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柔真沒猜錯。
余天此時正在遠處與機長站在飛機旁邊,進行熱絡且密切的交談。
他對機長揚言,要做一筆天大的生意。
天大能有多大?
機長覺得誇張。
可當聽完余天的話之後,一向沉穩的機長也立刻長大嘴巴,用一種看待外星人的目光盯著余天,不敢相信的客氣問,“餘先生,你是說,你想倒賣飛機給國內的航空公司,你這不是在開國際玩笑吧?”
機長甚至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改革開放是不錯,下海狂潮也流行。
1984年確實是華夏成立以來第一波最狂熱的經商熱潮,而且華夏大地各處都流行著‘十億人民九億倒,還有一億在尋找’以及‘造原子彈不如賣茶葉蛋’的口號,足以看出人們對金錢的渴望。
可大家都是倒賣一些小商品,南來北往,東奔西跑,賣一些布匹、皮鞋等玩意兒,還從沒聽說過誰敢倒騰飛機!
如若余天所言不假,那這可真是天大的生意!
余天話落。
除了機長以外,其他的幾個乘務員都捂嘴發出了笑聲。
也就是機長知道余天的身份。
換做旁人。
他早就當成精神病人給趕跑了。
“我真沒開玩笑。”
余天卻是一臉的認真,繼續對機長說,“馬機長,希望你能將這件事記在心上,好好的替我打聽打聽,畢竟我的人不是專業的,打聽起來也困難,你這屬於術業有專攻,方便很多。而且只要打聽到了,等我們之間的協議簽訂完畢,到時我願意付你兩萬元作為酬勞,你多費心。”
兩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馬機長剛才還在偷笑。
可現在看著余天一臉認真的樣子,他也認真了起來。
“真的?”
馬機長讓乘務員們去忙,客氣說道,“餘老闆,您可是咱們京城的著名企業家,可千萬別拿我打岔啊!你也知道,我們打聽訊息其實也不簡單,因為其中一不小心就會涉及民航局的機密,必須小心謹慎才行。”
這是自然。
不然蛤蟆的小弟怎麼兩個月都沒打聽出來。
而且也不是開玩笑。
余天當即讓機長帶著去控制中心找了部電話。
國際長途打通,他立刻吩咐蛤蟆按照地址,給機長的家人送去5000塊錢前期預付款,至於之後的15000,等事成之後再付。
而且他還大方表示,就算事情不成,也不追回,權當是交個朋友,“買雙鞋穿。”
“行!”
結束通話電話,馬機長重重握住余天的手,忽又想到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餘老闆,你真大氣!這樣,你先玩吧,等回國之後,我馬上利用休息時間幫你好好琢磨琢磨!但是我不得不問問你,你說的飛機從哪兒來啊,與國際通商本就不容易,更別提買賣飛機了,這不是你們晨曦集團自己製造的吧?”
笑話。
當然是從蘇聯買過來。
晨曦集團要是能造飛機的話,豈不成了軍工產業?
型號也差不多定下來了,如果馬克西姆沒問題的話,基本就是圖波列夫圖-154客機。
這件事聽起來誇張。
這是由於國內的老百姓還不瞭解國外的局勢動盪。
目前。
蘇聯國內的經濟已經開始逐漸不景氣起來,所以,賣飛機還真不是什麼不可能實現的事兒。
人有多大膽。
地有多大產。
膽小不得將軍做嘛。
而且這件事余天早就有所謀劃,之前他就早已經讓丁力一直負責聯絡亞歷山大,透過馬克西姆運作與蘇聯機場的溝通。現在亞歷山大已經與馬克西姆成了朋友,田佳佳也參與其中,只需等余天回國之後,抽出時間去蘇聯一趟,好好談談,差不多就能辦到。
只是這些事情現在沒必要透露給馬機長太多,他只需要打聽好訊息就行。
事情安頓完畢,余天這才帶著李婉柔走出機場。
李婉柔邊走邊問,“你真的要賣飛機嗎,這買賣也太大了吧?”
“嗯。”
余天輕輕一笑,“商人嘛,不管幹啥都要善於發掘商機,你沒瞧咱們來時的客機那麼小嗎,才能坐幾十個人,夠誰坐的?人家蘇聯的飛機可是能坐180多人,遠超咱們國內的飛機。”
余天又講了許多。
包括目前國內的飛機數量並不多,未來客流量還會增大,應該會有航空公司想要訂購更好的飛機等等。
李婉柔不知道余天是怎麼知道的這些訊息。
她繼續問,“賣飛機又能賺多少錢呢?”
