低他的保密等級,但這事終究不能太過於張揚,免得引人聯想。對外調查……就以他是我們軍統線人的身份辦。”
範克勤點了點頭,道:“明白。卑職能帶上法務科和醫務科的人嗎?”
孫國鑫乾脆的道:“可以。只要不透漏他是秘密小組成員,你可以藉助情報處所有力量。這也是我讓金勳負責的原因。”
範克勤挺身道:“是!”
錢金勳道:“那處座,我現在就去協調。”
孫國鑫點頭道:“你們去吧。有訊息儘快告訴我。”
兩個人出了處長辦公室之後,發現周飛已經不在了。之前那個迷人的女子則是坐在了桌子的後面。見錢金勳出來,這女子很懂規矩,立刻起立挺身以示尊敬。畢竟錢金勳現在可是這棟大樓裡的二號人物。
錢金勳朝她點了點頭,而後帶著範克勤直接來到了最近的法務科。因為已經下班半個點了,所以張梗全此時沒在,不過當開門後,裡面正有一個值班員。
見了錢金勳過來立刻問好:“副座!”
錢金勳道:“行了,鑑定組誰值班呢,派兩個人帶上相機在院裡集合。”
值班員乾脆道:“是!”說著抄起電話開始撥打起來。
而後範克勤二人同樣的來到了醫務科,透過值班員又叫了兩個人法醫在院裡集合。最後範克勤又帶上了張志凱和劉曉亮兩隊外勤,所有人匯合之後,直接出發。
當車子停在香順街三十號之後,範克勤一下車就看見了一隊警察已經封鎖了這棟房子。
這是個平房,進去之後有個不到十平米的小院,裡面擺著各種雜物,以至於過道很窄。進門之後又是個門斗,裡面還堆著一些沒有用完的劈柴。透過門斗進入屋裡,發現裡面的面積也並不大,頂多也就是個十二、三米的小屋。
對面窗戶下放著一張小桌,旁邊牆壁擺著一張單人床。床的對面是兩把椅子。床尾處還有一個對開的木櫃子。除此之外就是在地面上仰躺著的一個死人了。
這個人穿著一件襯衫,一條白麻色的褲子,黑色布鞋。在胸口偏左的地方,有一個血窟窿,不過由於時間的關係已經不再流血了。
範克勤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屍臭,不過他前輩子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就更別提現在他兩世為人了。錢金勳也是老特工,對於這點困難也不怎麼在乎,只是皺了皺眉,道:“鑑定員先拍照取證,再給屍體圈出來。”
兩個鑑定員聽罷,便拿起相機開始對著屍體和這間屋子拍攝起來。
範克勤則是趁著這個時間細細的查了查屋內的擺設,包括地面上的一些痕跡,桌椅擺放的位置,櫃子裡面的衣服等等情況,他通通的詳細檢查了一遍。
等鑑定員拍攝以及在屋內取證的時候,範克勤轉頭問兩個正在檢查屍體的法醫,道:“能看出他是什麼時候死的嗎?”
其中一名法醫抬頭,道:“血跡的顏色已經轉深,屍僵期已經過了,肌肉也鬆弛,最起碼超過四十八小時了。”
範克勤道:“能具體點嗎?”
另一名身材很瘦的法醫,聞言道:“這間屋子大概不到二十度,屍體臭味這麼明顯,在綜合屍斑的深淺,我看他的死亡時間是四十八小時到七十二小時之間。如果再具體的話,恐怕得把他帶回去,解剖之後才能確定。”
範克勤道:“行,一會我讓警察幫忙,將屍體帶回去,還有什麼發現?”
