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柔覺得余天像一個永不服輸的戰士,還是那種明知道可能失敗但依然不服輸的戰士。
這種精神和自信令她折服,但這般實力,她絕不敢信。
薛靈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件事,事關重大,假如自己的師父今天失敗了,那麼,隨之而來的影響肯定也不會小。
別小看這幫叔叔阿姨。
街頭巷尾,公園早市,哪裡沒有他們的身影?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一旦余天今天出了大丑,就算是不能登報,但肯定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京城。
甚至。
明天晚上就能在清風衚衕四合院兒內聽到鄰居們議論這件事。
畢竟余天不同於別人,他是京城的名人,在這個精神娛樂匱乏的年代,誰不喜歡吃名人的瓜呢?
“你很自信。”
當余天說完一番長辭之後,張老師欽佩地點了點頭。
或許這就是大老闆不同於普通人的地方吧?不管成功與否,人家身上都能表現出十足的自信。
“我真的沒法謙虛...”
余天‘大言不慚’地說出了心裡話。
簡單算算。
從1983年到2020年,長達37年的時間內,我國流行過的各種讓人耳熟能詳的歌曲肯定不會少於一萬首。
這還不夠多嗎?
但余天也清楚。
就算是說出他是穿越過來的,這群叔叔阿姨們肯定也不會相信。
“好...”
張老師輕輕點頭,示意余天落座,吩咐其他阿姨給他沏了杯茶。
“小夥子,你這次肯定栽了!放心,我們不會往外說的。”
“雖然你想請我們去京城飯店搓一頓兒,但張老師生氣,我們肯定也去不上了。”
“我聽人家說京城飯店的爆炒腰花和紅燒鮑魚特別好吃,可惜,沒這個口福。”
叔叔阿姨們議論紛紛,對去不了京城飯店有一丟丟的失落。
但他們更想看見余天出糗,甚至已經想好了明天去公園鍛鍊或者去早市買菜的時候怎麼說。
“叔叔阿姨們!”
余天笑著看向眾人,“明天你們該說就說,可勁兒的說,我絕對不會怪你們!而且今晚,我非要請你們去一趟京城飯店,咱們就吃爆炒腰花兒和紅燒鮑魚,可勁兒的吃,可勁兒的造,必須配上茅臺酒,來慶祝我和張老師之間的合作!”
真有意思。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大話。
叔叔阿姨們絕不相信,搖了搖頭,小聲議論。
而此時。
張老師也做好了準備。
她就用今年春晚約稿的主題音樂為題目,想讓余天做一曲與京城有關的樂曲,道,“餘老闆,這題目可不是我瞎編的,這是人家春晚來的約稿曲目,不信你可以看。看到沒,上面的主題很明確,咱們京城這一年變化很大,其實很多也得益於你,所以春晚節目組想讓我寫一首有關京城的歌曲,讓許多老百姓們聽到以後,都能到京城來,到這天子腳下來看看長城、故宮、頤和園等等,來吧,還有十三分鐘,請你馬上作曲。”
嗡!
話落。
現場立刻亂作一團!
這也太難了吧?
眾所周知,作詞作曲也是有難易程度的。
其中。
訴說愛情一般比較容易,畢竟涉及的只是男女之間對立個體的小範圍情感。
但涉及到京城這種龐大的概念,不說如何精準地確定主題,單是找準大範圍的基調,就已經是難上加難了。
若不然。
張老師也不可能連續想了半個多月都沒落筆。
更不用說譜曲了,她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恐怕這次的約稿又要失敗,甚至會被別的詞曲家搶去風頭。
“沒了?”
余天聽罷,嘴角帶笑,輕聲問道。
“對。”
張老師真是氣壞了,瞧著一臉雲淡風輕的余天,加重語氣說道,“餘老闆,你真的覺得這個曲子很簡單嗎?我告訴你,我的要求很高的,不是隨隨便便的曲子都能糊弄!再者說,今晚的裁判不止是我,在場的每個人,他們都有評判的水準,你可別想濫竽充數!”
真不是濫竽充數。
余天已經有主意了。
壞笑一聲,說道,“張老師,不著急,我先確定個事兒。剛才我說的,如果我做出來了,如此這般,你就要和我合作,成為我們環球娛樂大陸的主管人,一切事宜我來安排,你只負責培養歌手,帶著你的一雙兒女幫我發展壯大內陸市場,沒問題吧?”
沒問題!
要是余天真能在十分鐘。
不對。
還有九分鐘的時間內做出來一首讓在場所有人都滿意的以京城為主題的歌曲,那麼張老師肯定百分之百的同意,絕對不會食言。
事情定下。
所有人都不看好余天。
因為。
眼看著時間流逝飛快,此時的余天還在一口一口地抿著茶水。
他就是那麼的不慌不忙,好似閒庭信步一樣瀟灑飄逸。
薛靈芸都急壞了。
小拳頭緊緊握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
她嘗試著想了想。
但京城這麼大,景點兒這麼多,故事這麼源遠流長,從哪兒說起呢?
甚至連一向沉穩溫柔的李婉柔也覺得此事比登天還難,輕輕捅了捅余天,柔聲說道,“老公,不然我去和張老師說說好話兒,這事兒就算了吧,有損你的名聲。”
不!
余天輕撫李婉柔的秀髮,搖了搖頭,自信的眼神說明一切。
他又看了看薛靈芸,揚了揚眉毛,意思好像是在說,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看著吧。
看看你師父的真正實力!
什麼叫音樂教父?
什麼叫時代教父!
今天。
余天就要當著張老師以及一眾叔叔阿姨的面前展現出來!
滴答。
滴答。
牆上的秒針一下一下地過去。
直至最後一分鐘,最後五十幾秒,余天還是安穩坐著,一言不發,輕輕抿著茶水。
時間越快到,李婉柔和薛靈芸的心就愈發著急。
反觀張老師。
她的表情隨著時間的流逝,反而鬆弛了不少。
畢竟。
剛才余天無比自信的表情真是將他震撼住了。
就好像真如他所說一樣,說寫歌就寫歌。
滴答。
滴答。
最後十秒鐘。
九秒。
八秒。
七秒...
叔叔阿姨們已經開始大聲議論起來,各自想著明天該怎麼訴說這段有趣的故事。
可就在最後一秒鐘的時候。
余天忽然起身。
走向裡屋。
“你幹嘛去?”
張老師忙問道。
“我想出來了。”
余天回頭自信一笑,“但不能光唱,還得有伴奏,來吧,現在就展示給你們這首最新的歌曲。當然了,這首歌也送給我最敬佩的張老師,這是我們之間交好的第一首曲目,但絕不會是最後一首。”
譁!
人聲鼎沸。
轉眼間。
所有人都湧進了小房間中。
“聽好了。”
余天看了一眼身旁表情複雜的張老師,“張老師,您上耳,我這就要開始演奏了。”
登登登。
隨著余天手指在鋼琴黑白鍵上輕輕按動,一首配樂簡單但又輕快祥和的音樂,霎時響起,使得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側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