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提出的要求對根本二郎來說很難接受。
不說別的。
光是將菲爾電器廠轉移到余天的名下,這一點就是萬難實現的。
除非...
除非他徹底背叛日國三洋,想盡一切辦法作假,甚至聯合其他部門的同事一起作亂,最後再將鍋背到自己身上。
否則。
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容易實現。
但這麼做的危險程度也非常高。
一旦被日國三洋發現,報復絕對是避免不了的。
余天卻不管他同意不同意。
錢就在這兒放著,條件也在這兒擺著。
見根本二郎極度猶豫,這是動心的表現,余天便繼續笑著補充道,“二子,你也不必擔心你們日國方面會進行報復,只要你能搞定,拿著兩百萬美元到哪兒不能瀟灑?而且,就算你不喜歡去日國本土當總經理,我也完全可以在未來給你安排到其他國家,只要你能讓我滿意,那就沒有什麼不能談的,我們是朋友,我的國際友人。”
“...”
根本二郎搖了搖頭,“你滴,狡猾的人!你的算盤太精明瞭,菲爾電器廠的總產值一年近三千萬,換作美元,也要不小的一筆錢,這還不算他隱形的資產價值,可你只給我兩百萬,這是賺了多大的便宜?再者說,我的安全誰來保護,你的承諾如何相信?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未知數,如果同意了你的條件,我將會面臨無盡的深淵。”
兩面都是深淵。
就算根本二郎回日國去,肯定也會遭受董事會的苛責。因為余天根本不可能同意與日國方面有任何的合作!
而且日國的社長相當於我國的總裁,在公司佔有絕大的股份,有絕對的權利,想要免除根本二郎的一切職務,就如同余天免除王東嶽的職務一樣簡單。
“嫌少?試想,若是你一直在三洋幹下去,能不能繼續分紅還是沒譜的事兒呢。二子,再看看它吧,它或許會給你一些力量以及安全感...”
余天拿起一沓美金,放在鼻子前面聞了聞。
銅臭味。
這種特殊的氣味能讓人激動,能讓人瘋狂,更能讓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啪。
一沓美金扔在根本二郎面前。
根本二郎深吸一口氣,拿起來迷茫地看著,80年代百元美鈔上面印的是本傑明.富蘭克林,一個和藹的小老頭兒。
余天端起酒杯。
在屋裡來回緩緩踱步,邊走邊說,“我記得富蘭克林有十三條自律法則,其中三條讓我記憶猶新,現在說給你聽,希望共勉。它們分別是緘默、有序以及勤奮。緘默是,避免空談,言必對己或對人有利。有序是,所做一切都應該井然有序,凡事必有周全計劃。至於勤奮,對你來說更為重要,勤奮是珍惜光陰,多行有益之舉,莫做無謂之策。就如同你現在一樣,如果答應我的條件,就是有益之舉,反之,則是無謂之策,你覺得呢?”
話落,余天又說了很多很多,引經據典,步步緊逼。
饒是詭計多端的根本二郎也在此刻被余天繞了進去。
因為。
余天只能給他兩個必然選擇,根本沒有第三條路。
加之在密室之中,余天愈發咄咄逼人,言辭帶有極大的暗示性以及逼迫性,使得他的心理受到很大壓迫,感到無比緊張。
根本二郎愈發覺得急迫。
此時他腦中翻江倒海,心裡不停地在這兩個選擇之中瘋狂徘徊,一會兒想想回到日國後,三洋上層得知沒有談攏余天之後暴怒以及後果。一會兒又想想,假如拿著兩百萬美元的話,能去哪個國家,會過上什麼樣的美好日子。
啪!
正在這時。
余天忽然猛地拍了下桌子,“二郎!磨磨蹭蹭算什麼男人?最後奉勸你一句,兩權相害取其輕,如何選擇,我只給你最後一分鐘的時間思考!”
嗡!
根本二郎腦袋嗡嗡作響。
答應還是不答應?
而此時。
外面的蛤蟆等人根本不知道根本二郎會如何選擇的,一個個心都提著。
直到一分鐘後。
就見根本二郎沉著臉推門出來,和余天重重握了握手之後,轉身離去。
“哥!”
蛤蟆湊上前,緊張地問,“這小日子答應咱們的條件沒?”
他是真心替余天著急。
畢竟。
重新建立工廠乃至製作流水線的話,需要很多複雜的工序。
包括招人等等。
一套下來,至少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對於現在的余天來說。
時間就是金錢。
但他也並不是全指著佔有菲爾電器廠,就算這次不成,他也有很多辦法,比如談攏其他小電器廠以及自主建廠。
至於為何非要將佔有菲爾電器廠放在首位,原因有二。
一是。
讓京城的人都看看自己的實力,穩固地位。
二是。
日國三洋日後肯定會研製出彩色映象管的技術,在余天的記憶中,這應該是1984年的年中左右。
所以。
一旦到那時。
倘若菲爾繼續存在的話,自己無疑又是多了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
再者。
現在的菲爾電器廠與許多國家都有進出口的緊密聯絡,這更是一筆無形且巨大的資產。
只要運用得當。
它們甚至能產出比原有價值更高的利潤。
“呵呵...”
余天沒有明確回答,看著根本二郎消失的背影,冷笑說道,“武士道精神在金錢面前一文不值。就像老王一樣,忠貞在奶子面前一文不值。”
“哈哈...哈哈哈!”
蛤蟆聽明白了這個比喻。
人嘛。
大部分人不管擁有什麼樣的精神,最終還是逃不過對自己有極大利益的誘惑。
除非...
是像余天這樣的經歷過無盡痛苦的人,他永遠不會背叛感情,哪怕對面的女人是天仙下凡。
夜。
余天回到家中。
現在他只等根本二郎一個星期後回來時的答覆。
剛一進門。
就見劉麗紅正在院裡,一手摟著豆豆,一手抱著小蘋果兒,左一口右一口親個不停。
而李婉柔。
則是站在一旁,一臉的無奈。
地上還有許許多多的玩具和孩子的服裝,見余天回來,李婉柔趕緊訴說經過。
“哈?”
余天一愣,“我說妹子,你這何苦呢?你要是這樣的話,我給你的百分之三十三的分成,豈不是又都變成我自己的了?”
這可倒好。
相當於一分錢沒花白找了個幫忙管理工廠的好妹妹。
劉麗紅不管這些,強烈要求,“我就是要當他們兄妹的乾媽!你就說你同意還是不同意吧,不同意的話,我現在就辭職不幹了,賴在你家不走,晚上就睡在你和嫂子的被窩裡!”
余天攤了攤手,看向李婉柔。
李婉柔無奈嘆息,只得點頭同意。
何苦來的呢?
唉...
這或許就是愛情的力量?
求而不得是最最讓人難以放下且忘懷的,或許劉麗紅只能用這件事當成對自己慰藉以及給父親一個交代吧?
但余天不著急。
未來的日子很長,他認為劉麗紅早晚會遇到心愛的人。
就比如張倩。
那麼挑剔的一個綠茶婊,不也是最終為了柳大志遠赴美國嗎。
正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電話響了。
蛤蟆接起之後,緊著跑過來大喊,“哥,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想先聽哪個?”