真不太多。
估計也就在幾千萬到一個億左右。
要是數量大一些的話,突破一個億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叫他孃的不太多?
如此龐大的數量級聽得小龍一愣一愣的,驚訝問道,“哥,咱們為什麼早不做,早做的話,何必又開廠子又倒騰娛樂圈什麼的,這樣來錢多快啊?我算算,假如倒騰四架飛機能賺一億的話,倒騰四十架就能賺一百億。一百億,媽呀,一百億!”
話落。
余天搖了搖頭,真替小龍的算數功力感到撓頭。
早做?
更不行。
小龍真當買賣飛機像倒騰襪子一樣簡單?
這可是需要國際與國際之間的溝通,人脈、金錢、時機、膽魄缺一不可,哪能想買就買。
假如余天不是身價過億的大老闆,身在蘇聯的馬克西姆乃至亞歷山大,憑什麼與晨曦集團交朋友?
獲得巨大利益的前提,需要具有強大實力。
要是一個義城的小商販去蘇聯找馬克西姆談判,估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況且。
這次能買來幾臺還不一定呢。
而且價格也沒談,國內的購買方也沒定下來,這都需要慢慢搞定,其實挺繁瑣,一時難達成。
總之現在不考慮這些。
哄老婆開心最為重要。
至於商業上的事情,李婉柔要是問的話,余天就全都告訴。可她要是不問,余天也不想說,免得她跟著操心上火。
“先去哪兒?”
出了戴高樂機場,李婉柔放下買飛機的興奮,面對陌生的城市,覺得舉步維艱。
環境不同。
語言不通。
茫然看著四周,空氣中仿若有一堵無形的屏障。
“上車吧。”
余天倒不在意,攔了輛計程車,竟然用稍微蹩腳的法語對司機說要去凱旋門。
李婉柔覺得驚奇。
卻又彷彿在情理之中。
她甚至在想。
自己是該用見怪不怪來形容,還是用驚為天人來形容呢?
“自學的...”
余天趕緊解釋,“在深城的日日夜夜,我一直準備著這次旅遊的功課,除了法語以外,我還學了一點兒希臘語,等到了希臘再給你展示。”
“...”
李婉柔真是自愧不如。
小龍更是羨慕無比。
但她們不知道的是,這都是余天前世積累下來的經驗。
來不及多想。
十幾分鍾後。
計程車穿過巴黎市中心香榭麗舍大街,到達戴高樂星形廣場中央,巨大的凱旋門就在其中。
“哇!”
李婉柔下車之後,欣喜又驚訝地跑到下面,喜悅說道,“還真是得實地看看才能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樣子,這與教科書上的插圖很不一樣,特別真實!這段歷史我還學過呢,歷史老師說,這是拿破崙在1805年打敗俄奧聯軍之後,下令修建的‘一座偉大的雕塑’!”
小龍沒上過學,不瞭解歷史,持有不同意見。
這不就是個大一點兒的破拱門嗎,有啥看的?
再看周圍,都是金髮碧眼的姑娘,他不喜歡,還是覺得東方人漂亮。
“喂!”
正想著時,李婉柔在遠處大喊道,“小龍,愣著幹什麼,來幫我們拍一張照片!”
為了留下美好的印象,余天這次特地準備了一臺進口的彩色相機,光是膠捲就備了滿滿一大兜子。
咔嚓。
一張照片拍下,余天和李婉柔擁抱甜蜜的身影也留在了凱旋門前。
兩人又連續拍了幾張。
甚至浪漫地親吻起來。
陽光灑在凱旋門上,也灑在李婉柔的棕色呢子大衣上。
余天環抱著她,在凱旋門前輕輕轉圈,衣角飛揚,盡顯甜蜜。
一小時後。
他們又去了埃菲爾鐵塔、凡爾賽宮、協和廣場等地。
直至下午三點多鐘。
余天終於帶著李婉柔到了她最想看的巴黎聖母院門前。
“我從沒想過能親自來這裡看看...”
李婉柔是個標準的文藝女青年,特別喜歡藝術品,喜歡所有的文化歷史與文藝建築。
“嗯...”
余天輕輕一笑,彷彿回想起了什麼,說道,“能看的東西還是儘量早看,不然以後興許就看不到了。”
這是啥話?
李婉柔白了他一眼。
難不成。
保護如此嚴密的巴黎聖母院,以後還能著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