那個之前的法醫指了指死者的右手,道:“這個指甲裡有汙跡,但很可能是中槍倒地後短暫的掙扎期,或者痙攣碰到地面所致。另一面的指甲有斷裂,手上還有大量的血跡。再綜合他傷口附近衣服上的皺褶,可能是中槍時他用手捂胸導致的。別的……目前沒有什麼發現。”
這個時候範克勤側面有人說話,道:“副座,範科長,這裡有發現。”
範克勤和錢金勳聞言走了過去。一個鑑定員指著兩個椅子之間的茶几道:“這個杯子上有水漬,已經幹了。”
範克勤點頭道:“回去看看能不能化驗一下是什麼成份,杯子上也提取一下指紋,看看除了死者還有沒有別人的。另外這間屋子你們也做一下指紋提取工作。”
範克勤朝著錢金勳擺了擺手,後者跟著他來到了外面的街道上。錢金勳長出了一口氣,道:“真他嗎臭!”跟著掏出一支菸來,點上之後美美的吸了一口,道:“看出什麼來了?說說。”
範克勤沒有理他,而是轉頭吩咐道:“張志凱,劉曉亮,你們兩個領著兄弟們在這條街附近走訪一遍,左鄰右舍的,距離這麼近不可能沒人聽見槍聲。另外也要問問有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士接觸過王永亮,或者經常到附近的情況。”
“是!”兩個人同時答了一聲,而後帶著手下的特工散開,在周圍走訪了起來。
範克勤轉頭看著錢金勳道:“近距離射殺,屋內沒有打鬥痕跡,可能是熟人,不過……這一點不敢保證。”
錢金勳遞給他一根菸,道:“怎麼呢?”
範克勤接過點燃吸了一口,道:“這小子門都沒鎖,不管殺手是不是熟人,全都能進去一槍把他打死。一會問問鄰居友人,看看這小子有沒有鎖門的習慣才能判斷。不過這個殺手肯定是個行家。雖然是近距離射殺,但只是一槍就結束了戰鬥,必然是經過一定訓練才能達到這種效果的。”
錢金勳問道:“就像上次監偵室一樣,能看出那個人多高嗎?。”
範克勤搖頭道:“上次是對方多次開槍,我自然能夠推算。但是這個人目前只發現了他開了一槍,而子彈進入身體會形成翻滾效果,沒準從哪飛出來,或者乾脆沒飛出來。這就得等解剖時再看了。你呢?有什麼看法?”
錢金勳抽了口煙,道:“我感覺殺手一定是他的熟人,或者詳細的調查過王永亮,不然他不會這麼準確的把他幹掉。”
範克勤點頭道:“是啊,剛剛我也考慮過這方面的因素。一個人要殺另一個人,殺的如此精準,如何確定他一定在家?必然是有一定了解,或者乾脆就是盯了王永亮一定時間才行。”
錢金勳道:“還有為什麼要殺他。也是一個依據。”
“對!”範克勤道:“這個人殺人的目的很明顯,為了錢財?我看王永亮這傢伙沒有什麼家底,而且屋內也沒有翻找過的痕跡,屬於快進快出,很是迅捷的戰術策略。所以王永亮最近接觸過什麼人和事情,就很關鍵。只要瞭解了這些,我們距離兇手就很近了。”
錢金勳道:“處座不是說他現在在給警察訓練學校當教員嗎?我們派人去查查。說不定有收穫。”
範克勤壓低聲音,道:“嗯,目前看來,王永亮被害跟處座的計劃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看看後續的發展吧,希望別影響這次的行動。”
錢金勳點頭道:“是啊,希望如此吧。”
兩個人又討論了一會,法醫和鑑定員走了出來,道:“副座,範科長,我們已經基本完成了。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們想把屍體帶回去,做進一步的檢查。”
範克勤聞言,又進屋轉悠了一圈,返回後,指揮著警察,讓他們幫忙將屍體運回去,道:“行,有檢查結果了,馬上通知我。”然後和錢金勳再次進了屋內。
窗戶什麼的此時已經被開啟,通風之後,屋內的臭味略微小了點。範克勤看著地上剛剛刷出的白色人影,道:“這傢伙開槍之後,沒有碰過屋內的任何東西,轉身就走了。這得是什麼情況,才得非幹掉王永亮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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